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徐小桌家
深夜，大雨。
徐小桌冒着大雨跑到家门口。
小桌奶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徐小桌走到窗前，向里窥视。
小桌奶奶耳朵很灵问：“谁？”
徐小桌：“是我，奶奶。”
小桌奶奶放开门，把徐小桌搂在怀里：“小桌子，奶奶想死了啦。”
徐小桌：“奶奶，我也想您啊。”
电闪雷鸣，瓢泼大雨。
小桌奶奶：“孩子，你身上衣服水淋淋的，快脱下来，换上干衣服。”
徐小桌脱下湿衣服换上干衣服。
小桌奶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头问：“小桌子，你怎么深更半夜冒雨跑回家？”
徐小桌带着哭腔说：“奶奶，我闯大祸了。”
小桌奶奶：“你闯什么祸？”
徐小桌：“我我我……”
小桌奶奶：“你什么你，快说。”
徐小桌：“我打死人了。”
小桌奶奶惊呆了：“什么，你打死人啦？”
94.学校
大雨下过不停。
王婷玉打着手电筒在雨中四处寻找呼唤：“小桌……”
夜深人静，闪电雷鸣。
王婷玉跌倒在地。大风把她的雨伞吹走了。她被大雨淋得象一只落汤鸡。她在泥水地上爬行。她爬到男生宿舍门口，已经昏迷过去。
95.男生宿舍
张小祥爬起床，拉亮灯。
胡小秋问：“张小祥你怎么啦？”
张小祥：“我要撒尿。”他趿拉着鞋往门外走去。他睡眼朦胧地走了出去，突然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他爬起来，揉了揉眼皮，仔细一看，惊呼：“哇，王老师，来人啊！”
男生们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跳下床，走到门口，大家手忙脚乱的把王婷玉扶起来，搀着她回到房里。
96.新宁县人民医院
住院大楼，外科203号房。
李小本慢慢睁开眼。
守候在身旁的姚家农喊：“小本小本……”
李小本想爬起来，但动弹不了：“姚老师，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睡在这里？”
姚家农：“孩子，这是县医院，你昨天受伤了。”
李小本想了想：“啊……”
姚家农：“小本。你快把我吓死啦。”
李小本：“老师，我想起来坐一会儿。”
姚家农扶起李小本，靠着床头坐着。
李小本痛苦的呻吟：“哎哟……”
姚家农：“小本，疼吗？”
李小本点头：“疼，好几个地方象刀子割肉一样疼。”
姚家农叹了一口气说：“孩子，老师我真心疼你呀！”
97.王婷玉住房
王婷玉已经昏迷，躺在床上打吊针。
全班学生挤在房里房外焦急的等待，不停的呼唤：“老师，老师，你醒醒……”
手机铃声响起。
王婷玉被手机铃声唤醒。
张小祥：“王老师……”
王婷玉：“手机，给我……”
张小祥把手机递给王婷玉。
手机里传来姚家农的声音：“喂，小王，我是老姚……”
王婷玉问：“姚老师，小本他怎么样？”
姚家农的声音：“他已经醒了，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
王婷玉吐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一些。
98.徐小桌家
小桌奶奶拉着徐小桌的手说：“小桌，奶奶今天送你去学校，你要有错认错，有罪认罪，躲在家里是不行的，走吧。”
徐小桌很不情愿地跟在奶奶后面，走出家门，走在山村小路上。
小桌奶奶拄着拐杖，一脚高一脚低的在田间杂草丛生的小路上疾走。
徐小桌：“奶奶，我不想读书，你就准许了吧。”
小桌奶奶：“不行，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没有文化就是瞎子，象奶奶一样的瞎子，不，比奶奶还差的瞎子，没有文化会处处碰壁。”
99.王婷玉住房
小桌奶奶扑通跪在王婷玉床前。
王婷玉挣扎着下了床，扶起小桌奶奶说：“老奶奶，别别别这样……奶奶，有话请坐下慢慢说。”
小桌奶奶：“老师，我孙子不听话，给你添麻烦啦。”
徐小桌进门后一直低着头。
小桌奶奶把徐小桌拉到膝前，愤怒地举起手杖要打徐小桌。
王婷玉用手挡开拐杖说：“老奶奶，别打了别打了，他还是个孩子，祸不闯也已闯了，打死他也没用。”
小桌奶奶：“老师，我知道小桌是一盏最不省油的灯。小时候顽皮有他爸爸镇着，去年他爸爸出了车祸死了，今年他妈妈又打工去了，没人管他压他，他越来越变得任性了，我真担心他会变成一个危害家庭和社会的坏人啊！”
