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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各方应酬

老贝晒着大太阳走回家里,到门口就蒙上了,门口好多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那个村长也在其中,竟然忙着帮忙招呼客人。老贝进门长子大虎就走了过来,告诉他家里还有人,进家门一看老贝更是有点不习惯了,平常清静惯了,就是玩也是和村里那帮“有为”的人玩,当年他家玩虚了,那些人玩垮了。可一下来这么多生人,儿子们说了,这些人有看桃的,有看人的,有凑热闹的。

虽然儿子们百般解释,可这些人硬是不散去,尤其那些为桃而来的人,有些人干脆说的邪乎的,说老贝家的桃吃了有人成仙了,飞走了,老贝就说“你看我飞走了没?”轰了几遍用处不大,竟然问有桃核儿没,桃核也可以卖给他们,老贝不想骗人,不卖,人家却不想白来一趟,说家有什么八十老母,为孝顺买俩桃核给老人含嘴里。还有的要回家种,更有的干脆问明年的桃儿他预定。老贝心想这都是些“彭祖烧”喝多了的人。告诉对方说,哪有那么好的事,年年结“闪电桃儿”呀,可人家就是不答应,还有的干脆门口跪起拜上神了,还烧着香。

老贝一边劝,一边发现村长满口胡话,人家说什么,村长都说有,如此一来老贝毛了,问村长啥意思,村长把他拉一边说“你管呢,这些人都是充你家来的,要买桃核你就只管卖,说那么多做什么。”老贝眼一转“哦,合着是你在放大话把人都蒙我家里,桃核买回去有个屁用呀。”村长精眼睛一翻“你管人家,人家乐意,又给你送东西,又给你送钱,你脑子是不是叫酒喝坏了。你看看这场面,你再看看你们家,你看呀!”

老贝不明白嘛意思,静下来看看这屋里屋外的人,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有富贵家的人,有穷的没衣服穿的,有老人,有抱小孩的妇女。再看看自己家,白墙、绿树、敞院儿,一屋子精力充盈的儿子和头插花枝的女人,满院的阳光流金而下,远山的鹤群,河水的清奏声,山间的阵阵紫气。

“没啥呀?没什么不一样呀。”

“没啥,老贝!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满院的人哪个不是为了长寿,为了富贵,为了平安,为了饱暖,为了荣光耀祖。可是有吗?”

“……”

“没有!可你老贝一夜间全有了。你懂人心吗?你懂人心向往什么吗?”

“这个……”老贝皱眉。

“你不懂!你看看这些人,他们要活的开心还会来你这吗。他们为了追求希望而来,哪怕有个人骗骗他们也好,告诉他们生活很美好,你一定行,一定发达子孙满堂。可是你呢,你却告诉他们没有,全是假的”

“可是……”老贝瞪眼。

“你把他们的生的希望全打碎了呀,你把他们推进了黑暗无助中。你今天有的,就是他们想要的却咋也没有的”

“哦……”

“他们觉得来你家看看或许就转运了,觉得和你说说话就沾上福气啦,你看看你这胡子头发,全白的发亮,可你看看你的脸,细皮嫩肉的,硬是晒不黑晒不老,鹤发童颜说的就是你呀。”

“哦……”老贝了然。

“你就要当官了,你老小子要富贵了……”

“啊!我要当官了?!”老贝一阵惊讶。

黄村长拼命抢着话头,说到后面竟泣不成声,泪如雨下,瞬间就哭成个泪人儿一样。老贝心就软了,随着对方噎的一下下的,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

“好了别哭了我错了,桃核我还有两三个,可应该给谁呀。他们要拜那就拜吧。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可我也没办法。我长成这样是爹生的,哦对了,也可能是彭祖烧喝的。别哭了啊。”老贝转身去取了那几个桃核儿,还没伸出手就被人抢了,丢了一包铜钱就跑了,然后人群就一阵乱。老贝生怕乱中生事,自己家可还有没满月的娃呢,没满月是不见生人的,此时看看几个儿子儿媳把桃花住的屋子门口站的死死的,把人基本控制在外院。

