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高脚玻璃杯喜悦的碰撞声中，酒色昏昏。灯光打在微醺的脸上，照出一脸沧桑。
他笑得太厉害了。
小赵护士拦住酒杯：“组长，你今天已经喝了很多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难得今天开心，从今天起，我……”黄亮戳着自己的胸口，“老子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老子自由了。”
小赵护士愣住，不解地看着他。
黄亮叩叩桌子：“你们不替我开心吗？”
小赵护士和田海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田海握起酒杯：“组长恭喜你。”说着也开怀地喝了两杯。
小赵护士也不逞多让，夺过酒杯豪饮。
“组长开心，我就开心，组长喝，我也喝。”小姑娘红着脸，笑呵呵的模样可爱极了。
“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黄亮直接拿起酒瓶灌，还没喝上一口，就感到头上一阵冰凉，紧接着，他抬头一看，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正拿着一只空的玻璃杯。
“啊……陈师傅，您……您这是干什么？”
听到小赵护士的惊呼声，黄亮才认出眼前的人来，反正陈良梦脾气古怪，所以他也懒得和他计较，拍了拍头上的水珠，笑嘻嘻地叫他一起喝。
话音刚落，迎面又泼来一股冷水。
黄亮抹了把脸，实在忍无可忍，猛地拍桌子站起来。
“陈良梦，你别给脸不要脸。”
“就你这层臭皮囊，是人脸吗？活该被人踩来踩去。”陈良梦刻薄地说着，使劲的拍打着他的脸。
“你……你……”
如果不是小赵护士和田海拉着，黄亮早就一个拳头，把他的门牙轰掉了。
不过正因为有这两人掺和，陈良梦越发地乖张刻薄。
“你也就在我们面前摆摆横，有本事去找孙浩单挑。”
“你给我闭嘴。”
黄亮猛地甩开这个两个人，捏起拳头，去狠狠往自己脸上砸去。
接下来，四个人都各自沉默了。
再后来，田海猝不及防地吐了。
小赵护士先送他回去休息之，饭店的包厢里，只剩下了他和陈良梦。
“你怎么还在这儿，想陪我喝酒吗？”
黄亮咧嘴，笑得开心又颓废。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清醒？”
陈良梦失望地叹气。
“我清醒地很，”黄亮醉醺醺地站起来，“所有和我作对的人都被我打倒了，我是胜利者，我再一次拯救了我的工友，我……”
“自欺欺人。”
陈良梦冷笑着揭穿了他。
“随你怎么说。”黄亮甩甩头，一晃一晃地向外走去。
“你出局了，黄亮。”
听到陈良梦的话，他顿了顿脚步，仍旧没有回头。
“无所谓，反正新能源的款子已经放了下去，所有危机都解决了。”
“可是你的工友们却把孙浩当成大恩人。”
“随你怎么说。”
“孙浩才是大赢家，而你充其量就是颗走卒。”
“ 随你……怎么说。”黄亮嘴硬。
“你真的要做缩头乌龟？算我眼瞎当初错看了你。”
黄亮猛地回头，冷冷地盯着他半晌，倏忽笑起来，“陈良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激我，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我吗？”
“不然呢？”陈良梦的眼神冷漠如初，“难道看着你净身出户？”
黄亮盯着那冷漠的眼睛，紧紧抿唇。
陈良梦打破了这片沉默，他踱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哄小孩儿一样。
“咱们是兄弟，我是为你好，以你的能力……”
黄亮猛地打开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陈良梦，你别再糊弄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黄亮了，狗屁兄弟，不过是有利则聚。”
“瞧你说的……”陈良梦干笑两声，“我能图你什么呢？”
“孙浩赢了我，就等于你的师弟赢了你，你不甘心了吧。”
黄亮抬了抬眉毛挑衅地迎视着他。
陈良梦眼神瞬间冻结。冷漠、自私、无情，这才是他的很面目。
“是，我不甘心，那是我还有血性。”陈良梦冷笑，“你呢？就只会妥协。”
“你……”黄亮气节，明明已经被拆穿假面目，为什么陈良梦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你……你不懂……”
陈良梦冷笑：“你知田海为什么吐吗？”
“喝多了。”
“因为他去了新公司之后，天天都要应酬，这个月他因为酒精过敏，两次进了医院，还有小赵护士，她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
“我知道，你想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不，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陈良梦冷笑，“是我们当初联手，给他们创造了一个一起打天下的假象才把他们拖累到现在的处境，如果不是我们，田海早已经在另一个城市里功成名就，小赵护士依旧是说不定也已经升任护士长，可是因为他们相信你，才会义无反顾地跟随你，而你呢？只想过苟延残喘的生活，你对的起他们吗？”
“你给我闭嘴，”黄亮神情抽搐，“我知道……我知道……你想用愧疚感束缚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绝对不会……”黄亮吼着，愤怒地跑了。