王婷玉：“小桌他是有点刁横任性，好玩好斗，但毕竟还很小，只要学校和家庭共同努力，我觉得是可以把他改造好的，把他培养成为一个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的。”
小桌奶奶要徐小桌跪在王婷玉跟前，吼：“臭小子，给我跪好，向老师认错赔罪，不然奶奶是不会放过你的。”
徐小桌跪在王婷玉面前，任凭奶奶怎么吼，他就是不低头认错认罪。
小桌奶奶气得脸色发紫说：“你不认错认罪？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王婷玉说：“奶奶，别生气，对待孩子光急没用，慢慢来。”
100.新宁县人民医院
姚家农搀扶着李小本在住院部大楼门前走廊上散步：“来，我俩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姚家农扶李小本一起坐在长椅上。姚家农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李小本：“好多了。”
姚家农：“伤口还疼吗？”
李小本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膝盖骨，喊了声：“哎哟，还有点疼。”
姚家农轻轻地**着李小本的膝盖说：“膝盖骨破裂了，恢复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可能要个把月，老师给你做了一副拐杖，你试试看。”
李小本拄着拐杖走了几步问：“老师，我这样子是不是特别丢人？”
姚家农说：“孩子，这不丢人。”
李小本说：“我回学校，怕同学看我的笑话。”
姚家农：“我能理解，学校里事情很多，王老师又病了，我得赶回去啊！”
李小本想了想：“老师，我已经旷了一个多星期课了，你带我一起回学校吧？”
姚家农：“好吧，我背你回学校去。”
姚家农背着李小本边走边谈：“小本同学，老师想问你一件事。”
李小本：“老师，什么事？”
姚家农：“你那天与刘小新为了什么事？”
李小本：“刘小新偷了我5元钱。”
姚家农：“这事当真？”
李小本：“不是他还能是谁？”
姚家农：“你有什么证据？”
李小本：“老师，你不知道他的情况，我同他一个村，他爸爸是个老贼，他也跟着学坏了的，经常偷东西。在村里偷了人家不少东西，他自己说见着东西不偷手痒痒的。”
101．东莞市某医院
内科住院部。
苏贞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打吊针。
刘能智守在身旁。
医生给苏贞做检查。
刘能智问：“医生，我老婆得的是什么病？”
医生：“尿毒症。”
刘能智惊讶：“尿毒病。”
医生：“对，而且很严重，如果不换肾，可能拖不出今年年底。”
刘能智象被电击了一下，感到十分震惊和悲伤，握住苏贞的手露出绝望和哀叹：“唉！老婆，你不要走，我和小新不能没有你啊！”
102.东莞市某建筑工地
傍晚，工人们陆续下班。
厂棚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
下班的工人把手中的工具，剩下的一些建筑材料放进厂棚里。
陈定保站在厂棚门口清点存放。
李经源把自己的工具袋递给陈定保说：“今晚你守厂？”
陈定保：“今晚这个班本来是刘能智的，他说他老婆病了，要我替他守一晚。”
李经源说：“老乡，听说近段工地上常掉东西，你要提高警惕，更要注意自身安全。”
陈定保：“是，我会十分小心的。”
工人们陆续离开了工地。
陈定保打开电灯，围着厂棚巡查了一圈，然后关上大门，坐在地铺上，点燃一支烟吸着。
夜深人静，工地上静悄悄的。
陈定保开了一瓶酒，拿出一包花生米，喝一口酒吃几粒花生米，慢慢的喝酒吃花生米。
103．徐心静住房
徐心静下班回家得很晚，刚开门进房。
李经源时间算得真准，提着一包食物也来到了门口，一推门，门是虚掩着的，他进了房，随手关上门说：“妹妹，东西还热着哩，快吃。”他把包里东西拿出来，摆到桌上，有鸡腿、豆腐干、喝螺。
徐心静：“经源哥，经常吃你的我真不好意思。”
李经源：“别介意，老同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远在他乡，身边没个亲人，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哥吧。”
徐心静：“谢谢你经源哥。”
李经源：“拿两个杯子来，我拿来一瓶好酒，我俩喝一杯。”
徐心静：“我不会喝酒。”
