“别哭!”看紫鹃掉下泪来,孙昭也觉得心里酸酸的,“看一会儿眼泪给冻住,脸上又该冻伤了。”孙昭攥着袖子为紫鹃拭泪。这句话看似玩笑,其实这一年里已经发生了好几次。紫鹃脸上现在还留有一块褐色的伤疤。
“孙昭,对不起。我……放不下姑娘。”紫鹃扑进孙昭的怀中,哽咽着道。
“我都知道。”孙昭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想对你好的。可是紫鹃你有没有想过,难道你能跟着林姑娘一辈子吗?她现在已经有了睿亲王爷,有了女儿,她对你……”
“不管姑娘对我如何,我都不能离开她。”从孙昭的怀里抬起头来,紫鹃坚定地说。姑娘与睿亲王爷之间的亲密,其实让紫鹃也很是不好受,可是姑娘的幸福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只要姑娘能够幸福就好,她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就好。
“可是……”孙昭顿了一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林姑娘的感受,她可知道你对她的感情?睿亲王若是知道此事,我想你会很难再跟在林姑娘的身边。而且……”自从知道紫鹃对黛玉的感情,他就一直陷入了痛苦之中,也许紫鹃可以不顾后果,不顾忌自身的结局,但是他不行。思前想后,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如果你选择留在林姑娘身边,那也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好吗?嫁给我!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会做出越矩之事,我只是想陪着你,哪怕做一个让你掩饰自己感情的棋子。”孙昭目光灼灼地看着紫鹃。他终究放不下她。
“孙昭,你这又是何苦……”紫鹃喃喃着,却被孙昭以手堵上了嘴唇,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跟着一动,抬头看向孙昭,目光柔软而又带着一丝哀戚。
“我们快走吧!”墨一样的乌云翻滚在头顶之上,寒风更是如刀子一般打在脸上,白茫茫的雪域泛着清冷的光,天上已然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孙昭解开玄狐大氅,为紫鹃披在身上,一手拉了她,提气纵身,沿着梅花楼众人踩出的小路,脚下微点,飞一样向山下纵去。大风雪就要来了。
天云峰脚下的几间木屋中,横七竖八地坐满了梅花楼的人。经过这一天的劳累,经历了生死一线的考验,这一刻他们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萧翰阳陪着黛玉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他们两个,这些人纵是江湖草莽也觉得不应该这样懒散,慌得都想要起身。黛玉笑了笑,蹲身行了一礼,柔声道,“各位英雄累了一天,都不要起身了。我来是向大家道谢的!谢谢你们能够不顾生命安危来天云峰寻我,谢谢你们的不放弃。”黛玉说着又行了一礼。
众人早已站起身来,七嘴八舌地道,“林姑娘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其中有一个人刻意提高了声音道,“林姑娘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我们楼主。若非他一心放不下姑娘,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一语既出,四下哑然。司马圣风对于黛玉的感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虽有恩,更有情,可是他们都没有说破,尤其是看到黛玉与萧翰阳抱着小莲出现在他们面前之时。
“司马楼主待黛玉之恩如海深,黛玉自当当面向他道谢。”相较于萧翰阳瞬间变黑的脸色,黛玉倒是不惊不忙,缓缓道,“各位在雪峰一天,想必脚都冻了,这会儿不能用热水烫脚解乏,脚冻的麻木的人快去外面取了雪来,用雪使劲地搓脚,将脚搓热搓红了再将这冻伤膏抹上就是,否则只怕以后会有行走不便之类的后遗症。”黛玉说着,将怀中满满一盒药膏递给最近的一个人,接着道,“处理好伤口和冻伤大家就就将就着休息一晚吧。虽然还是冷,但这屋子里总会好一些。”
黛玉说完嫣然一笑,便和萧翰阳一起走了出去。黑暗中,她依旧能感觉到萧翰阳身上的寒气,扑哧一笑道,“他们在开玩笑,王爷你就生气了。快收收你的寒气吧,快冻死我了。”说着主动上前握住了萧翰阳的手。
萧翰阳脸上一暖,嘴上却仍然颇强硬地道,“不许叫王爷。”
“好,不叫王爷。”黛玉温驯的回答。拉着萧翰阳的手道,“快走吧,义父可从没带过孩子的,还不知道小莲怎么样呢?我可是很想听听他们的故事。”
“能有什么故事?”萧翰阳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他的心中几乎认可了司马圣风是他弟弟的事实,可是他却仍然不想去听那个故事。母后临死前怕弟弟被害,托人送出皇宫,那他呢?他那时也不过三岁多的年纪,母后如何忍心就将他留在那样一个吃人的地方?对于这个弟弟,他内心深处或许还是有着几分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