老贝起先觉得这村长说的真有理,可看村长那一脸奸贼相,忽惊觉,这不对呀,这不对呀!可哪不对呢?想了老半天,然后老贝赶紧站院子的石桌上,大声说“各位乡亲听我说,这桃没啥特别的,我这不吃了也没感觉嘛,别抢呀。”村长急忙把他拉下来,心想这家伙又来了。

可谁知人群里一个穿身好料子的大富贵抢到桃核,一众随从围圆。左看右看慢腾腾高喊道:“没特别?你是自家有不觉得!我看这桃核,紫核檀纹,清香阵阵,闻一闻是长精神,还没特别。它就是没特别我也要买!一场闪电桃就熟了,没特别!没特别那城里的大官来你家买桃,收义子义女。”这人一身富贵,本就惹眼,这话一说似乎迫有威信,那人群更是眼巴巴一阵噎口水。

轰闹一直到下半天,也毫无退意。

老贝走后李卦师倒头一觉,酒劲去了,忽来到贝家院中走一圈后,大喊:“尔等要拜便拜,要买什么排队,惊扰了贝公一家,也惊扰了桃树,吃罪的起嘛。”众人看衣服认准人,听了话就不敢大嚷嚷了。后来贝家百步之地内就像那神殿般庄严。晚上,这些人要不走了,要不就花银子住村里,吃饭等等事也是钱财开路好方便。

这晚,李卦师、贝老、村长三人就在贝家摆起了彭祖席,又喝上了,只是老贝一直拿眼翻村长,李卦师则一副淡然模样,好像什么都在预料中。最后商量由村长组织人在贝家保安宁,先过了这场风波再说。

三天后,老贝终于带仨儿子,偷偷摸到了洛城门下,这座城通体青石垒成,高大雄伟,直遮半天。多年前老贝来过,这一晃多少年了,捋着胡子一阵感怀。城下两排黑甲军,拿着青铜长枪威风凛凛,一股肃杀之气,果然不是野村子能比的。老贝知道儿子们没进过城,本就一路叮咛,这时又再三叮咛,跟好别走散,别乱说话,除了贝鹤,其他人闭嘴。

时下三人因山中稍凉点,所以还穿的革类,或粗布衣服,二贝还系条虎皮腰带,三人不知他们在那些兵眼里看上去也威猛彪野,虎目闪烁,一脸妖兵之相,拉着三头大马,最后一头马拉的车,车上是个大木头笼子,笼里三只獐子。话说老贝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三陀金从行商队高价购的这三头大马,倒也是力气大点,和人家官马一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贝鹤丹凤眼圆瞪,说“尊父大人,这不愧是能建大城的地方,城外围那可是有万亩良田呀,还有这附近的水域,这湖,湖上白鸟翻飞,果然好地方呀。”“当然了,这也是聚灵之地,咱现在走的是东门,要是出西门往西北走几天就是桐花关了,过了桐花关一直走就能到风华山脉。当年妖神共工和赤尤打架,打败了愤撞天柱不周山,结果天塌西北地陷东南。再后来天神立五柱撑天,风华山是其中之一啊。”“哇-哦!”几个儿子一齐敬畏的看着老贝,叫老贝很是得意一番。

因为这父子一行惹眼了点,所以守门的卫兵,多问了几句,等知道是给巡城官家送货,卫兵态度十分的热乎,这样的人这几天特别的多,所以卫兵很理解,直接说要帮忙带路,老贝给了一吊钱后那就更热乎了,于是一路问起了哪家旅店好,问起了一些基本礼数,注意事项,卫兵无不周全。心道这样人傻钱多的富贵爷他最爱了,更免费的介绍了很多。

