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抹阳光投下,透过镂花的窗户在地上印下斑驳的影子,清风拂过,留下一路芬芳,殿外鸟鸣不止,俨然一派不知愁苦的模样。
“殿下醒了吗?”千落端着一盆温水,刚走到门前,就看见溶月从殿里出来,不由开口问道。
溶月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轻声回道:“还没有,太医说的今天会转醒,估计一会儿就会醒。”
“嗯,”千落应了一声,向里面走去,忽而又转身说道:“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让千夜把给殿下准备的粥拿过来。”
“嗯。”溶月边走边应着。
千丈崖,水依,夙君渊,十七……
思绪正在混乱间,夙君笙便隐约听见有人小声说话,正是疑惑,却又觉有人来到了自己身边,只一会儿便走开了。
夙君笙费力地睁开眼,脑海中有一瞬间白茫茫的,在看到头顶那绣着金丝繁花的帐子时怔了怔,缓缓起身,才觉浑身无力,抬眼一看,顿时心中一顿。
他不是和十七跳崖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寝殿?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
“殿下,您终于醒了。”千落转身,见夙君笙已经坐起,立刻迎上去,将浸过水的帕子递了过去,柔声问道:“殿下可还有哪里不适?”
夙君笙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毫无疑问,这是他宫里的大宫女千落,因心思缜密、处事沉稳被他点为宸和宫的一等宫女,但在圣德二十五年,千落与冽和宫的侍卫苟且,已经被他下令处死,如今却是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千落见夙君笙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一惊,莫非她哪里做的不对?
闻言,夙君笙收起心绪,接过还带着余温的帕子,开口问道:“现在几时了?”
千落见状松了一口气,回道:“回殿下,已经辰时了。”
“本殿问的不是这个时间,”夙君笙净了面,看着一脸有些不明所以的千落,心底有些不是滋味,继续道:“如今是几年几月?”
千落的眼里顿时闪过惊异,难道殿下病了一场已经失忆了?
没得到回应的夙君笙,收回打量周围的目光,看向一脸讶异的千落,皱了皱眉,“千落?”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看来并没有失忆,千落收回自己的想法,回答道:“殿下,如今正是圣德二十年八月二十一。”
语罢,夙君笙心头一震,果然,他是重新来过了,而且还回到了十年前,父皇还正值壮年,还并没有心立太子,一切都还未开始。八月二十一,应该是他从皇陵回来的第三天,自圣德十三年母后去世后,他每年都会去皇陵三天,回来便会大病一场,想来他已经昏睡了两天。
虽然重生这样的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之所以并不认为刚才经历的一切是梦,只是因为那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种心疼到窒息的感觉至今还在,重生,呵,连上苍都觉得他前世被所谓的兄友弟恭蒙蔽了双眼,活得荒谬了吗?
“拿镜子来,”他要确定,是否真是苍天眷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