李经源：“你陪我喝一点，就这么一点点，来，喝！”
徐心静喝了一点点酒，酒刚入喉，辣得她直哆嗦。
李经源：“你吃菜，这鸡腿味道不错，这喝螺也很好吃。”
104.建筑工地
没有月亮的深夜，工地上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黑影鬼鬼崇崇摸进工地，来到厂棚旁边，张着耳朵偷听厂棚里有没有动静。
天很热，陈定保喝醉了仰躺在地铺上，鼾声不断，象猪一样熟睡了。
黑影很熟悉这里的情况，他用一条铁棍子在红砖墙上挖出了一个洞，偷偷地钻进了厂棚。
105.徐心静住房
徐心静太累了，伏在桌上睡着了。
李经源还在喝酒，见徐心静伏在桌上，他放下酒杯，把徐心静抱上床躺下，在徐心静额上吻了一下说：“你呀，天天加班，拼命干活，一天十七八小时，身体怎么撑得住啊！”
徐心静静静的躺在床上。
李经源从徐心静房里出来，反手拉上房门锁。
106.厂棚
蒙面人往麻袋里装东西。
陈定保躺在地铺上，翻动了一下身体，又鼾睡了。
蒙面人背上麻袋。
李经源往厂棚方向走去。
蒙面人从棚里钻出来。
李经源刚刚走到门口，一见有贼，闪在旁边，待贼把头钻出洞口时，他一把抓住了贼喊：“来人抓贼啊！”
陈定保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拉亮电灯，跑了过去，同李经源一起把贼用绳索捆好，推到电灯下。
李经源说：“看看你到底是谁？”揭开贼的蒙面纱后，他感到十分吃惊：“你，是你，怎么是你啊？！”
陈定保气得发抖：“刘能智，你不是人，你说你老婆有病，要我替你守夜，你却来偷东西。你这不是明明在害我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能智：“定保哥，对不起，唉！我老婆生病住院要做手术，急着要钱，我实在没法凑齐这笔钱，逼得走投无路了。”
李经源给刘能智松了绑：“刘能智，看在老乡的份上，看在你老婆重病的份上，可以放过你。我们出来打工，是为了挣钱，不错，我们是农民工，也是城市的建设者，要遵纪守法，我们还很穷，但志不能短，你过去偷偷摸摸的坏毛病一定要改掉，不要在广东这个地方给我们湖南人丢脸。”
刘能智用手扇自己耳光说：“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
李经源指着麻袋说：“你把这些东西放回原来的地方吧。”
刘能智答应：“是。”
陈定保拉着李经源的手说：“经源老弟，我们走。”回头跟刘能智说：“这个班是你的，你自己守吧，你自己愿偷多少就偷多少，谁也不会拦你，我们走了。”
刘能智赶过来拉住李经源和陈定保说：“兄弟，今晚的事请你一恩再恩，千万不要告诉你们的儿子。”
陈定保：“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们的孩子？”
刘能智：“因为我的儿子刘小新同你的儿子陈小兵陈小军，他的儿子李小本都是同班同学。他们一旦知道了，我儿子就没脸在学校呆了。”
李经源同陈定保走了。
刘能智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一放回原处。
李经源走了几步，又返回身，从钱包里拿出一把百元大票塞给刘能智说：“两千元，我身上也只有这么多，你拿去给老婆治病吧。”
刘能智感恩涕零，连连说：“谢谢，谢谢你。”
107.教室
姚家农背着李小本走进学校，走进教室。
同学们的目光聚集在李小本身上和手上的拐杖上。
徐小桌一直低着头。
刘小新不敢看身边的李小本，用书本把脸遮了。
姚家农用手拍了一下刘小新的肩膀说：“刘小新同学，到我房里来一下。”
刘小新跟在姚家农屁股后面进了姚家农的住房。
108.姚家农住房
姚家农坐在椅子上。
刘小新站在旁边，忐忑不安。
姚家农拿毛巾抹脸上和身上的汗水说：“刘小新，你知道老师叫你来做什么？”
刘小新：“不知道。”
姚家农反问：“真的不知道吗？”
刘小新心虚：“知道。”
姚家农追问：“你说吧，你与李小本为了什么打架？”
刘小新低下头说：“他掉了5元钱。”
姚家农：“你怎么知道他丢了5元钱？”
刘小新：“5元钱是我偷走的。”
姚家农：“你为什么要偷他的钱？”
刘小新：“我妈妈病了，我爸爸有好久没寄钱给我，我手头很紧，缺钱花。”
姚家农：“缺钱就偷对吗？”
刘小新：“老师，我错了。”
