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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云燕下落

刚和我说话的女人也被吓了一跳,慌神之下说了一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麻溜的拨开人群一拐一拐的朝外跑。

我刚要拉着锤子往外走的时候,虚掩的大门一下子就被撞开了。

一个汉子捂着耳朵屁墩坐了出来,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被随后出来的瘦的真像羊排的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扶住。

大汉的右边耳朵像是被啃了一嘴似的,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半个脸都是。一个人坐在地上拉着哭丧声痛的哇哇直叫。那个叫羊排的小伙子看起来应该是个傻子,嘴里一直嘟囔着起来,起来,却丝毫拉不起这个胖汉子。

“朱三,你家婆娘老子摁不住。老子去医院了,回头麻溜的给老子掏医药费来。”坐在地上的汉子爬起了身,从人群里窜出一个婆娘和小丫头哭丧着看着汉子,一边骂着朱三婆娘是个害人精,一边扶着汉子消失在人群里。

硬生生的把耳朵给扯烂了,想想都觉得痛的没办法形容。

倒是二锤子,盯着敞开的大门就要凑上去,被我眼疾手快的拽了回来:“锤哥,稳住稳住,我们是来找大黄山下的女人的,别惹事儿,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何况这是皇城,不是民乐镇,真出事了我俩只有挨打的份儿。”

锤子呲牙咧嘴的点了点头,第一次听我的没出头。

里面的还有两个汉子,还有被绑在凳子上跳态的娘们,看状态和刘伯极为神似,就像是从来没有吃饱过似的,到处乱啃。光头朱三,还有被叫做朱二的两个人压着婆娘,周围还站着一个哭丧的老太太,一边哭着造孽啊,一边拿着黄纸点着在讲迷信。

看着我心里那个震撼,这场面比刘伯失心疯的时候还要严重。

女人变得力气很大,怪不得能够震开棺材盖,多半真是入了七窍。入七窍其实就是迷信上说的鬼上身,这事儿解释不了,但是却隔三差五的就发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到这个时机初,村里不富裕却经常发生这种事儿,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行为举止变得很奇怪,甚至说话的声音和动作,和死去多年的一个人极为相似。

我还记得98年我才六岁的时候,家族有个四十多岁的婶子入了七窍,大口吃饭,提着开水壶就往嘴里倒水,压根没有一点点烫嘴的感觉。嘴里一只嚷嚷着自己吃不饱,而且说话的声音和说的人命竟然和隔壁村上的人一模一样,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邻村死了好几年的裹脚老太太。这事儿闹了好几次,弄的婶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终日离不开人,后来请了一个神婆出了主意,找了死者生前最怕的东西放在家里,没几天就好了。当初我还依稀记得,婶子只要被入七窍,院子里鞭炮炸红,上身的脏东西大叫怕了怕了,然后婶子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就恢复了正常。

但是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纪就基本上没发生过,老一辈的人死了一大片,突然发生这种事情谁也没法子,只能烧纸磕头之类的。

而且刘伯和这个女人的情况还不像是婶子,估摸着比那个严重的多。

“二锤子,陈大夫不是说大黄山下的那个女人很厉害么,怎么会突然从她棺材里爬出一个失心疯的女人来?”

“问我我哪知道?”锤子瞪了我一眼,刚接了话茬,突然从涌动的人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喘气声。大步流星的冲出了人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丝绸一样的黄布就进了院子,朝着狂躁的女人脑门上一拍。

啊……

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娘们蹭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软软的倒在地上没了响动。

大伙儿都长松了口气,尤其是院子里的朱三几个人抓着钻进门穿靴子的男人的手,一个劲地说感谢。老太太差点都给跪了。

但是我却长长的提了口气,这个穿靴子的男人手里攥着的那物件和李家大姨贴在刘伯脑门上的一模一样。

如果李家大姨记得没错,那么鬼上身这事儿,大黄山山下的那位肯定能够解决,否则这种符咒怎么一下子让棺材里爬出来的女人安静下来了。

穿靴子的男人没有多说话,似乎对这事儿已经麻木了,扭头就出了院子挤进人群。

“锤哥,赶紧走。”我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招呼上看热闹的锤子就跟了上去。等钻出人群的时候,快步走了上去,一个闪身堵在了男人的面前,“这位大叔,我问一下你刚才拿的符咒是不是大黄山山下的神婆给你的符咒,而且能够破了鬼上身?”