带到李府门口后卫兵一指说“前边就是了,几位慢走,我回复命去了。”一礼后转身就走了。因为明天才是大寿之日,老贝琢磨着是不是要全体换身体面衣服,巧了那天的管事老远就看见他们了,知道这一家可已是李老爷家的亲戚,于是赶紧小跑过来。两相见礼后,老贝把一枚玉钱悄悄按到管事手中,管事笑笑更显礼数。

管事带几人入府,自有人牵马收货,登记已毕。管事径直带父子几人去见李家主和李老太太,穿廊过户约走了五六进院子,方入得主厅。老贝令几子一齐给李老夫人瞌头。这百岁老人看起来耳聪目明,富贵安详,老太太问起了龙凤胎是哪个儿子生的,老贝赶紧叫长子再给老奶奶瞌头,大虎也赶紧笑呵呵的给老人家见礼,老太太心里欢喜,举目扫去只见贝家众子虽是山里来的,可个个长的大方英挺,魁梧非凡,比肩而立,迫有气势。

老太太很满意说“老辈人早说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今日看了你这一家几子,个个满面红光一脸和气,嗯!不错不错。”

“娘,那是呀,贝老家福缘深厚,家有六子而且个个强壮,您老不常说命有百子是大福嘛,这老贝可算大有福气呀,您孙子小威说了,人现在家里是满屋龙凤,儿孙满堂。这次生的长孙,您孙子直接收为义子了。”

“好好好!瑞儿呀,你呀什么都好,可是呀咱李家都几代单传了,到了威儿这还是如此,也学学人家呀。”

这时李巡城眉头微耸,忙挡话题“娘呀,威儿这不还壮着嘛,急不来急不来。”老贝听了只微笑不言心呼惭愧,只觉这一家倒也亲切随和全无高位者的跋扈。

只听老太太说道“瑞儿呀,我和你爹当年都多大岁了才有了你,而你呢又多大了才有了威儿,唉我都百岁了,这重孙,你们也抓紧呀。”老贝观那李威和大虎年纪相仿,心想还无子嗣甚有所叹,脸上却只是一副未曾听到的表情,众子也老道的一副听而不闻之意。

李巡城彻底急了,忙想挡下老太太的话“娘,这不有客人的嘛,现在威儿收了义子,您不就俩重孙了嘛。哦对了,娘这贝公一家为人忠义,正直,子孙兴旺,而且儿孙们性格也随这贝公的,贝公虽年过六十身体康泰,至今面目如青年一般,其儿孙也必是长寿大福之人呐。一家子门风严谨,上慈下孝,一气同春呐。“说到这里,远观贝家人一眼似有踌蹰,又说道“如今贝公家不是成咱亲戚了嘛,这多子之福不就也传递些给咱家了嘛。娘要不您也累了,再休息休息?”

老太太略一沉默,人老了,儿孙们又忙,成天只好晒晒太阳,养养花鸟,一肚子的话也没人说,就几个丫环陪陪,毕竟不是亲近人呐。不过有这么个好儿子,也算知足常乐了,这是老太太活到一百岁的秘决呀,就自己索兴也说“老婆子我毕竟年纪大了点,我先休息了,瑞儿你让威儿把事都放放,带贝公一家在城里走走,年轻人爱新鲜,我知道。我就先不陪了。”说完笑呵呵的被扶进去了。老贝也是上年纪的人,自是猜出几分心思,可也不是自己能随便答话的,就捋捋白胡子和众子笑呵呵目送了。

后来李巡城事比较忙,这两天客人又多些,就和贝公一家又聊些家常,让人给安顿了住处,由李威看着带人走走,自己就忙去了。老贝倒也洒脱,直接一切客随主便,后来看对方实在忙就让他们去忙正事,让找个机灵的小仆带着城里走走就好。