姚家农语重心长地教育刘小新：“刘小新，听说你过去有小偷小摸坏毛病。你现在是学生了，要懂得礼仪廉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千万不要作贼，要学好不要学坏，要从严要求自己，努力把自己培养成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有用之材。”
刘小新：“老师，我一定改正。”
姚家农拍着刘小新的头鼓励说：“老师相信你。”
109.教室
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从教室里出来。
李小本拄着拐杖走出教室。
同学们在走廊上，空坪里蹦蹦跳跳，十分活泼。
李小本拄着拐杖不能跳不好活动，斜靠在墙角旁看自己的同学高兴的玩耍，心里很难受。
王婷玉走过去，轻轻的**着李小本的头说：“小本，孩子，你瘦了，老师知道你难受。”
李小本：“老师，我没事，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肖小华在赶作业，没有出去玩耍。
丁小花走进教室喊：“肖小华，你看谁来了。”
肖小华抬头。
钟丽萍站在教室门口。
肖小华跑过来，扑进钟丽萍怀里：“妈妈……”
钟丽萍抱起肖小华：“哎，儿子。”
肖小华：“妈妈，我想死你了。”
钟丽萍从袋子里拿出一包糖果，递给肖小华：“儿子，这是你最爱吃的巧克力。”
肖小华吃着巧克力问：“妈妈，爸爸没回来？“
钟丽萍叹了一口气：“唉！“
肖小华盯着钟丽萍的脸，眼珠子一眨不眨：“爸爸怎么啦？”
钟丽萍脸色凝重：“我跟你爸爸离婚了……”
肖小华一脸惊愕：“你跟爸爸离婚了！”
钟丽萍点了点头，显得心情非常沉重。
肖小华：“你俩为什么离婚？”
钟丽萍默默无语。
肖小华：“是不是因为爸爸摔断了腿，残废了？”
钟丽萍叹气后点了点头。
肖小华生气极了，站起身，把一包巧克力掷在地上，说了声：“我看不起你，讨厌你，不想再见到你。”说完，掉头就跑。
钟丽萍看着肖小华远去的背影，感到十分茫然和惆怅。
110.东莞市某医院
小新妈躺在病床上。
刘小新推门进来，走到妈妈床前流着泪喊：“妈妈，你怎么啦？”
小新妈伸手给刘小新擦泪说：“儿子，我的儿子，你怎么来了？”
刘小新：“听说妈妈病了，我想你来了。”
小新妈挣扎着坐起来说：“妈妈没事，你不应该来，耽误学习不好，你还是早点回学校去吧。”
刘小新：“妈妈，你都这样了，让我多陪你几天吧。”
小新妈：“儿子，妈想你，很想很想，但妈妈更希望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学习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刘能智进来，拿来一碗饭说：“小新，饿了吧，快吃饭。”
刘小新：“妈，我喂你点饭好吗？”
小新妈点头。
刘小新用调羹舀饭喂给妈妈吃。
刘能智：“你妈有三天没吃东西了，我喂不进，还是小新有办法，喂你你吃。”
小新妈：“儿子来了，我看见儿子心里高兴，病情轻松了许多。”
刘能智：“难怪医生说，儿子是一剂良药，所以我就把儿子叫来了。”
小新妈：“我感觉好多了，小新他爸，明天送儿子回去吧，不要耽误了他的学习好吗？”
刘能智：“好吧。”
刘小新跟刘能智说：“爸爸，我想找你出去单独谈谈。”
刘能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全家人的面谈呀？”
刘小新：“我觉得还是单独谈好些。”
刘能智：“好吧。”
父子俩来到门外，刘小新问：“听说你最近偷偷摸摸的老毛病又犯了？”
刘能智抵赖：“没，没有啊。”
刘小新严肃的说：“没有就好，我们老师说偷人家的东西是极不道德的，我已经下决心彻底改正了，希望你也要改正。”
刘能智点头。
刘小新来到妈妈身边说：“妈妈，听医生说你要换肾是吗？”
苏贞点头：“嗯。”
刘小新诚恳的说：“从我身上取一个吧。”
苏贞不住的摇头：“不行……”
刘小新：“为什么不行？”
苏贞：“儿子，你还很小，不知道肾器官对你今后的身体生活有多么重要。”
刘小新：“我听人说，每个人都有两颗肾，摘走一个仍然能活。”
苏贞：“不，绝对不行。”
刘小新恳求：“妈，你就同意吧，如果妈妈不换肾就活不成了。”
苏贞：“妈妈就是死了，也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刘小新跪在床前哀求：“妈妈不同意我就跪死也不起来。“
苏贞**着刘小新的头，泪流满面哭泣：“儿子，你的孝心感动天地，可是你明白妈妈的心吗？我不能因为我的苟延残喘活着，影响你一辈子。儿子，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妈死不足惜。“
