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滕青立即上前去扶住已经气昏的赵太后,晨妃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更加不敢想象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诸亦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走到她身前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在她脸上,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真的不知道妹妹有了身孕,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诸亦极其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够了!你这个毒妇,朕已经对你处处忍让,没想到你变本加厉不知悔改!现在竟然残害皇嗣!如此蛇蝎心肠还配当一宫主位?来人将这个毒妇拉下去,着降为采女,押至篱宫院,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她整个人都懵住了,呆呆地瘫坐在地上任由侍卫将她拖走。
诸亦自从铜雀台之事开始,每天都守在滕素的身边,而她一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痛失了孩子,终日以泪洗面不肯出齐仙居一步,只因晨妃文嫱将为采女,文氏一族受到牵连,诸亦命人暗中查出怀化大将军所有的贪污帐目,龙颜大怒,文氏一族终被流放,诸询接手怀化大将军的职务。
篱宫院
院中冷冷清清犹如荒郊野寺,冷风吹破了纸窗,木门也被吹得吱呀呀惨叫,她终日被锁在这里,担惊受怕,就连三餐都是从门旁边的狗洞递进去。有一日,门中午被人打开,刺眼的阳光,令她不得不以手来遮挡,款款走进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见到蜷缩在墙角如同蝼蚁一般的她,只有无尽的嘲笑与冷漠,只是几日不见她已经落魄如此“晨妃姐姐好久不见?”文嫱愤怒地望着她“你这个贱人来干什么?”
“妹妹来看望娘娘……不,是文采女,当年你出尽了风头,现在还不是一样被我踩在脚底下!”
文嫱冲着她指向门外“你滚!本宫不要你假惺惺地来看我!你这个贱人等着,等本宫出去了,本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滕青捂着嘴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呵呵呵呵,等你出去了恐怕本宫还走得等了,你还不知道吧?你被拖来冷宫的那一刻,皇上就对你们文家恨之入骨,查处了你舅舅有大量贪污的证明,文氏一族被流放,现在皇上保你一命已是上天恩泽,你还妄想出去?笑话!”
文嫱承受不了打击瘫坐在了稻草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的,这不可能!我舅舅可是怀化大将军战功赫赫!为西宋镇守重要的颜谷关!皇上不可能说贬就贬的!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滕青极其厌恶地将她推到在地“你现在还有脸见皇上,你害死了他唯一的子嗣,他与你早就断了夫妻情分!现在的怀化大将军是庄邑王,怎么样没有了你舅舅边境照样不敢入侵,所以还请姐姐不要太高估了自己!”她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你想借刀杀人?铜雀台上是你推我的!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偏偏撞到的是滕才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她是你的亲妹妹呀?你也下得了手?你嫉妒你的亲妹妹她得到了皇上的宠爱,所以你想嫁祸给我来个一石二鸟?你好狠毒的心!”
“亲妹妹又如何?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那就得付出代价!可惜你已经知道得太迟了,是我推的又怎样?反正皇上永远都不会见你,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去伸冤?本宫劝你一句还是乖乖地在这里老死宫中吧!没有人会管你的”滕青还从袖子里取出一段白绫丢在地上“这个就当本宫为了答谢姐姐当年的恩情罢”她只留下冷冷地一笑,转身走出了篱宫院,随后,伴随着一阵木门上锁的声音,她永远地跌去了黑暗之中,如同冰窖一般,死气沉沉。
深秋,院中的铃兰凋谢,滕素在连翘的搀扶下渐渐走出了屋子,一身素縞配上乌黑长发不加任何修饰,灵芝为她披上一件轻裘“姐姐,当心身子”她摸着自己已空荡荡地小腹,一阵心痛之感油然而生,苍白色的脸庞落下了锥心的泪,这一次她失去了孩子。
一年后
篱宫院的文嫱在被关半个月余后,便开始失心疯,直到年末突然间就上吊身亡。诸亦念在她伺候几年的份上,将她与才人的礼制安葬,赵太后重新在众大臣家中挑选五名佳人,分别站在殿中,诸亦按照太后的意思迫于无奈地坐在殿中,赵太后对这五名佳人赞誉有加“你们都是俺家精心挑选的佳人,你们都向皇上介绍一下自己吧”
从左边第一个粉衣少女开始“刑部尚书李镇海之女李锦夏、郑国公少卿之女郑佩儿、枢密大臣沈自源之女沈惠、士林大夫江暨之妹江蓉、摄政大臣赵捷之女赵敏,参见皇上”
“皇儿,你喜欢哪一位?”