出了主厅老贝才松了口气,毕竟人前办事要紧慎,人后做人要仔细。随手丢给小仆一吊钱,小仆接了立马揣起,前方仔细开路。老贝这才细看这府第,比前些年来时又是一番变化。

大约估计了下,占地可能有十几亩。左右的连环院,没人带可能真要走丢,青砖青石的,随处种些盆景,名花,假山,加上回廊花亭,还真叫阔气,只是从他们住的偏院出来拐几圈,绕过一片竹子是个教武场,几十个府卫在场下舞刀弄棍,正是当年他看过的教场。场上人舞的热血狂呼,真个威风凛凛。二虎睁大了眼睛,人如山立,嘴角挂笑,一只手在身后攥了攥。贝鹤一脸平静如湖,似乎深不见底。大贝则木木的。老贝悄然一扫心知选的儿子应该没错。时下也不多话,机灵小仆自然把一切看在眼中,“贝公,令子可有懂武的?要不上去找件趁手兵器耍耍?”贝公略一沉吟只道“不用了,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咱先街上走走,好多年没来过了。”

一行人一路往外走,又是好几进大院,主院一个个气派非凡,大青石铺地,左右开阔,一些房屋檐牙高挑,朱色大柱,根部青铜包裹浮雕以狮虎之类,当真是威不可言,一派武家风采。青石为墙,黄色陶瓦,明窗净玑,门堂前往往有俩大石狮虎,院中间摆有大水缸里面种些莲花之类。主道两旁

有些个石灯或盆景。院中仆人、虎卫、丫环各尽其责。等出了最后一个黄帝大战赤尤照壁就是大门了,因为照壁特别点,所以老贝带几子迫驻足了好半天。

看着照壁上黄帝手持青铜古剑凌空劈下,而下面三头六臂的怪物赤尤持一对短戈架住,脚下云水茫茫,周围更远处旌旗密集隐有阵法,其中猛士擂鼓,想来便是那神牛兽皮和雷兽腿骨做成的惊魂鼓。阵不消说便是那九天玄女所授周天星斗大阵了。此图不知为何竟看的老贝一阵的两股战战,热血上冲,那黄帝的帝王神威,一身神明般的煌煌正气,真似高高在上的盖世怒龙。赤尤则霸道勇猛,两个铜环眼隐隐似有无数道闪电奔驰而出,六臂战力无穷无尽,大口张开仿佛发出万钧嘶吼,所有头发向四面奔散开,煞气冲天。老贝看的入神,旁边仆人便乐呵呵介绍该图内容。

战赤尤图自是朝向门外,而向着院子那面则是些龟背六边底图正中是一副怪画,两个一排,小仆说那是万福二字,老贝才了然,自己是不识字的。如此再想这照壁,朝外一面威风凛凛,震慑众邪祟,但是站院内看却是一团和气和整个院子的雄浑温婉自成一体。

门外十几层台阶用整块的青石裁彻而成,门口照样是俩狮虎看着门。“乖乖,这要是城主府,那不是更有气势。爹不是说财不外露嘛,城里人盖房子竟盖的这么富贵。”贝鹤叨咕着,老贝几个和那仆人自然个听见了,全都笑笑。仆人叫李四,李四说“公子有所不知,巡城大人是要树威信的,所以这府第一切和威信从某种程度来说,是有极大挂勾的。”众皆明悟。

出的门去,回头看府门高大,规整对称,两翼有青铜浮雕猛虎狮兽。老贝总有种从巨兽嘴里走出来的感觉,这巨兽脑门儿上有一大招牌,上面同样有幅画儿,小仆一看赶紧说道“哦!这是李府二字。”老贝看看贝鹤,轻笑了一下,眼中有阵亮色一闪而去。贝鹤知道贝家好几代不识字,其实他一直想学字的。

这洛城,说是洛城其实离那洛水还好远的。也就属洛水域而已,此城比几十年前那就更繁华了,满街叫买叫卖的,酒店客舍鳞鳞而起多于在水之波,好看好玩各色物事多于漫天云霞,花式杂耍如那人间戏楼,直看的父子几人是眼花缭乱。尤其那满街的风华人物,俊男美女好似山花齐放。

