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仪芝亦是一愣,不知为何曳邕会提及这个,眼神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平静道。“誉儿的伤并无大碍,但事情缘由我也无暇过问。”
“此事有司空大人处理,夫人自是不必担心,只是事出城外,刑部无权干涉,夫人切莫见怪才是。”
“曳大人客气了,皇城之事已让曳大人劳思伤神,这种事情,又怎么好去相扰。”
两人皆是客套的言语,到听的前面的妙弋浑身难受,看了看之前的院子,眼底亦复杂了几分。
秦仪芝显然也注意到,却也不再说话,只径直朝那荒院走着!
“啊!”划破长空的尖叫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愣,而秦仪芝脸色更是苍白,不可能,言儿的房里今日自己并未带人进去。
曳邕亦微微蹙眉,视线亦不由自主的看着眼前那院子。“夫人……这是?”
“府中的丫头不懂事,恐怕又犯了什么错。”秦仪芝依旧故作镇定的回答。
“原来如此。”曳邕嘴角勾笑,却也不打算多问,秦仪芝见他如此,心底亦放松了些。
“救……救命……”
而刚路过那院子,低喃惨叫的声音还是响起,众人亦是一愣,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却也看见一浑身血迹的女子踉跄的从那院子跑出来,而身后,却亦是一个浑身血迹满身泥污的人。
秦仪芝脸色已是惨白,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可能,不可能……
“美人,泥人……”步祀言手中握着带血的工具,两手张开着,步伐有些僵硬,却还是跟着那浑身是血的女子。
“夫人,夫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大公子,大公子要杀了奴婢。”地上的女子艰难的靠近秦仪芝,带血的双手抓住秦仪芝华丽的衣摆,哀求着。
而步祀言的刀却并未停,曳邕眸光一寒,一个闪身,便也点住了步祀言的穴。
“胡说八道什么,来人,把这个疯丫头拉下去。”
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来找妙弋的霏儿,她浑身血迹全是怕意,连话语都有些说不清。“夫人,奴婢不敢胡说,大公子真的要杀奴婢,说要把奴婢做成泥人,全是泥人……全是女子……”
“闭嘴!”秦仪芝更是气的浑身颤抖,扬手便要亲自上前阻止那人。
可曳邕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一些,闪身站到那女子身前,生生隔住了秦仪芝和她的距离。“夫人,姜水城近日失踪数名女子,看来此事,曳邕有资格细查。”
“你!”秦仪芝看着眼前的人,再看了看地上的女子,神情亦然错愕,原来,他们的目的,是言儿?
“曳大人想必搞错了,这丫头是我府上的人,并非姜水城中失踪的女子。”秦仪芝佯装镇定。
“夫人应该听到了,里面还有不少女子。”曳邕亦毫不退让,脸上的怒意却异常明显,他虽知道那女子可能出什么事才会找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真相。
若非已然查实,她绝对不会找到自己。
“单凭一丫头的胡言乱语,曳大人未免也太武断了。”秦仪芝语气不变,只是袖下的手已然冰凉。
“她胡言乱语不可信。”曳邕冷哼,视线亦落在一旁步祀言身上。“那夫人可否解释,大公子如此,又是怎么回事?”
秦仪芝亦是一顿,语气也僵了几分。“言……言儿不过是惩戒丫头而已,这是司空府的私事,大人应该没资格管吧!”
“惩戒?原来草菅人命在夫人空中竟是这般轻松。”曳邕眸子微紧。“如此,为了大公子的清白,夫人不介意曳邕进去看一看吧!”
“言儿本就清白,曳大人这是何意?蓄意在司空府闹事吗?”秦仪芝俨然底气不足,可为了自家儿子,亦不能退后一步。
“曳邕今日,进去定了。”说着,抬步却也朝那院子走去。
“放肆!来人!”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后院内却也蜂涌而来不少侍卫,皆是提刀面对曳邕。
秦仪芝牙根紧咬,若是今日让曳邕知道了此事,言儿绝无活路,她绝不能,绝不能让言儿有事。
曳邕倒也不急,站在石阶之上,冷眸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冷笑道:“怎么?步夫人今天是一定要阻止了?”
“曳大人,步曳两家向来无什么瓜葛,你又何必为难,今日是你曳大人无礼擅闯,即便御前辩理,也是你曳大人不对。”
她其实并不想对曳邕动手,不管如何,他的父亲也是尚书令,若真在这里出了事,不仅曳家不会轻言放过,连皇上也会严查。
此法,总归是下策,可她,并无他法。
“传言皆道,步夫人聪明伶俐,没想到不过是传言,夫人以为,就凭你这一百多府卫就能拦住我曳邕?还是就凭你这一百多府卫能拦得住整个刑部?”
“不,只是今日步府不方便款待大人了。”
“司空夫人。”清冷的声音响起,秦仪芝微愣,抬眸看着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妙弋。
“司空夫人你是当真傻还是如何?既然你这般确定大公子无错,又怎么连让人进去看看的勇气的没有?夫人当真觉得曳大人闭嘴,这事就能瞒天过海了?还是真觉得,只要曳大人离开,你就有足够的时间转移尸体?”
“胡说八道什么?这步府,何曾有什么尸体。”秦仪芝亦是强装镇定,不能乱,此时绝不能乱。
“既如此,去看看又何妨?夫人不惜动用府上的府卫,又怎能不让人遐想联翩?若说里面没什么,又有何人能信?”妙弋亦有那丫头扶着,只是神色却落在秦仪芝身上,语气亦不退让。
秦仪芝这才看向她,心底亦不由一惊。“所以今日之事,你果真是有意为之了。”
“有意为之?夫人是说,今日我遇刺,也是我自己所为?”太过傻的问题,她脸冷笑都不想。
“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现在,只想请曳大人离开。”秦仪芝似乎并不想听他们的言语,亦无后退之意。
而曳邕亦负手立于府前,面色冷然,亦无离开之意。
一时间,两人都这般僵持着。
“来人,请曳大人出去。”久久,秦仪芝才开口,而一旁的侍卫亦蓄势待发,妙弋冷笑,手却已抚上身上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