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年轻?”她惨淡一笑。“夫君在他这个年龄已经在炽焰门中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杀伐决断,从不手软,这个孩子太过重情,却对权利、对这天下没有该有的野心。说白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若非我和琳儿在背后推着他走,只怕也不过是一个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男人罢了。不过这也由不得他,谁让他是我和袁墀唯一的血脉呢?我们没有做到的,他就必须要做到,我们没有拿下这个江山,他就必须要坐上那个主位。他不是喜欢那个林黛玉吗?好!那我就把林黛玉变成他的女人,这样,只怕他就会安心了吧!”如果必须要用红若的死保住他们的计划,那红若就一定要死!如果必须用林黛玉换得翎儿的乖乖听话,那林黛玉就必须要成为他们袁家的儿媳妇!她姚泽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
“可是红若的事情,夫人真的不管了吗?”老嬷嬷担心地道。对于罗红若,她并不甚在意,她在意的是这个她看着长大的袁天翎,如果真由着少主自己去救,只怕连他自己都得搭进去。
“传信给丹琳,派出狮卫死士,由薛长老带领,随同少主去救红若,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少主全身而退。至于红若,还是那句话,若能救出最好,救不出来,那就杀!”太后一脸肃然,眼中闪着淡淡的精光,哪里还有平常慈眉善目的样子。
“是!属下这就去办!”老嬷嬷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大殿上!唯独留下太后一个人。她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容颜良久,终于一手沾湿了水,在脸上轻轻地揉戳着,好一会儿,一张极为轻薄的人皮面具被她揭了下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看着镜中那因长久不见天日而异常惨白的脸,她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闭上眼睛,两颗泪珠悄然地滚下面颊。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会以为袁墀尚在她的身边,多少次噩梦的晚上,她又看到袁墀死在萧天正的手下。萧天正,她恨不得分分钟结束他的生命,可是现在还不行,她必须忍,为了袁墀登顶帝位的梦想,她隐忍了二十多年,所以现在她还要再忍下去。不过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了!想到萧天正的身体愈发地虚弱,只是那个臭小子明显地不肯相信任何人,在他身边安插了那么多人,兵符玉玺居然没有丝毫的讯息。如今萧翰阳和萧翰宸又抓了罗红若,炽焰门的秘密只怕也保存不了太久,那么是否应该尽快动手呢?袁墀,你一定要保佑我,保佑你的女儿和外孙!
次日晚间,睿亲王府中,似乎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夜间,各个安静的院落,来回巡查的护卫,住院那晕黄的灯光,在常人的眼中,这一切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若有一个武中强者,稍稍探察一下,都能发现那些隐在暗处的气息。
房中,萧翰阳和司马圣风看似对一切都没有察觉,两人盘膝作于榻上,正在桌几上激烈的厮杀着,茶水已冷,两人却似乎没有察觉一般。半晌,司马圣风爆出一声朗笑,“大哥这一手不错,请君入瓮!呵呵,我是不进也不行了。”
萧翰阳淡淡地抿了抿唇,端起冷掉的茶水,眉头微微一皱,立时便有小厮上来,将茶水重新换过了,萧翰阳这才满足地喝了两口,笑道,“你也不错嘛!上一局不也是赢了我!”
“再来一局!”司马圣风兴致正好,饮尽了杯中的茶,便动手去捡拾棋盘中自己的黑子。
“今儿就罢了,没兴致了。我出去走走,清醒一下。”萧翰阳揉了揉眉心,长身站起,微拂了拂玄色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径自向房外走去。
“哎呀,大哥!都这会儿了,出去也不过是吹冷风而已。”司马圣风抱怨着,却也自动自发地跟了上来,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
夜确实已经深了,除了他们身边贴身侍候的小厮,王府中别的院子都已经熄了灯火,清冷的夜风吹来,立时让人精神一震。萧翰阳对着身后摆了摆手,“你们都不用跟着了,我跟翰宸随便转转。把棋盘收了吧!”小厮们都应声退了下去,两人来至中庭,庭中植着一棵高大的古槐,夜色下,古槐屈曲盘旋的虬枝直伸向天空,仿佛一名张牙舞爪的斗士。
两人都不说话,沿着那铺满了白色鹅卵石的甬道缓缓走着,似乎并没有察觉暗中那淡淡的气息一般。自从他们出来,那气息似乎变得更加的淡了,似乎是忌惮他们。司马圣风一笑,“大哥,那罗红若还留着她干什么?既然敢大胆伤了玉儿,直接杀了不是更好!”
“杀了?”萧翰阳淡淡地睨了一眼。“玉儿容颜被毁,心底有多苦都是你我难以想象的,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我要让她受尽人间至苦而死。而且这女人背后也不简单,多用些手段,还怕抓不出这后面的大鱼吗?”萧翰阳冷酷一笑,眼梢微微瞥向花园中的某处,戏谑地笑道,“怎么,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魅影他们是如何招待这位娇客的?”
司马圣风看他眼中冷厉狠酷,偏偏嘴角挑起一抹邪肆笑意,显得异常的诡异,不觉耸了耸肩,敬谢不敏地道,“还是算了,前晚我就已经见识了,那血腥,啧啧,我可不想半夜做恶梦。说来你也真是怪,偏偏在自家花园下弄那样一个修罗场,也不怕污了这清净花香。”
“怎么会?你不觉得用鲜血滋养的花更艳更香吗?”萧翰阳顺手摘了一只迎春,放在鼻尖轻嗅。
“罢了,天不早了,我要去睡了,大哥若有兴趣,可以自己去看,我是没兴趣。”司马圣风似乎兴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