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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遮目隐迹 酒香醉人

情到深处不自知,唯有无言羡煞人。

江湖处处有真情,偏生天意凉薄情。

爱有多种,总归只是为了你好。

寂寞深夜,还是会想起你的名字。

————————————————————————————————

藏书阁里安静,林帆呼吸清浅,冯良闷着头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睡得深,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人一脚踢醒的。

他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翻身起来就想大骂林帆,却看见林帆一脸戒备的看着门口。

他也扭头看去,藏书阁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四敞大开着,外面正是深夜,夜色浓重,看不清楚太多东西,但是没有人在外面是真的。

“怎么回事……”冯良刚小声开口就被林帆捂住了嘴巴,没有打破这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林帆慢慢起身,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某处。冯良看他神色凝重,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眼睛紧紧跟在林帆弓起的身上。

林帆松开捂住冯良嘴的手,打了个手势,让他慢慢绕到门后去。他自己脚步放轻的靠近门口。笼沙剑不在身边,他手中无声的凝聚出法力,凝实成长剑的模样。

冯良一个翻滚,靠近了门后。他趁机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应该有巡山的弟子过来,但是外面什么人都没有,一切都寂静的很,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他很少遇到这种事情,紧张的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他刚回头打算给林帆打个手势,说没人的时候,却看见藏书阁跳跃的烛火下,林帆白衣蓝巾,墨发遮眉,墨色的眼瞳变成了一汪深邃的青色,眼睛里面闪动的警觉像是一匹伺机而动的狼,可撞进那片青色中,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低头拜服。

“冯良,冯良!”

林帆的轻喝声拉回他的思绪,冯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知的想要向林帆跪下。

“你怎么了?外面有什么?”

“没事。没人。”冯良夸张着口型无声道,手里不自觉的扯了扯衣衫下摆,不想承认自己方才差点跪了下去。

林帆得了他的话,稍稍的放松了一些,快步藏身到另一扇门后,打量着冯良看不到的另一边。他不知道这门是什么时候开的,他打坐的时候,冯良去而复返他都能察觉到。可这个门他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如果不是夜风吹进来,他根本不会知道。

会是谁打开了门?那人又要做什么?目的是藏书阁还是他们?那人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对当时毫无察觉的他们下手?

会是花娘吗?

林帆微微皱着眉,心里无数个想法翻腾,可是理不出来一点头绪。抬头看冯良,冯良也是满脸的不解。

“林帆,你上去查看一下,我出去看看。”毕竟这里是冯家的藏书阁,冯良不能放任任何不对劲的事情存在。如果有人潜入,那他自己是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更何况按照家规,他是万死难逃其咎。

林帆点头,和冯良同时就冲了出去。

藏书阁只有一楼有光亮,那是冯良开始的时候点燃的烛火。林帆手指掐着火决,每上一层楼就把所有的蜡烛都点亮,生怕因为黑暗漏掉什么痕迹。一切都很安静,但是实在的太安静了。安静到林帆都觉得自己的手心冒出了汗。

他一路走到顶楼,月色惨淡的从上面洒落,透过纵横的天窗木格,在脚下绘出模糊不清的边缘。他放轻手脚,慢慢走到月色下,藏书阁里一切都很正常,永恒的味道也没有变化。抬头看了看天窗,上面雕刻了精细的花纹。但是他总觉得,那个花纹透着不舒服的感觉。

但是再看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没有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不过他不想漏过一点的可疑之处。

他把火焰高高的抛起,借着一瞬间的火光仔细看了看,再也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一路查到顶楼都没有奇怪,林帆开始折返回去。但是当他回到一楼的时候,冯良却不见了。

林帆当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外面有什么危险?冯良没有回来是因为遇见了什么……还是他自己溜了?

他知道这样不行,连忙默念静心咒,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

冯良应该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然后自己跑掉的。他虽然对花娘不满,可是能看得出来他从来没有对冯家产生过什么恶念。况且他如果要跑,虽然没有一定要带上自己的理由,可同样也没有抛弃自己的理由。

冯良一定是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不然不会不回来的。

林帆慢慢说服自己,熄灭了自己指间的火焰。提着那柄法力凝形的长剑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前。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向前一步,放手一搏。他察觉不到死亡的威胁,或许这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一遍遍的让自己勇敢一点,门上早已经没有了那个禁锢的术法,林帆迈了出去。

藏书阁前面是一块可容纳两百人的空地,平日里用来戒训那些犯了错,却还不够开刑堂跪祖祠的弟子,有时候也会用来晒晒藏书,总之是一块很干净的地方。如今夜色浓重,迷雾弥漫,明明很近的距离,却带着模糊的感觉,看不分明。