陈良梦站在原地，拿起酒杯晃了晃。黄亮就是杯里的酒，要晃得多高全在他的股掌之中。
黄亮漫无目的地跑了一大段路，直到拄着膝盖气喘吁吁。
他靠着路灯一屁股坐了下来。
酒劲上头，好晕。
黄亮拿出手机，随手按了一个号码。
过了片刻，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你醒了……”
黄亮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毛线外套的姑娘端着脸盆站在门口。
“傅妮，你怎么在我……”黄亮看了看四周立即从床上跳下来，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穿裤子。
“你昨天吐了我一身。”
黄亮的脑海中闪过零星的片段，他只记得拿出手机，却不记得给谁拨了电话。
“不好意思，昨天辛苦你了。”“
“我是你女朋友，这是应该的。”
“呵呵呵……”黄亮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你一定饿了，出来吃点东西吧。”说着便放下脸盆，过来拉她的手。
黄亮平时最喜欢和美女们开玩笑，拉拉手说说笑再正常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碰到傅妮手指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躲了躲。
傅妮低头一笑，脸上飞起两片红云，拉着他来到客厅，把他按到桌前。
我靠！黄亮被丰盛的早餐惊呆了。
“都是你……买的。”
“什么呀，”傅妮娇羞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我亲手做的。”
“你手真巧。”黄亮喝了口粥，不由竖起大拇指。
“对了，你昨天为什么喝得烂醉，”傅妮喝了口豆浆，“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告诉我，我是你女朋友。”
“昨天哪……”黄亮苦笑，“就是因为太开心了。”
“我才不信，”傅妮努努嘴，“你不说就算了。”
黄亮埋头喝粥，闷声不语。
“快点吃吧，该准备去上班了。”
“上班……”听到这两个字，黄亮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可是一瞬间之后，便又懈怠下来，“不用了，我再也不用去上班了。”
“为什么？我不是把密码告诉你了吗？”
黄亮顿了顿：“你怎么知道这密码关系到我的前途？”
傅妮一愣，迅速低下头。
黄亮一个箭步冲上去，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腕：“是不是陈良梦？”
傅妮难受地挣了挣：“你弄疼我了。”
黄亮这才松开手，说了一句谁。
“你说的陈良梦是谁？”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黄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一个狐朋狗友。”
“你为什么怀疑是他？”
“真的是他吗？”
“不是！”傅妮低下头，“不是他。”
“也就是说，的确是有人告诉过你，那个密码的重要性。”
“我……”
黄亮逼视着她，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怜惜：“如果你真心想做我女朋友，不要隐瞒我。”
“我……”傅妮咬牙点点头，“但我不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黄亮耸耸肩：“好吧，你有你的难处，我不勉强。”说着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说着扭过头把门拉开。
“我也请假了。”
黄亮回头惊异地看着她。
“你……”
“我也请假了，刚好趁这个机会，我们好好约会吧。”
“傅妮，我失业了，我已经不是管氏五区的黄秘书了。”
黄亮提醒道。
“我知道，可你还是我的男朋友啊。”她轻巧地说着，欢快地跳到了他面前，勾住他的手臂，“所以和我约会，这是你的义务。”
黄亮微笑着点头，再看她，眼中不禁溢满柔情。
他们先去看了一场电影，两个人抓一桶爆米花来吃，手指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视线也会偶尔相撞，这是他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
和邵清芬交往是苟且，和阮倩相爱也只能偷偷摸摸，今天他才真正体验过浪漫。
他们出了电影院，来到一家甜品店前排队，攒动的人头里忽然出现一张怒气冲冲的脸，那张脸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占据了他的视线。
“你……你是……”
黄亮还没来得及叫名字，就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只冰激淋粘在他的衬衫上。
“黄亮，你给我解释，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常晓娟，你冷静一点。”黄亮抖了抖衬衫。
“我问你她是谁？”
常晓娟提高了嗓门。
“我女朋友。”
言简意赅。
“啪……”
那一巴掌清脆响亮。
黄亮揉了揉松动的脸，见傅妮要追上去，立即拉住她。
“算了，是我欠常晓娟的。”
“那我呢？”
常晓娟刚走，另一个声音忽然蹦了出来。
黄亮还没反应过来，令半边脸挨了一巴掌。
