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摄像头。”
“我知道你有办法。”
“这……好吧。”
小陆向身后做了个手势，他们便哄哄地围了上来。
这轮胎扎得很有水平，刚开始感觉不出什么，开着开着，轮胎才瘪了下来。
楚可如无奈地停在了回公司的路上。
黄亮和小陆暗中观察着一切。
小陆问：“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这里？”
“腹泻，当然是要来买止泻药，不然怎么工作。”
“嘬嘬嘬，都这个点了还回公司，这女人果然是个工作狂，这种姑娘一般很难找对象，所以我很同情她，希望你以后好好地对她。”
说得黄亮都有些心虚了，明明他们才是黑道，为什么搞得他比他们还不堪。
“知道了，知道了……”黄亮随意地敷衍着，“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这条路上没什么人，于是小陆便带着兄弟们耍流氓。
黄亮正准备冲出去英雄救美，没想到楚可如后旋三百六，一脚就把小陆撂倒了。
我靠，深藏不露啊……
黄亮只得改变战术，从路边抄了根棒槌，虎虎生风地冲上去，还没够到人，就猜到地上的啤酒瓶，摔了个狗吃屎。
黄亮自作多情地和她并肩作战，处处拖她后腿，英雄救美变成了美女和累赘，小陆也看出了苗头，陪着他把戏演完。
不管怎么样都好，他至少名正言顺地上了她的车。
楚可如递来一张纸巾。
“你这么点身手跑上来干什么？”
“我身手好着呢，不信下次再试试，不过……”黄亮搔搔头，“就是见到你拔不开腿了。”
楚可如并没有像普通女孩一样羞红脸，反应很冷。
“下车。”
“你不能送我一程吗？”黄亮抬头，露出个笑脸。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楚可入不吃这一套。
“你骨折了吗？”
“那倒没有。”
“那就自己走。”
“路太远。”
黄亮选择死皮赖脸，泡妞不就那么回事儿吗？
“打车。”女人豪爽地甩出百元大钞。
“好啊，”黄亮拿起钞票又还给她，“我就打这辆车。”
楚可如缠不过他，把他送到了楼下。
“你……你就住这儿？”她站在拥簇的大楼前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以为呢？住豪宅开好车？”黄亮苦笑。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楚可如突然问道。
“还在找呢，只要混口饭吃就行。”黄亮说着朝里面走去。
“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当是谢礼。”她说完，便上车离开了。
黄亮望着汽车的背影笑了，这第一步走得还是不错的。
“哎呦，你都混这么惨了，还有时间在这里泡妞啊。”
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
黄亮回头一看，管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大……大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早不晚，该听的都听到了。”管学顶了顶墨镜，笑嘻嘻地走过来，“我是养不起你还是怎么样？居然跟别的女人摇尾乞怜。”
黄亮已经习惯了她桀骜的态度。
“我不可能再回管氏，你死了这条心。”
“我只是想跟你结婚而已。”
“可我不想娶你。”
黄亮头也不回地走了。
“反正你也不是真心喜欢那女人，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
“我又不喜欢你。”
黄亮烦了她一通。
她抬了抬黑超，舔着脸笑起来：“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
大小姐居然也会放下身段跟一个男人说这种话。
黄亮压低声音问：“优盘都已经交给你了，我身上还有什么其他价值吗？”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真心呢？”
她用黑超藏住了眼睛，却露出虎牙和酒窝迷惑他。
黄亮冷笑：“不好意思，我已经不相信这东西了。”
“哦……”大小姐抱着手臂，“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我的男人。”
“神经病。”黄亮丢下一句话，自己上楼去了。
她是大小姐，没有什么事她要不到的，更何况区区一个男人。
女人站在夕阳里摘下了黑超，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黄亮一方面纠缠着楚可如，一方面忍受着管雪的纠缠。
感情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循环。
他怎么对楚可如献好，管雪也怎么跟他献好，后来，他实在没着了，管雪怎么做，他就怎么学。
那一天下雨，他忽然想起昨天的情形，也是这样的雨天，管雪穿着雨靴撑着花伞在跳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在这间咖啡厅外，黄亮隔着玻璃窗，不像其他人一样大惊小怪，平静地将这支舞从头看到尾，和别的一味夸耀她身段容貌的男人不同，黄亮记住了那个复杂的舞步，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他不想知道玻璃窗外的那双眼睛带了怎么样的情感，他也给不了回应。
刚好，今天又下雨，刚好今天楚可如答应了她的约会。
一个匆忙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黄亮，你别误会，我之所以答应你的邀请，是因为我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她坐下来，把雨伞靠到了椅子旁。
黄亮笑着给她点了一杯果汁。
“谢谢，不用。”楚可如干脆地拒绝了，“这么说吧，我对对象的要求很高，你还没……”
“等一下，再给我一次机会。”
黄亮为了取悦她也豁出去了，到服务台那边要聊双雨靴，冲进大雨里，跳起舞来。
和零件打交道的人记性都特别好，黄亮记住了舞步，模仿了一遍，虽然舞姿滑稽，引得玻璃窗后面的顾客边看热闹，但是楚可如却红了眼。
即便再像个男人，她也是女的，感性是所有女人的可爱之处也是她们的弱点。
黄亮淋着雨，露出深情的微笑。
