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雷声逼近,乌云先行,遮天蔽日。
狂风从西北方向席卷而来,仿佛要吹尽一切的仪态;刚刚还在散发炽热光辉的太阳,早已与这方天地隔绝开来。
我站在门口,望着西北时不时闪现的雷电,不禁有点担忧。
“妈妈……”灵苗在一旁企盼地望着我。
“我们一起去找你爸爸。”我低着头,摸摸灵苗的脑袋。
此时的情形,需要我解释一下:我并没有结婚,只是因为未知的原因,突然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就连我来此的方式,也是不得而知的;而我在这个世界,似乎还有一个身份,即是灵梦的妻子。
这里的灵梦,与幻想乡的灵梦并不是一个人;虽然她们长得一样,名字一致,就连性别也没变,但是这个世界的灵梦没有灵力,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顺带一提,我也失去了灵力,只能暂时寄住在这里,等待回去的契机。
现在看来,希望有点渺茫,我完全没有头绪;也因此,短短两天,我就有点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在雷云未到达之前,灵梦已经出了家门,去田地里干活去了——身为一家之主,必须担起的一份责任,这也与我的认知,产生过很大的差别与矛盾。
灵梦根本预知不到这场雨,这场夹杂风雷之势的大雨;现在,我准备和灵苗一起去把灵梦叫回家来。
灵梦也可能自己先行回来,但是我有点不放心;万一她顶雨劳作,得了感冒就糟了。
灵苗——是这个世界,我和灵梦的孩子……
两个女人也能生孩子?你问我,我问谁啊……
灵苗从屋里找出来一把破伞,还有一个旧雨披;我是不太清楚这里的物品布局,灵苗却一清二楚,毕竟是一个早熟的小孩,才七岁而已。
灵苗抱着雨具出来,我顺手接过雨伞看了看,直接打开。
“呼呼——”一阵狂风吹过来,吹得伞架乱摇,我赶忙用两只手稳,差点稳不住。
就算如此,狂风依旧不断动摇着我的破伞。
“……”以往,这样的狂风根本不值一提,然而现在它不受我掌控,我只是一个毫无力量的凡人。
一个人撑伞尚有点困难,何况还要捎带一个小孩?
而且不带着灵苗的话,我根本找不到路。
只能用雨披了。
暂时雨还没下,我收了伞,接过雨披,让灵苗带我去田里,去找灵梦。
…………
……
一路无话,狂风乱作,吹得我和灵苗完全没脾气。要不是我一直搀着灵苗,我都怀疑她会被这风刮跑了。
衣服、怀中的雨披雨伞,全部都在乱动,整个人盯着强风,走两步退一步。
灵苗指引前路,我们一起来到了地头。
我站在田间小路边上,抬眼望去。
只见一道瘦弱的身躯,顶着狂风,弯着腰,在田地里锄草;她的身上穿着简单的衣物,头上还勉强戴着遮阳草帽。
“哗——”
草帽被风卷起,飞走了,一发不可收拾。
灵梦连忙停手去抓,却抓了个空;放下锄头想去追时,草帽已被连绵的狂风吹得老远,再不肯停下了。
这个笨蛋!我突然感到很生气,她就不会早点摘下来啊……想到这,我突然停顿住——
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要生气?而且,这种理由的愤怒,根本就站不住脚。
灵梦一直在努力干活,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挖苦她呢?
真是糟心,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心里很烦躁,让自己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看着灵梦失魂落魄般,望着飞走的草帽,我心里更是难过。
“你还在那里傻站着干嘛!?”我冲灵梦喊道。
灵梦站在田地里,回过头。
“快下雨了!回家吧!草帽就别管它了!”我一口气喊完,生平第一次喊了这么多话,喊得这么大声。
尽管那在狂风中,并没有显得多么洪亮。没有灵力附着,传到灵梦那里已经很微弱了吧?
灵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站在原地没动,对我喊道:“没事!你先回家吧!把雨披给我!——”
这家伙!……
恰在此时,大颗大颗的雨点,从灰暗的空中纷纷坠落!“哗啦啦——”夹在狂风中,奏鸣风雨的交响乐。
我一跺脚,提着裙子就往田地里踩;灵苗不知所措地跟在我身后。
雨点砸在我们的头发上、衣服上,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我带着怒气走到灵梦跟前,脚边的泥土已经被雨水浸湿,回去的路,不好走了。
“回家!”我对灵梦毫不客气地说道。
“早点锄完吧……”灵梦皱着眉——
我伸出右手,抓住了灵梦的左手,命令道:“回去!”
灵梦看着我,半响才在雨中叹息了一声。
……
回去的路上,我披着雨披,底下遮着灵苗的小身躯,一只手搀着;灵梦则顶着那把破伞,一手拿锄。
“呜——呜——”风雨越来越大。
我们的鞋子上,全都踩了一圈烂泥,远远望去,活脱脱的农家三口……
风声在耳边呼啸,影响着我的思维。
这种贴近的真实感,是我在以往,都难以体会到的。
你可以试一试,在这狂风骤雨之中,漫漫长行的滋味。
…………
……
回到家中,我看着灵苗欢快地跑前跑后,心绪难明。
灵梦收拾起院子里的物具,进行防雨处理。
我转而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这雨,似乎要下个不停。
什么时候会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