林帆一步踏出,好像迈进了什么法阵,身边有着法力的波动,却没有丝毫恶意和攻击性。

【地决?遮目隐】,或者叫做障眼法。

里面生了一堆火焰,不见了的冯良正盘腿坐在火堆前,火光耀眼,传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不是术法那种微微冰冷的感觉。同时传来的还有烈酒的香气和食物的味道。冯良察觉到有人靠近,立马扭头看过去。

他身边坐姿文雅的青年轻声笑道;“我就说他会过来的,何必非要去找他呢。”

“这能一样么?!”冯良回头带点薄怒的看着他,又转头道,“林帆过来吧,都是他搞得鬼。”

“夏翮?”林帆借助火光看清了那个青年的脸,五官平和,温润清秀,带着书香的气息,不是夏翮又会是谁。只是他今夜并没有带着他向来从不离身的红木古筝。

“就算是私下里,也好歹称一声夏家主吧。”夏翮这样说,却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怎样,外面的感觉不错吧。我可是一片好心。”

“天下是没有这种白来的好处的,夏翮,你想干什么?”

“这话他都应该问过了,你就不会问点别的。”

“回答我。”

“你别急,收起你的青龙瞳,那对谁来说都有压迫感。”夏翮捡起一根木枝,翻了翻火堆火星四溅,“花娘向来喜欢把人关起来不给东西吃,我怕你们会饿坏了身子,所以来送点吃的。不过不要妄想这时候跑掉,花娘会找我算账的。”

“青龙瞳……”林帆摸上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夏翮说的是什么。但是冯良已经就“你好歹是夏家家主,怎么就这么怕花娘”这件事和夏翮“谈”了起来。

林帆慢慢的走到他们身边坐了下来,夏翮带了不少东西,酒和食物都有。但是冯良都没有动,看起来像是在等自己一起来一样。

他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对夏翮确实有一份亲近,哪怕之前他们相处的并不好,可是看到夏翮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防松下来,这种感觉,和看见冯良是不一样。

“你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这个?”

“嗯……也不算是吧。我来也是有事找你们的。”

“什么事?”

“花娘的事。”夏翮一边拆开酒的泥封,一边道,“先喝酒。如果不是因为带了酒,我也不会让你们出来了。”

林帆从来没有沾过酒,芝罘岛上虽然应有尽有,可是这些东西还是稀缺。父亲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喝闷酒,也不让林帆陪他喝。林远白很少喝醉,喝醉之后就会一直说话,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期间也叫过很多名字。有一个语气明显不同的,是洛儿。

他母亲叫做丁玉,字长洲,和洛儿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关系。

他知道,却不问。父亲不说的事情他从来都不问。

夏翮递给他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夏翮就笑:“林伯伯号称千杯不醉,你却滴酒不沾。”

“你真的认识我父亲?”

虽说夏翮没有骗他的理由,可是他完全不能理解。他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芝罘岛。就算是他四岁才记事,十五年前夏翮又有几岁?

“当然。不止我认识,花娘也认识。八大家族全都认识。这个江湖,不知道你父亲的只有刚出生的小儿罢了。”夏翮自己喝了一口酒,语气里明显惆怅了很多,也沉重了很多。

“他父亲是……”冯良想不起来自己还知道什么姓林的人,除了鸿城林家,谁还能担起这样的盛名?

“林墨,字远白。想必你听说过很多他的事情。”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江湖上都……都传说他下落不明。”冯良本来已经排除了这个猜测,如今从夏翮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惊得手里的肉包都掉在了地方。

“你父亲的事情有时间我会和你说的,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来你的身份。”夏翮放下酒,双手交握,眼睛落在跳动的火焰上,“冯良,我想你知道轻重。”

冯良连忙点头,又转过头对林帆道:“这个一定要听我们的,千万别说。万不得已的时候哪怕胡乱编造一个身份,也不要说出去。我们不会害你的。”

林帆他也看着火焰,脑海里想起来他离开芝罘的那一天,父亲背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起来父亲的背影,想起来那棵参天魁梧的扶桑,想起来那个奇怪的阵法。他早就知道父亲的话是假的,可是他从来不知道那些话后面是连夏翮这种身份,连冯良这个局外人都要慎之又慎的秘密。

那个只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了。夏翮,你刚才说花娘什么?”他暂时你不想谈这件事情,他觉得心里难受。

“哦。花娘。”夏翮从他自己的沉思中醒过来,手指放在酒坛上,慢慢道,“你们吃,听我说就好。”

“冯良,这些话其实我是想和你说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花娘,你对花娘有很多的意见。花娘确实不是什么喜欢听别人意见的话,就算你和她说,她也不会听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多包涵一下。”

“你什么意思?”冯良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也冷冽了几分,夜色中带着几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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