然后就像他预想的那样，楚可如扑进了怀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靴子，塑料雨靴太小了，现在它已经没有用处了，黄亮脱下来准备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经理跑了过来。
“对不起先生，这双鞋子是昨天在街上跳舞的那位小姐落下来的。”
“我知道，鞋底有特殊涂料，可以写字嘛，刚才我已经把它用完了，所以这双靴子已经没有用处了。”
“对不起先生，这不是您的所有物，您没有权利这么做。”
经理说着把鞋子拿回去，重新放到了收银台。
黄亮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那只不过是一双垃圾。
他坐到楚可如的对面，甜言蜜语更是信守拈来。
“谁教你说的。”
“是……”黄亮脑海里忽然闪过管雪的脸，“我是发自内心在夸奖你。”
楚可如甜蜜一笑：“嘴巴这么甜，骗过多少女人？”
“很多啊，但是从今天起，就只有你一个。”
楚可如捏起拳头轻轻捶了他一下，无声地笑起来。
“你的工作，我会帮你留意的。”
“不用了。”
“还装什么，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谋职吗？”
黄亮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躲着我。”
“有哪个正常女人会甘心被人利用呢？”
“那你现在……”
“你攻势这么强，我有什么办法？”
楚可如说着便矜红了脸。
“对了，”她微笑说，“我等会儿要去配隐形眼镜，你陪我一起。”
“陪你当然没问题，只是……你不用上班吗？”
“没关系，俞雨在呢。”
“大老板都在，你还敢翘班，不想要饭碗了。”
“怕我养不起你……”楚可如耸耸肩，“该做的工作，我早就做好了，在公司里呆着主要就是替她盯着那群懒骨头，现在她自己看着，我当然可以出来偷懒，她不会说什么的。”
“这样啊……”
黄亮心里琢磨起来。
“别担心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跟她请假。”说着便拿出了手机，轻轻松松地拨了过去，然后脸色越来越不对。
隔着桌子，黄亮都能听到电话里头的骂声，他装作不知道地问：“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楚可如放下手机，抓起雨伞往外走。
“怎么了？”
黄亮拉住她。
“别问，有要紧事。”楚可如甩开他的手，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黄亮目送着她离开，嗅出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于是给陈良梦去了电话。
“跟着她。”
“为什么？”
“想见我，就照我说的做。”
黄亮妥协，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追。
奇怪，楚可如着急忙慌地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停在了一家私人会所前面。
这个会所，他以前也来过，非富即贵。
这个时候，侍应走了过来：“请您出示会员卡。”
“我就在门外看看。”
“不好意思，您所占的地方已经不属于公共场合。”
“你等一下。”黄亮掏出了一只破破烂烂的钱包，在侍应轻蔑的眼神里，努力地翻找起来，找出一张重新粘起来的卡塞过去。
侍应神经病似地看着他。
“先生，您长眼了吗？这是公交卡。”
“是没长眼，翻过来。”
侍应一翻，公交卡背面贴着的一张卡。
因为公交卡不小心被折断了，所以黄亮黄亮就找了一张相同尺寸又没多大用处的给把它固定起来，然后用胶布重新缠好，一直挺好用的。
“对、对不起，我、我要去验证一下。”
侍应急急忙忙地走进去，过了片刻，出来之后换了个人似的。
“您好，尊敬的ｖｉｐ会员，您可以享有一间包厢，请跟我来。”
黄亮慢慢地跟着走了会问：“我刚才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进来，她在哪儿？”
“漂亮？”侍应愣了一会儿，“刚才是有一位小姐进来，不过那是楚可如小姐，他是出名的……女精英。”
黄亮觉得好笑，这女精英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她去哪儿了？”
“对不起，我不能泄露会员的信息。”
“你还真有职业操守。”黄亮说着掏出钞票塞给他。
“客人，请您尊重我们的工作。”
“好……”黄亮点点头，“那我总有权利选择包厢吧。”
“当然。”
“我就要她隔壁那一间，而且隔音效果要差一点的。”
说着又拿出了两张。
他这才收下：“您放心，我们的房间一定会让你满意。”
于是黄亮被带进一间宽敞的房间，楚可如他们就在隔壁。
等服务生出去，黄亮立即竖起耳朵贴到墙上啊，只听到“坑坑坑”拖动椅子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我靠，这墙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
黄亮再怎么用劲，只是听到椅子敲地的声音。
不对啊，就算是搬椅子也不用搬这么多次。
有问题！
黄亮摩挲着手掌，来来回回走里欧几趟，从兜里掏出了一条项链。
这本来是送给陈良梦道歉用的，目前只能靠它来救急了。
他敲响了旁边的门。
“谁？”
这是一个很凶的男人的声音。
“先生，您的东西掉在客厅里了。”
“什么东西？”
“是一条项链。”
“你弄错了，我没有项链。”
“是吗？这上面有好几颗钻石，中间那一颗有鹅阮石那么大，真的不是您的吗？要不您来看一看吧。”
“你等一下。”
过了片刻之后，门悄然开出一条缝。
一个严肃冷漠的男人堵在了缝隙里。
“拿来我看看。”
黄亮把项链交给他。
“这哪有钻石？”
“也许您丢的是有钻石的，这条也许是和您一块来的那位小姐的。”
“你等一下。”
男人回了下头，仍旧用身体赌注门缝，片刻之后回过头来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那位小姐的吗？”
“是是是……”
“既然是这样，那就……”黄亮忽然伸出一只脚来，然后用手肘一顶，把门顶开，抬脚照着他的要害一踹。
“啊！”男人跪在地上涨红了脸。
黄亮这才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楚可如。
丫的呸，这狗男人，饥不择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