“五位都是佳人,儿臣挑选不出,还请母后定夺,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诸亦的心一直都被滕素所占领得满满的,尽管一年前他们痛失了孩子,这一年来赵太后明里暗里也给他送来了不少美色,但他都不想去看一眼,这一次赵太后竟然挑选的是朝中权臣的子女,如果拒绝的话,那损失的可就不止这五位佳人,而是在朝中支持他的势力,赵太后也是用心良苦,这一年来平南王的势力在背后暗中生长,如不培养朝中势力,很容易被平南王趁虚而入。
宫外
一处佛堂前,来这儿奉香的人数不胜数,一位紫衣女子走进佛堂里,怀中还抱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她将婴儿放入竹篮里,跪在佛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祷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月樱,特带爱子前来祷告,望求菩萨保佑爱子健康平安成长,无病无灾,信女愿意折寿十年,以示虔诚!”月樱跪在蒲团上,仔细地磕着三个响头,佛堂里弥散着檀香的气味,洗宪着人们罪恶的灵魂,伴随着木鱼声的戛然而止,佛堂里的老住持走到了她身边“阿弥陀佛,女施主,你的尘缘未了,贫尼不能为你剃度”
月樱猩红了眼“人们不是常说,佛可以接纳苍天下所有人吗?为什么我不可以?我的缘已尽”
“不……女施主,你的缘不是现在,而是在未来”主持指向竹篮里嘤嘤哭泣的婴儿,月樱依依不舍地将孩子抱在怀中“就是为了他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但是我不能让他跟他的父亲见面,我可怜的孩子,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名字呢”
“这孩子长大后一定大有作为,会跟他的父亲一样获得像女施主这般的情缘,贫尼赐他一个字‘宣’”
月樱兴奋地抱着怀中的婴孩“宣儿……宣儿……你有名字了,宣儿,娘亲舍不得你,但娘亲真的不能带着你,但你一定要记住,你爹是这个世界上最英勇的人,你长大后就带着这个去找你爹”月樱在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在襁褓中,她含泪吻别了她最爱的儿子,她求老住持把她的儿子寄养在佛堂里,如果有人愿意收养他,就交给那人抚养。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又是一帘阴雨天,齐仙居里,香料在炉火中燃烧,云烟袅袅。
滕素午后初醒,睁开双眼黑红色身影坐在床边,等待她醒来“亦郎,亦郎……方才我在梦中梦见你了”
“梦见朕什么?”
“臣妾梦见一寸草屋、两三孩童、三四牛羊、五六株花”诸亦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长长的发丝“怎么才两三孩童?朕要一大群”滕素立即推开他的手臂“臣妾又不是猪?”他将她再次拥入怀中“只要是你给朕生的孩子,朕都喜欢”每次依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上,心中都会感到无比的幸福。
从殿外走进小顺子,跪在齐仙居的殿中“奴才参见皇上,太后有旨请皇上到泽福宫一聚”
“太后?”诸亦一想到今日太后为他挑选的那五位佳人,就大概猜到了七八分太后请他过去的原因“告诉太后,朕不去,请太后自己定夺”
“皇上,切莫辜负了太后的一番美意,臣妾没事”她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让她放心“摆驾!”诸亦的身影消失在了她模糊的视线中,灵芝也替她不值“姐姐,你为什么要让皇上去?你明知道太后这次又是给皇上物色佳人的”
“灵芝,太后这样做并没有做错,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人?自从我上一次害得太后失去了一个孙儿,皇上和太后还能这般对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不想他们就没事了”滕素我住灵芝的小手,灵芝则在一旁为她打抱不平“为什么帝王就一定要有后宫佳丽三千人?”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对了灵芝,明天就是你十七岁生辰了吧?告诉姐姐,你想要什么?”灵芝羞红了脸“姐姐你会纳鞋底吗?”滕素点点头“你想要新鞋,姐姐给你做”
灵芝拼命地摇头“姐姐教我可好?我想自己做”
“好,姐姐教你”灵芝一听说滕素要亲自教她纳鞋底就兴高采烈地跑出去拿材料,她只觉得奇怪,这丫头没一天是真正安静下来的,怎么会突然间想起纳鞋底?只觉得她是长大了,便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