“你……”大汉一脸的胡茬子,看起来桑老的很。木讷的眼神突然凶光毕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朝我怒吼了一声:“不知道!”

怒气之大吓得我后退了好几步,男人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挡路的我就朝坡下走。

二锤子扶了我一把,没好气的站在男人身后指着脊梁骨就骂。

不过我心里却突然一紧,眼睛朝着大荒山下像一个黑点一样的院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大叔远去的背影。刚才一说是大黄山下的女人,还有鬼上身这事儿,他的眼睛下意识的朝山下院子看了一眼,神色先是慌张然后是仇恨,像是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得罪他了似的,最后走的时候有点像避开的意思。

难道……

我低着脑袋盘算着,眼睛的余光一瞅,身边刚好走过一个小孩。

“嘿,小孩,你认识面前的那个叔叔不?”

“不敢认识。”小孩瞅了一眼,脸上竟然有一些凝重的色彩,而且说的这话让我和锤子都愣住了,怎么叫不敢认识?

“怎么不敢认识了?”

“妈妈说以后见着赵婆姨的男人都要装作不认识,不然会被鬼上身的。”小娃娃吓得一脸哭像,我刚松开手撒腿就跑。

轰!

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怪不得刚才的男人神色不对劲,而且手里面有李家大姨一样的符咒,敢情是去年因为鬼上身事件死了婆娘的赵家汉子。

这事儿我压根藏不住,长话短说告诉了锤子,寻思着让他给我拿个主意。

锤子听得也是有些诧异,嘴里嘟囔着怪不得怪不得。

“喂,话说我们去不去寻赵家大叔问问关于大黄山下那个女人的事儿?”

“伤口上撒盐咋滴?成老板,要去你去,锤哥我不去惹这个麻烦。”二锤子瞪了我一眼,索性蹲在路边盯着过往的女人屁股一个劲地看,压根没有和我去找赵家大叔问问的意思。

被他这么一说我其实心里也有些尴尬。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不好受,刚才赵家大叔能够冲出来拿着符咒救朱三的婆娘一命已经很不错了,这个时候恐怕早就想死了一年前惨死的婆姨。要是我再去问,肯定提及去年的事儿,岂不是有些落井下石,不知礼数了。

“走!”蹲在地上的锤子突然站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背着手往前走。

“去哪?”

“打听事儿就得吃饭!”

得嘞!

还是锤子有办法,不愧是在机关混过的人,知道打听事儿要去饭局。我俩在皇城镇寻了一个饭馆要了两碗牛肉面吃着,耳朵却竖立起来仔细听着吃饭的人说事儿。不过今儿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是皇城镇的人,压根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等着我快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从后堂出来一个端着茶杯子的拉面师傅坐在了我们对面的凳子上,搭着腿喝着茶。

我朝二锤子递了个眼神,两人起身坐在他对面,识趣的递了根烟过去,先是拉拉家常,然后将话题顺利的转移到鬼上身的事情上。

“刘大厨,今儿我见着镇上人心惶惶的,这是咋地了?”

“本来这事儿也算是我们皇城镇公开的秘密,其实挺丢脸的。说给你们外人听也不好意思。不过看在你小子这根吉祥兰州的份上就给你们说说。”刘大厨指了指手里夹得一根一块钱的纸烟,得得得说了十几分钟,不过说的东西和我们见着的没啥出入。

我几次想打断都被锤子拦住了,等他说完之后锤子才接了话茬:“听说大黄山下的那个女人灵得很,去年赵家婆姨鬼上身的事儿好像也参与了,为什么赵家婆姨最后还是死了,而且据说今天朱三的婆姨是从大黄山院子外面其中一座坟坑里爬出来的,闹的人心惶惶,难道山下的女人也没那么神道?”

