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的，背着还不算，当着我的面还敢想别的女人，不要命了。”
黄亮摸着脑袋：“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她脖子上一直挂着一条项链。”
“项链？”
“是的，我找人查过，俞雨是被俞山领养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领养的？”管雪错愕地瞪大眼睛。她自认为考虑周全，却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因为在她映像中的俞山，绝对不是一个慈善家。
“那家福利院就在这座城市，如果要查真不难，只不过没人能想到。”
“是啊，谁能想到俞山会无缘无故收养一个女儿。”
“肯定有原因，只是我还查不到，”黄亮耸耸肩，“不过这并不重要。”
“瞧你得意的样子，是不是早就有计划了？”
“是，我过两天还会探视俞雨。”
“哦……”管雪重新走上跑步机，“祝你成功。”
她继续跑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黄亮则坐在一旁看杂志，有兴致的时候就玩玩积木。
她跑得累了，坐在身边擦了擦汗，就开始打瞌睡。
时光散漫，一晃就过去了一个下午。
黄亮伸了个懒腰，很累，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安静的时候，脑筋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运转。
就算躺下来，他也谁不着，他不相信陈良梦在这时候还能睡得着，于是伸手过去试探。
果然……
“别动手动脚。”女人闭着眼睛，十分严肃地说话。
“你也谁不着吧，公司现在这种情况。”
“谁是你该担心的。”管雪翻了个身继续躺着，语气仍旧不紧不慢，“击垮俞山，我让你当总裁。”
“什么？”
黄亮惊讶地站起来，不得不怀疑这是个空头支票。
管雪又不傻，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产业拱手给别人，自己目前挂着个副总裁的头衔，已经到头了，照理说没有奋斗的目标了。
管雪之所以抛出这个诱饵，难道是为了激励他。
“不用想太多，”她背对着他继续说道，“我的位子可以让给你坐，毕竟我是个女的，但是……你必须有这个能力。”
该怎么说好呢？说他对这个位子其实没多大兴趣。
哈哈，哪来的这么大口气。
黄亮甩甩头，这个老宋出现门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黄亮摇摇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面。
“什么事？”黄亮抽了根烟点起来。
“员工们在第五商场举牌示威。”
黄亮吸口烟，忽然笑起来：“这效率比我想象中要快。”
“你什么意思？”老宋顿了顿，“不行，我得去向大小姐汇报。”
“跟她说有个屁用，这件事交给我。”
“您有办法？”
黄亮看了看手表：“送我去第五商场。”
“您现在去，我怕是要……”
“走吧。”
黄亮不等他说完，已经走出了门口。
黄亮来到第五商场门口，坐在车子里观望，只见大门口菜市场似地人头攒头，有站着说话的，有坐着吃方便面的，还有举牌子和拉横幅的。
“警察和记者来过吗？”
“这倒没有。”老宋庆幸地说，“还好没有引起轰动，不然管氏这块牌子就要砸了，我们要不要给报社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消息压一压，以我们以前的关系，这事应该很好办。”老宋说完，见黄亮没有阻止，便掏出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放下手机后，表情变得琢磨不定。
“怎么了？”
“他们答应得很痛快，但我总觉得语气有点不对。”
不对那就对了，以管氏现在的处境，他们躲还来不及，怎么会来攀关系呢？
“老宋，你信不信，再过五分钟，记者就会像苍蝇一养围过来。”
“不可能吧，我都已经打过招呼了。”老宋顿了顿，意识到不对劲，“不会的，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老宋虽然是块老姜，但是一直活在管氏的光芒之下，能见到的有限。
他没有经历过落井下石，所以认为他们不会这么做。
黄亮不一样，他已经见惯，平时被打压得死死的，这时候还不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很快，几辆面包车呼啸而至。
老宋开始还奇怪，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台摄像机已经被搬了下来。
“我去拦住他们。”
黄亮拉住他：“没用，到时候，你这把老骨头只会被碾压地嘎嘣脆响。”
“可是……”老宋着急了，“这画面要是被搬到荧幕上，管氏的招牌还要不要。”
黄亮深沉地皱眉：“再等一会儿。”
“这是现场直播，再等下去，我们就要上电视了。”
“用不着我们。”
听出黄亮语气中隐秘的笑，老宋好奇地转身。
另一对人不知道从上面地方冲出来，把那些记者和摄录设备都塞回了车子。
“怎么回事？”老宋还想下车，被黄亮拉住。
“还不是时候。”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是什么人？”
老宋一连发问，但是没有得到回答。
黄亮面带笑意，两眼发光，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突然之间，那群人冲进员工的队伍，对着他们拳打脚踢。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怎么会这样？”老宋呆住了，“这绝对……绝对不是大小姐安排的。”
“是时候了。”黄亮突然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冲入人群，加入了那一场混战。