老贝悄悄捋上胡子,若论女的虽比向日村差不多,可大城中的女人穿戴打扮就另是个味道了。城中间有条河流过,将一城分成南北两边,不过夹岸生意竟然更火,许多酒舍临窗是河,河中还有一些船店,人声鼎沸彼此相接,挥汗如雨举袖成云,真是不可思议。河上有桥一座座的石桥,磨的十分平整,古朴雄伟,扶手栏杆等等雕着各类花卉或各种动物,都是些生活里常见和代表富贵的。

老贝等一行一直玩到日神向西,才走了个大概,心中已有了数,这大约纵横十几条街,小巷无数,人口密集,车来马往浩如云烟。待倦意涌动才在小仆带领下到了一处酒楼,初一看内部倒有亩许大空间。到了二楼有古朴雅间,一应器物精致非常,鎏金屏风,大红地毯,豪奢异常。临窗而坐,河道两岸繁盛气象尽收眼底。“此是华阳酒楼,所有菜都烧的相当有名,尤其华阳烧,又名翻驴倒乃是此店招牌酒。”小仆说着就叫来酒童要了桌好菜。酒童下去,不一会就上来了,倒也是神速。五个人分次坐好,只那小仆落座时扭捏了好一阵。然后随着老贝举筷,大家发动起来。酒童在边上本来是打算报菜名故事来给客人听,顺便算是种宣传,可是这父子几人直爽惯了的,又斗大的字不识俩,哪理会那些。

酒童才讲了一个洛河金鲤的名头出来,父子几个早不等了,一气发动起来一声尖叫:“好吃!”,就如装口袋一般大吃起来,到说出个清屯娃娃鱼“娃娃鱼乃是河中得道灵鱼,乃是鲤鱼经过百年修为脱去锦衣,才长出四条腿,会发出婴孩叫声,喜欢闪电,每雷雨夜必出来采集闪电灵气,以增加修为,若是再有个九百年修为凑足千年的话,据说有人见过河中踏浪的红肚兜小娃儿,戏耍于浪峰丛中,虽不害人,可要是发起淘气来,鼓起小嘴巴一吹,那水就顺势流过来,却也是场水患呐。这鱼呀没有灵气的地方它是不会去的,所以往往躲于山中河道极难捕捉,只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到半夜,铜盆一敲,它倒是雷雨要来,就出来了,然后还必以土蚕丝结成的网来抓捕……然后……啊!”

贝公几个忽的停下,大虎嘴里冒出半个鱼尾,张大眼,大家都看向酒童,酒童忽然一笑“没事,没事,慢用!慢用!”行了个躬身大礼。本来这讲菜名故事主要是对外地客,本地客早听熟了,没有特别说明是不会来讲的。而且每逢讲无论吃客有多专心,必然吃着吃着停下筷,一双双眼睛瞪大,忘记老娘都有,可酒童刚才被李四召来,如往讲起得意非常,等低头一看,这娃娃鱼早吃的不见了。满桌菜已扫的面目全非。一声惊叫,心想这桌客人也是够急,这人参和萝卜都一个吃法了,认得这是巡城官家的贵人,倒也不敢轻视。本来嘛人家来饭馆不就是来吃的嘛。

小仆李四本看贝公家的吃相蛮搞笑,可是人不拘紧呀,索兴他也放开,何况这大餐十天半月能有一回不,看到这小酒童的表情,干脆直接支下楼去了。

这一顿爽呀,等到那“翻驴倒”上来,人人乐呵,一气就是十坛下去了。这一坛少说也有五斤朝上,小仆李四彻底惊傻,真是如海似江的气魄,岂不知贝公等人,只喝了个七分饱,贝公因想还有事,日头也彻底沉了,也就自己打住。只道回村时带几坛,虽不如他的彭公烧那样烈,可就是爽口。酒足饭饱后就下得楼去,小仆眼见这几个贵人不但体型彪悍,这酒量更是彪悍,走路也就有点晃,不打紧,心也就瓷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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