一说山下的女人,刘大厨忙收了腿脚坐起来朝桌子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你两位可别乱说,谁说谁邪门。去年鬼上升的事儿和赵家婆姨偷了城隍庙牌匾当剁肉垫子有关。当初的山下的云燕也参与了破鬼上身的事儿,但是好像赵家婆娘的事儿很棘手,不像是一般的入七窍,弄的云燕姑娘大病一场还成了哑巴。”

“你是说山下的姑娘叫云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似乎听名字也没那么老。

刘大厨点了点头接着说:”朱三婆娘肚子不争气,去城隍庙求子的事情镇上的人都知道。后来没有还愿发生的事儿其实大家都觉得和这个有关系,听那天来店里吃饭的东街的人说为了这事儿朱三特意扛了一头刚杀的猪去让云燕想个法子,但是云燕拒之门外,说鬼上身这种事儿她没办法处理。至于你们说的朱三的婆娘从棺材里钻出来,估摸着是哪个神婆给出的点子,应该是讲迷信的,否则好好的活人谁愿意躺在棺材里是不?“

倒也是!

我听得心里震撼极了,真是收获不好。自打去年鬼上身的事件之后,这个叫做云燕的人似乎对于这种事儿有忌惮。但是……问题也在此。来皇城时间紧迫,目的就是想寻一下破掉鬼上身的法子。云燕应该知道这个法子,但是应该并非她能完成,所以才导致朱三的婆娘自个去棺材里躺着,出来就变成了这样。

“刘大厨,那你知道除了踩阴棺能见着云燕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吗?”我心里一早对踩阴棺这事儿就排斥,何况今早上见到朱三婆娘那事儿,根本就不敢想。

不过刘伯的性命危在旦夕,搞不好和去年赵家婆姨一个下场,那就太对不起他了。

所以,我只能试探性的问问有别的法子没。

这不问倒好,一问就出事儿了。

刘大厨嘿了一声,问我们不知道吗?

我和锤子丈二摸不找头脑,知道什么?

“自打朱三扛着一头猪去找云燕之后,她好像出了远门,大概也有七八天的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什么?出了院门!”

蹭的一下我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心里着急的上火,怎么能这么巧,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找不到云燕,怎么救治刘伯,这是要绝了刘老头的命不成?

二锤子压着我的肩膀让我先坐下,倒了一杯茶之后才问:“刘大厨,看你的模样应该知道怎么找到云燕吧?”

他真知道?

抬眼一瞅,刘大厨果然笑呵呵的看着我们。

“还是这位小兄弟眼睛毒。”刘大厨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云燕虽然神道,不爱说话,而且找她算卦的人都得踩着棺材过。只是皇城镇水电站的小张初外,这小子前几年似乎帮云燕修过房子,经常去大黄山下的院子走动。如果说整个镇上知道云燕去哪的,恐怕也只有张老师了。”

“小张?”

“可不,小张大名叫张森,可是我们镇上出了名的小子,敢去死人窝云燕家走动。镇上的人都说这小伙子和云燕应该关系不一般,而且长年无病无痛的,才工作两年就有了职称,爬得很快,说是云燕给倒腾的。谁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不过你们能找到张森应该就能见着云燕了。”

我默念了好几遍记在心里,问清楚了皇城镇水电站的位置,麻利的和二锤子往那个地方赶。

前脚刚到了水电站,打里面钻出一个老爷子正在锁门。

“这位大叔,问一下张森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小伙子你找小张?”老爷子披着棉大衣耸了耸肩,指着远处大黄山,“小张是我们站有名的摄影师哩,刚才出门的时候我碰着了,说是去大黄山采风拍照去了。”

采风拍照?

还是在大黄山下!

二锤子的眼睛微微一挑,朝我指了指山下的院子。这意思很明白,刘大厨说的没错,张森和山下院子里的女人关系匪浅,每一次所谓的采风拍照估计都是不张扬的约会。

咯噔!

我的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什么采风,那都是借口,肯定是云燕回来了!

只要能够见着云燕,刘伯的病儿也就有着落了。

“锤哥,快走,这次一定得见着喽!”

被地心引力拉着,双腿不受控制的下了坡,一溜烟的朝大黄山脚下走。刚到了山坡的口子上就瞅见山脚下的院子烟筒里竟然冒出了一股股的浓烟。

“锤哥你瞅,云燕果然回来了,家里都起了灶火。”

倒是二锤子眯着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城镇皇城西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子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吧嗒着转过我的肩膀指着路上的路边店铺:“成老板你也不瞅瞅,这年头还有几家生火做饭的,大多数都用的是电器,恐怕也只有路西头的几家牛肉面馆子才用的是煤炉子吧。”

嘿!