老宋不知所措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刚好黄亮的手机落在了座位上，于是他拿起它拨了个电话。
又过了五分钟，另一伙人杀到，把原来的打手赶走了。
那一伙人中有服务生，有屠夫有车夫，还有白菜的，尽管黑七已经退出江湖，仍旧能够一呼百应。
等黄亮伤痕累累地回来，老宋把手机还给他。
“情况怎么样？”
“搞定了，至少这一个月不会再出现这种集合示威的情况。”
“您受苦了。”老宋松了口气，“不过帮我们赶走记者的人是谁？是和我们一路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又要帮我们？”
“他不是帮我们，是帮他自己，为了秘密地完成收购，他当然不希望员工示威的事曝光。”
“你说的那个他是谁？是谁要收购第五商场？”
“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第五商场，他想慢慢地把管氏蚕食。”
“到底是谁？”
“除了俞山，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胃口？”
“俞山……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得回去向大小姐汇报。”
“管雪比谁都清楚。”
“那他们……”老宋看着商场外收拾残局的众人。
“都是棋子。”黄亮冷漠地回答。
老宋没有再说什么，骨柴的手颤抖地扭动钥匙，嗖地一声汇入了车流。
“老宋，在前面停一下。”
“您又要做什么？”老宋不安地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回去跟管雪说，我去找俞雨了。”
“什么？”老宋听后，立即踩重油门，车子嗖嗖嗖地穿梭着，“我不可能给您这样的机会。”
“管雪知道的。”
“不可能，按照大小姐的脾气，如果她知道，一定不会允许……”
“你真的很了解管雪吗？”黄亮忽然打断她。
“那当然……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他说着，不由挺了挺胸膛，好像在炫耀着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她一定很不正常吧。”
“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说？”老宋愤怒，因为连他自己都认为这是事实。
“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她因为双腿残疾变得敏感自卑又沉默寡言，后来你们送她去看心理医生，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后来你们放弃了，因为渐渐的，她开始变得正常。”
老宋忽然踩了刹车，沉默了一会儿， 才在嘟嘟嘟的喇叭声中，慢慢地把车停到路旁。
“是大小姐告诉你的吗？”
“是我自己揣摩出来的。”
“您和她一样可怕。”
黄亮微笑：“多谢夸奖。”
老宋无奈地说：“所以，他才会变成陈良梦接近你吧。”
“是吗？”黄亮靠着坐垫仰起脸。
管雪为什么要接近自己，是从上面时候开始对自己感兴趣的？
这两个问题一直以来困惑着他。
“您该下车了。”
老宋冷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黄亮下了车，又去超市买了袋水果，然后提着它们去探望俞雨。
“你终于来了。”
这一次，俞雨竟然主动开口。
黄亮平静地笑笑：“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我当然不想见你。”俞雨冷笑，“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你这样做，让我受宠若惊。”
“少装蒜，我知道你的目的。”俞雨咬牙，“一直都知道，管雪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你这样拼命吗？”
黄亮脸色一沉：“跟她没关系。”
“哼哼，不用再伪装了，”俞雨冷笑，“我熟悉男人的每一个表情，你根本骗不了我，我之所以肯陪你玩，是因为我想把你从管雪身边拉过来，可是……”俞雨自顾自摇摇头，“我还是输给了她，我问你，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
黄亮沉默地望着玻璃后面拿勾人的脸脸，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算了……”俞雨摇摇头，“这戏都不重要了，我要你帮我个忙。”
“你说。”
“把俞山拉下来。”俞雨咬牙切齿，“他一直在利用我开路，榨干我的价值之后把我一脚踹开。”
“乐意为你效劳。”黄亮放低声音，“可是你必须告诉我俞山的把柄。”
“哼……”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不屑与轻蔑。
“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吗？”
“俞雨，我不可能白白帮你。”
俞雨点点头，像是认命了：“他没有把柄。”
“不可能，”黄亮皱眉，“你不告诉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他对抗。”
“真的没有。”俞雨苦笑，“这就是我的作用，他拿我当挡箭牌，公司了纰漏，责任都是我的，他这个幕后人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黄亮愣住，现在终于知道，俞山收养俞雨的原因了。
可是他没有时间感慨，指向快点结束这场浪费时间的对话。
“等一下，”俞雨忽然笑起来，“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我可以给你指一个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