站在他面前是双目凝泪的小丽，但是扇他耳光的却是一旁虎视眈眈的葛阿姨。
“黄亮，我警告你，以后别靠近我女儿，否则我把你皮剥下来。”说完拽着小丽走了。
孽缘啊……
黄亮有苦难言地揉着脸，再看向傅妮时，傅妮的脸都绿了。
“你到底脚踩几条船？”
“我和她们多少有点瓜葛，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黄亮拉起她的手，“我既然承认了你是我女朋友，绝对不会去找第二个女人。”
“真的？”
黄亮叹息着松开她的手：“如果你不信，可以甩了我，因为我给不了你一个稳定而浪漫的未来。”
这招以退为进真管用，傅妮立即感动地拉住他的手。
对于谈恋爱这种事，他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两人玩了一整天，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才准备回去。
灰蒙蒙的大街上，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
黄亮看到小咪迎面走来，神色冷峻，气势汹汹。
因为和她并没有感情纠葛，所以黄亮避都没有避一下，就把自己的脚送到了她的高跟鞋鞋跟下。
“啊！”黄亮抱着腿跳起来，“你……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小咪红着脖子嘶吼。
黄亮紧张地望了望四周：“你可别胡说，我没对你做过什么？”
真的做过什么也就算了，什么都没做过，却要被人指指点点，太冤枉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山，你却把石磊整垮了。”
“石磊不是个好人，你知道他同时和几个女人搞暧昧吗？”
“你说的是自己。”
“信不信随你。”
女人真是胡搅蛮缠。
“黄亮，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小咪冷笑，“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说着撞开他和傅妮，低头跑了。
“无可救药。”黄亮恼怒地拍着肩膀。
“你脚没事吧。”
“好像破皮了。”
“去我那里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黄亮去了傅妮的单身公寓，坐在柔软的大沙发上。
傅妮一边帮他拖鞋一边问：“刚才那女人又是谁？”
“同事……”黄亮叹了口气，“别理她，疯婆子。”
“你喜欢她？”傅妮酸溜溜地问。
“没有的事儿。”
“你别急着否认，前面两个女人对你那么过分，你都没有生气，怎么碰上她你就把持不住了。”
“你别胡说，我和她真的只是同事，只是眼看好好一个姑娘这样糟蹋自己，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啊……”傅妮戳了戳他的额头，“一看就知道命犯桃花。”
“你……你说什么？”
“说你命犯桃花。”
陈良梦也说过同样的话。
“你也会看手相吗？”
“还用看手相，”傅妮笑着坐在他的膝盖上，环抱住他的脖子，“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
黄亮觉得脖子后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这个……”心里微痒的骚动，变得让他很不舒服，他扭了扭身子，“不太好。”
傅妮又缠了过来。
“只要你留下来，我就告诉你Ｍ文档里的写的所有信息。”
一瞬之间，黄亮终于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Ｍ文档里写着秘密保险箱的密码，如果里面还有其他信息，那必然是关于被孙浩拿走的那只神秘的文件袋。
可那本应属于他。
“不行！”黄亮猛地推开他，“我不能拿感情做交易，不行……”
他说着，立即往外冲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衣衫半褪的傅妮失落地坐在沙发上。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男人，才会让她飞蛾扑火地来到身边。
黄亮回到家不久，就听到门外走廊里有人吵吵嚷嚷。
本来想出去看看，可是一听是葛大姨的声音，就缩了回来。
“你眼睛长哪儿去了，怎么会看上这没出息的小子，想跟着他一辈子要饭是不是，给我回去……”
原本的争执声变成了一方在责骂一方在哭泣，最后渐渐地消失了。
奇怪，为何背后会有一股杀气？
黄亮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陈良梦，你怎么在这儿？”
陈良梦手插衣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说：“昨天晚上艳福无边哪，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我不回来能去哪儿？”黄亮摆摆手，“等等……听你的意思，这是想鸠占鹊巢啊……”
“就你这狗窝……”陈良梦哼哼冷笑两声。
黄亮白了他一眼：“既然你怎么说了，寒舍也容不下你，那就请吧……”说着做了一个向外请的手势。
陈良梦摇摇头：“我在等人。”
黄亮冷冷讥讽：“也不知道在狗窝里等的是什么人。”
“我约了夏义。”陈良梦不紧不慢地回答。
黄亮一愣：“夏义？在这儿？”说着不解地盯着他。
“有什么好奇怪的，”陈良梦耸耸肩，“我是用你的名义约的。”