顺着他的手快速的扫了一眼,锤子说的倒是没错。虽然皇城在我们县城来说算是穷地方,但是穷也是有限度的,家家户户一两万的存款还是有的,煤炉子生火的年头已经过了四五年的样子,就算是有生火的也只是在冬天过年的时候,都图一个热火。

放眼望去,只有几家卖吃食的铺子房顶上戳出一根管子来冒着烟。

“那云燕家怎么生了火?”我盯着大黄山脚下的院子说。

“或许是真的因为异于常温的冷吧。”

锤子说的很含糊,不过传到耳朵里却变了味道,总感觉他话里有话,这个冷……多半是不干净的意思。

也是,神婆家里一般都觉得不舒坦,何况是这个传的神神叨叨的云燕。

顺着山路下了坡,两人重新站在坟圈外面徘徊。锤哥的意思是踩着阴棺走,我却摇着脑袋缀着屁股打死都不敢踏进这个地方。

让我踩阴棺,这不是找死么?

就如同我纳鞋这事儿,从学这门手艺的时候领门师傅就告诫过一些关于纳鞋的禁忌,首要的就是无论如何也不得触碰死者的身体。可不就是因为没有听师傅的话,才弄的被阎思思母女给缠上,还中了什么冥婚的诅咒。到今天为止,说实话都不清楚阎思思母女到底是人是鬼。

尤其是刘伯和二锤子都说,这个世上哪有什么鬼,都是瞎编的。但是自打三公里翻浆以来,事事都觉得灵异奇怪的紧,如此矛盾之下我不得不谨慎行事,生怕走错一步再出了大麻烦。

踩阴棺这事儿一般都是看坟师傅做的事儿,先看风水挖坟穴,然后入殓下葬,订棺踩坟,据说是为了入土为安,将那些生前的人事隔绝了,免的到了下面因为生前的事儿活得不痛快。但是纵然是这样,踩阴棺这事儿我还没有亲自见过,据说是挺邪门的。

一般的看坟师傅都是用两只槐木拐杖,在拐杖的一头订上木头雕刻的脚代替自个的脚踩棺材盖坟头的,生怕因为死者的怨气太大,给自个招惹什么是非。

眼前的院子倒好,一个大坑呈三角形挖了三个大大的坟坑,里面三口大红棺材醒目的人。

当时二锤子见我不肯进去,索性坐在一个草埂子上抽烟,眼睛在三口棺材上扫来扫去:“大成子,你说院子里的娘们还真有本事。咱们大西北的神婆虽说是个被刑警队都默认的迷信行业,但是这种明目张胆的挖棺材还是头一遭见着,真不知道里面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侧着耳朵听里面寂静的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看着冒着烟的烟筒似乎不像是在做饭。

倒是晌午翻出朱三婆娘的那口棺材,明明盖子被掀翻在一边的埂子上,怎么现在完好无损的盖在棺材上:“嘿,锤哥,你瞅这棺材还真是邪门。早上朱三的婆姨刚从里面翻出来,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被盖上了,而且还重新上了钢钉,不会这里面又躺着一个什么玩意吧?”

“这可说不好。”锤子站起身靠近坟院看了一眼,又弓着身子撅着屁股来回走动,似乎在眯着眼睛沿着很远处院子的门缝看什么。

我气的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调侃他装装样子也不动脑子,这么远的距离能看着不。

谁知道锤子竟然笑盈盈的看着我,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拉着我的脑袋凑到跟前压低了声音:“大成子,你听说过阴阳眼吗?”

他指着自个的眼睛,一脸严肃和神秘。

咕咚!

当时只觉得脑袋顶上一股凉气嗖的飞了出去,浑身一个哆嗦,连忙退了一步:“锤哥,你别吓唬我,阴阳眼?”

我站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隔空朝他的眼睛指了指,意思是你说你有阴阳眼,不仅仅能够看到脏东西,而且还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锤子愣了愣神,拍着大腿蹲在地上哈哈大笑。

尼玛!

又被骗了!

