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君笙从禧以宫回来的时候顾淼然刚好用过晚膳从膳厅那便出来,就见仁已经向着她听风院的方向走来,勾起唇角笑了笑就走了过去,“殿下回来了。”
夙君笙听着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笑笑道:“嗯,回来了,我想着去你那里,没想到你在这里,怎么,这才用膳?”
“嗯,刚用过,”顾淼然看着他一脸浅笑就知道事情如他所料。
听她这样说,夙君笙微微皱眉,伸手抚了抚她清瘦的脸,心疼道:“我不是让人回来说了么,怎么还这么晚?”
闻言,顾淼然心里一暖,抬手拿下放在她脸上的手,笑道:“一下午也没什么事做便不觉得饿,这才适才用了点,殿下不必担心于我。”
微凉的触感抚平了夙君笙眉宇间好看的褶皱,但还是轻微地拉着脸道:“这样不行,往后无论我在不在都要准时用膳才行。”
顾淼然点头答应,两人便一同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天气渐渐转入冬季,天色暗得早,西边的晚霞只剩下一丝余晖,惹得夙君笙心里一阵感叹。
顾淼然侧过头看着他,那张完美的侧脸依旧如当年所见,她有些纳闷,四年的时间里岁月流去年华逝去,身边的人为何还是这般模样,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唯有身上的那股沉稳之气比以往来得更深。
“十七,”夙君笙感觉到顾淼然放在他脸上的视线,转过头眼里盛着温柔开口叫道。
顾淼然想得出神,被他一叫有些不明所以,“嗯?”
她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透着一点茫然,夙君笙顿觉可爱,眼中的柔情怎么也化不开,忽而开口问道:“以往,你也是这样看着我吗?”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看了我那么多年,默默的,让我不察不觉,让我到死的时候才看到你追随我的目光。
“什么?”顾淼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疑惑却又突然明白他指的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呵呵,”夙君笙也不硬着她回答轻笑出了声,修长的指尖抚过眼前的眉眼,他低声说道:“傻瓜,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知道么?”
他的眼神过于温柔,语气过于宠溺,让顾淼然的心尖都为之一颤,她轻轻地看向他,说道:“是,我不是一个人了,我有殿下。”
夙君笙轻收手臂拥着她,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柔情,“这件事解决了过几天我就向皇祖母说说我的婚事,想来这个时候宫里也是需要办喜事。”
如今淑妃出了事,思文帝那边也就只剩下永义侯几个人,其他的都是有自己拥护的对象,虽然明里没有表现出来,但其中波涛暗涌暗中较量没几个人是不清楚的,思文帝则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现在又因为淑妃的事,四皇子永义侯一派的人又少了不少,永义侯几人心里慌了,思文帝心里当然也不平静,因为如此一来,他对赤安王府的打压势必有了更多的阻碍,这样一来夙君笙成为太子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而明知这样的形势,思文帝自然是不会再让赤安王府的人进宫,这样一来,夙大皇子妃只能出自中立派之中或者永义侯一派之中。
顾淼然听着他的话,手里紧了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丑时,扬清宫。
“你们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本宫是淑妃,本宫是淑妃!”淑妃惊恐地看着向她走来的人嘴里不停地喊着。
“淑妃?哈哈哈,”其中一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粗噶的声音笑得有些恐怖,在空旷的殿内荡出阵阵回音,给这诡异的扬清宫平添了几份鬼气让人避之不及。
“你,你,你笑什么?”淑妃看着发出笑声的那个人,却在看到那人脸上可怖地烧伤后尖叫着侧过了头。
想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长成这样的人,头发散乱地披着毫无章法和美感,整个人瘦得只剩下骨头似的,宽大的嬷嬷装像是挂在两人身上,空荡荡的似乎随时都会飘走,尤其是两人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几乎一大半脸都是烧伤,黑色的沟壑褶皱布满了整个脸面,就连眼睛都不曾落下一直延伸到脖子和而后,一只眼睛已经成为空洞,没有眼珠的一只眼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两人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一个是右眼没有眼珠一个是左眼没有眼珠。
但就是这样次才更让人觉得可怕,想来淑妃刚到扬清宫的时候是被吓成了什么样子才会发出那样凄厉的叫声。
“笑什么?你说笑什么?”另一个人尖细的声音接下了淑妃的话,笑声也同样尖细,“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淑妃娘娘了,莫不是你还指望皇上会把你从这扬清宫唤出去?咯咯咯,真是好笑。”
那人咯咯止不住地笑,用仅剩的一只眼打量着淑妃,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在看到淑妃的一身宫装后,啧啧开了口:“啧啧啧,你倒是还穿着这身衣服就进来了,没想到啊。”
淑妃以为是她看出了自己在思文帝面前是多么受宠,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开大着胆子看着两人,道:“这下你们知道了吧,本宫可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妃子,你们以为本宫进了这个鬼地方就没有出去的机会?本宫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把本宫伺候好了,待本宫出去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让你们也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所以,所以你们现在最好是下去替本宫准备洗漱的东西,听到了么?”
此话一出,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那两人相视一眼,似乎还没有弄懂淑妃再说什么,而淑妃以为是两人真的怕了,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得高傲起来。
岂料她刚换上得意的神色,那两人就发出了更恐怖的笑声,久久回荡在扬清宫殿内,让人头皮都不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