“我！”黄亮错愕地睁大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泡温柔乡也得有资本，我是在帮你攒钱。”
“帮我……你别坑我就……”
陈良梦将他拨到边上，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我约的是中午，这都过去五个多小时了，他怎么还没来。”
不来更好！
这个时候响起一阵轻细的敲门声，只有三下。
“咚咚……咚。”
黄亮抢在陈良梦前面去开了门。
“不是我约了你，是……”黄亮愣了愣，“你是哪位？”
穿着职业正装的女人身体扭向一侧，已经准备好离开。
“您就是黄亮先生吧。”
“是我。”
“您好，夏总经理去国外参加紧急会议，一个月之后才回来，如果这段时间您有事可以联系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这是我的名片。”她流畅地说完，便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黄亮低头一看，上面写着，总经理秘书徐徐。
“这真是个好名字。”
“谢谢，”徐徐微微一笑，“您这次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徐徐往外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对了，夏总让我转告您，这段时间您最好少出门。”
“为什么？”
“他没有时间多说，”徐徐顿了顿，“这句话是在他看新闻的时候说的。”
“几点的新闻？”
“早晨七点。”
“我知道了，谢谢你。”
徐徐笑着离开了，剩下黄亮在原地发愣。
“瞧你这点出息，看到美女眼睛发直了。”
黄亮一把拨开他，走到电视机前。
“你知不知道哪个台有新闻重播？”
“网上应该有。”
于是两人跑进了最近的网吧。
黄亮掏了陶口袋：“陈良梦，给钱。”
“你冲谁嚷呢？”
“哎呀，你先帮我垫着，我回去还你。”黄亮说着便把两只口袋翻到外面。
“我也没带钱。”
“你这么大个人，出门都不带钱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穿着人字拖就跑出来了，你干嘛不穿条三角裤。”
两个大男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站在网吧的收银台前吵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后收银员实在看不下去。
“两位，不就五块钱吗？那边角落里有台电脑，你们先用着吧，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呢。”
黄亮回头，看到身后三个小伙子傻直了眼，还没来得及说句不好意思，就被陈良梦踹了一脚。
一个趔趄撞到了墙上。
“你偷袭我。”
“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陈良梦手插口袋，若无其事地坐到电脑桌前。
黄亮从旁边搬了条凳子挨着他坐，一边挤一边说：“过去点、过去点……”
一不小心惹烦陈良梦，胸口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肘。
陈良梦很瘦，就剩副骨架了，不抗打，但很会打人。
黄亮揉着胸口，已经捏紧拳头，却突然听到陈良梦大喊一声找到了，瞬间把报仇的事抛在了脑后。
“哪儿……哪儿……”他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脸去，看到网上报导了一则新闻。
某机关高层被举报涉嫌收贿，现已停止停职接受调查，不日可能有贪官再度落马。
“这跟夏义有半毛钱关系？”
“你看最后。”陈良梦指着屏幕念出来，“据知情人士透露，此人是某机关高层Ｃ主任。”
“Ｃ主任……Ｃ……”黄亮反复呢喃着一个字，蓦地一惊。
陈升！
如果陈升被举报了，那么他也逃不了干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黄亮慌忙否认，“所有证据都……”
黄亮慌忙解释，被陈良梦一把捂住嘴。
陈良梦立即关机，拖着他往外走，一直到没人的小巷里才停下来。
“叫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别人不可能知道，证据都已经被我撕……”
话还没说完，一股力量朝着胸口击来，他往后踉跄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墙上。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只握刀的手臂。
“快跑。”
刀子横扫过来，黄亮蹲身一躲，然后四肢并用地爬了两步，站起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然后没命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跑到热闹的大街上时，他才敢停下来喘气，回头一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那人没有追上来。
可是这条路是死胡同，陈良梦根本没地方逃。
黄亮本想跑回去，因为怕死而犹豫了，转念一想，凭什么陈良梦的本事，一个小毛贼奈何不了他。
于是黄亮心安理得地扭头。
可是一般小毛贼出手不会那么狠，而且他隐隐约约地看到，那条手臂上好像有一个纹身。
不好……黑虎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