这小子总是让人心头一惊一乍的,但是他说的话却又不得不信。反正自打遇上了锤子,总觉得他有些本事,只是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至于阴阳眼的事儿,肯定是无稽之谈。要是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把里面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当时高考的时候锤子怎么连个三本都没考上。

等锤子躲开我的飞脚站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时才稳住了笑:“大成子,不说笑,你还记得刘大厨说的水电站的张森不?”

“怎么……”我顺着锤子的眼珠子瞅了一眼盖上的棺材盖,嘴巴猛地大张,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好久了才憋出一句:“你是说棺材盖是张森盖的?”

锤子点了点头,意思很明白,而且他还怀疑棺材盖不仅仅是张森盖的,而且他很可能也懂一些云燕懂得神道东西,否则不可能和这么一个女人有共同语言。听锤子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恍然亮了,刘大厨说整个镇上只有小张和云燕走的近,而且还不用踩阴棺,这事儿是个公开的秘密,所以镇上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两人有暧昧关系。

但是话说回来,以云燕这种人的性格,怎么可能突然招来小张的喜欢,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人有共同的爱好。这个爱好自然不是明面上说的拍照采风了,很可能就是算卦这些事儿。

我心里突然有些慌。

一个云燕都这么难见,如果张森也是一个难缠的主儿,恐怕就刘伯这事儿就不简单了。刚这样想着,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被吓得身体一怔,慌乱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瞅。是李家大姨的电话,难道是刘伯出事了?

二锤子凑上来看了我一眼,说赶紧接,别惊动了里面的人。

他嘱咐我别走远了,提着裤裆撒腿就跑,看来是刚才喝的那几碗汤憋不住了。

电话接通之后,就听到大姨气喘吁吁的。我只喂了一声,耳边就传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叫唤声,还有李家小子的撕扯声。

心里轰的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

“大成子,你家刘大爷又发疯了,那种符咒我只有三张,恐怕也只能撑两三天的样子了。你那边完事儿了快点回来,否则真要出事儿。”

“大姨,我麻利的处理。”

听着刘伯危在旦夕,心里酸酸的突然就慌了。挂了电话之后瞅着眼前的坟头,有一种闭着眼睛冲过去的冲动。但是一想到今儿早上朱三的婆姨像鬼一样的从棺材里翻出来,刚刚抬起的脚又停下了。

“再不过去,刘老头就没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尿尿的锤子突然出现在身后,说话的口气吹在后脖颈,凉飕飕的让我浑身一个颤栗,身体一侧才看到他站在我身后无奈的摇头,“反正你遇上的事儿也不差踩阴棺了,为了老头子的命,好歹试试!再说了,还有我,你怕个啥?”

拼了!

二锤子说的没错,自个惹得事儿不少,也不差这一件。但是刘伯却不一样,一念之间就是生与死。老爷子挺仗义的一个人,可不能因为一时的胆小让他为我丧了命。

“走着!”锤子见我松了口气,从后面推了我一把,一路上推着我到了坟坑才松了手。

当时我的心里攥着一个九九,紧张的掌心里全是冷汗。

锤子递给我一根烟点上,说是让我放松些。

我吧嗒着嘴里的烟火,长提了口气,前脚刚踏上最近的那口棺材的时候,后背远处隐约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成子,你他娘的快躲开!”

是二锤子!

怎么会……

不好!刚才突然出现在背后的锤子有问题!

我猛地一转身,站在坟坑前的男人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我明明记得刚才是二锤子来着,这个男人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笑,顺手推了我一把。我本来就没站稳,被这么一推,大呼了一声救命,一个狗吃屎顺着棺材滚落到坟坑里。

似乎是脑袋磕在了什么东西上,在仰头栽倒的那一刹那,坟圈外提着裤裆匆匆赶来朝我大声呼喊别过去的锤子只是惊魂一瞥,然后脑门嗡的一声就没了意识。

我是被冻醒的,身边的凉风顺着敞开的衣服裤子往里钻。

昏昏沉沉的脑子像是被泼了一盆水似的,猛地睁开眼睛。

先是蒙圈,接着双手撑着地面蹭的从地上坐起来,快速的扫了一眼躺得的地方。三面漏风的一座破庙,黑漆漆的只有外面的月光照进来让我依稀能够看清楚,这地方原来应该是一座庙,只是多少年也没有人来,灰尘味很重,而且门窗没有修补,阴风从外面玩命的往里面灌。

扭头一瞅身后,吓得我往后退了好几步,被地上什么东西牵绊了一下,左脚踩着右脚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是一座石像,乍一看感觉像是阎王爷,这会仔细一瞅有点像城隍老爷。

“城隍老爷?”妈呀,吓死我了,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四周看了一眼,这地方应该是城隍庙。而我刚才摔下去的地方是大黄山下,这么说……我在大黄山城隍庙?

不对!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事情有些诡异。明明是和二锤子刚赶到云燕院子外面准备踩阴棺的。只是因为李家大姨的电话和二锤子去尿尿,接着就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推了一把我,昏死之前似乎还看到了二锤子在坟院外面朝我嚷嚷。

嘶……

我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二锤子去尿尿了,那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二锤子”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一转头会变成另一个陌生的人,那个男人似乎不大,也就三十岁的样子,挺瘦,但是一副死人脸,似乎早有预谋似的。

阴风从三面呼呼呼的往里钻,寂静的山上山风呼啸,乍一听越发的像鬼叫似的。

虽说刘伯和二锤子都说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鬼,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怎么解释。真的是那个男人的预谋,他将我送到山上又是想要干什么?

寂静的城隍庙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潜伏似的,浑身不舒坦。

正在这个时候,攥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出去,一瞅来电显示竟然是二锤子。

“锤子,你在哪?”

“大成子,你现在在哪?怎么老子撒个尿一转头你就不见了?”

“锤哥,我好像在大黄山城隍庙。”我哆嗦的咽了口唾沫,总觉得那双眼睛的主人慢慢的在朝我移动,一股阴森的味道在身边弥漫。

蹭!

黑漆漆的香案上突然亮起了两根红色的蜡烛,猩红的火苗将地面照的亮晃晃的。触目惊心,脚尖前面竟然是一块破旧的匾额,匾额似乎被什么液体给染的紫黑紫黑的。

似乎有一双手在抚摸着我的后背似的,哇凉哇凉的气流顺着后脖子直往衣服里钻。

匾额……

“锤子,我似乎碰见脏东西了。去年鬼上身案子的匾额就在我脚底下……”

“他大爷的!”二锤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吭吭了一声:“大成子,赶紧将香案上的蜡烛给灭了,然后往山下跑,径直的往云燕婆娘的院子跑。我怀疑水电站的小张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森?

难道我刚才在坟圈里看到的陌生男人就是张森?

啪!

蓦地,类似于手的东西用力的握住了我的脚踝,让我身体突然一僵。

“啊……”

“鬼叫什么,赶紧的灭了蜡烛跑!”

砰!

我扰着手看都没看脚底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把掀翻了香案,管他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只是觉得握着脚踝的东西一下子缩了回去。整个城隍庙里哗啦啦的作响,就像是一个义庄似的。

哪里还敢停留,窜出了城隍庙借着手机的光亮顺着路往下走。

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追,阴风从身后袭来,发出清脆的栗色。

唰!

跑得很快,似乎在拐弯的时候,眼睛里没过了一道白影子钻进了右边的小路。

白影子?

刘大厨不是说云燕就像是长年守丧似的穿着白衣服,难道刚才那个影子就是云燕?

追!

我一个刹车,扭头朝着白影子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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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如珺蒙冤惨死在大牢之中,再睁开眼睛已经变成了傻女顾明珠。对顾明珠来说,不但要报仇,还要为那些被陷害的“死囚”洗刷冤情,让真相重见天日。顾娘子安分守己,人前也并不出挑,可他却发现这样一个害羞、胆小的女子有点黑,仔细看起来,她黑得深不可测……顾明珠:那些鼎鼎有名的大盗、骗子、美人、神医都与我无关啊,我更不识得周如珺是何人,我只是一心一意帮大人查案,大人难道还不信?某人倾过身子,细长的丹凤眼中迸射出一抹精光:除非你立下文书,若是此话有假,便嫁与我为妻。V裙:五四二八壹四零二五粉丝值2000+,或者全订过云霓任何一本书皆可申请入群******新书《喜遇良辰》书号10280528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