刘小新痛哭：“妈妈，你不能死，我要你活着。”
111．学校
同学们正在吃晚饭。
肖小华没进食堂，跑进宿舍，倒在床上，不住地哭泣。
同学们吃完饭，陆续回到宿舍。
肖小华见同学来了，用被蒙了头，躲在被子里抽泣。
张小祥走到肖小华床前，拍着肖小华露在被子外面的脚问：“小华，你怎么啦？”
肖小华哭诉：“我爸爸妈妈离婚了，叫我今后怎么办啊！”|
张小祥：“你爸妈离婚后，你跟谁？”
肖小华：“我不知道，小祥哥，你说我该跟谁在一起生活呀？”
张小祥：“我认为你应该跟妈妈一起生活好一些。”
肖小华态度很坚决：“不，我不应该跟妈妈。”
张小祥：“为什么？”
肖小华：“因为是我妈妈嫌弃我爸爸，要求跟我爸爸离婚的，妈妈是个坏女人，我不跟她。我爸爸残废了，很可怜，如果我再离开他，他会活不下去的。”
姚家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肖小华床前，听了肖小华的诉说，喊叹：“肖小华，你真是一个真正善良的好孩子。”
肖小华扑在姚家农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112.姚家农住房
姚家农：“今天，我在男生寝室里发现肖小华在哭。”
王婷玉：“肖小华为什么哭。”
姚家农：“听说他爸爸妈妈离婚了。”
王婷玉叹息：“唉，父母的离异给孩子将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啊！”
姚家农：“现在这些年轻人，把婚姻当成儿戏，动不动就离婚，毫不顾及家里的老人和孩子。”
王婷玉对姚家农说：“姚老师，你老母八九十岁啦，重病在床，盼望你回去，你别犹豫了，回去吧。”
姚家农：“这个班你忙不过来啊。”
王婷玉：“也不过几天时间，我能撑得住。”
姚家农：“好吧，我走了。”
王婷玉：“去吧。”
113.姚家农家
大山深处，白云撩绕。
小小山村，炊烟缈缈。
姚家农老母卧病在床，不停的哮喘咳嗽。
于山妹端着一碗药站在床旁，用小勺子舀药喂给老母吃：“妈，吃药，把口张开点……”
姚母艰难的说：“家农怎么还没回来。”
于山妹：“我已经搭了几次信催他，听说他已动了身，这家离学校三十多里，又是山路，可能天黑前会到家。”
114.野外
姚家农挑着两个袋子在爬坡，山高路陡，他累得汗流浃背。
森林里，阳光从枝叶空隙中射了进来，知了不停地鸣叫，野兔在草丛中吃食。
夕阳西下，晚霞布满天空。姚家农坐在山顶歇息。
115.姚家农家
姚母咳了一阵，把喉咙里的浓痰使劲吐了出来：“唉，天都快黑了，家农他……”
姚家农挑着两个袋子来到家门口。
一只大黄狗“汪汪……”叫着，当它看清来人时停了叫，摇着尾巴迎了过去。
于山妹从屋里出来，一见是姚家农，不由的变了脸，扭转身把篱笆门关上。夫妻俩一个站在篱笆内一个站在外头。
姚家农隔着篱笆说：“哟，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家。”
于山妹生气说：“这不是你家，你没有这个家，你什么时候把它当成家了？”
姚家农：“山妹，不是我不想家，我实在是太忙抽不出身！”
于山妹鼻子一哼说：“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学教书匠，实在太忙抽不出身，你说话害臊不害臊？”
姚家农：“山妹，辛苦你了。”
于山妹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旋转：“娘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地里的玉米熟得都掉在地上了，里里外外我一双手，去了几次信没见你死回来。”
姚家农：“山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尽到责任，你累了，瘦了。”
姚母咳得喘不过气来。
姚家农跪在母亲床前呼唤：“妈……”
姚母缓过气来，有气无力的说：“家农，我的儿，可把你盼回来啦！”
姚家农：“妈，儿子不孝，没有守候在你老身前。”
姚母：“儿子，妈不怪你，你是国家的人，应该为工作尽职尽责，咳……”
姚家农把耳朵挨近姚母的口说：“妈，你想说什么？”
姚母伸出一根手指头，不断的晃动。
姚家农：“妈，我已经给你孙子去电报了，他正在往家赶，你别急……”
姚母断断续续的说：“我，等、不、及……”头一歪，两手握了拳头。
于山妹点燃了冥钱。
姚家农伏在母亲身上哀号：“妈……
远亲近友陆陆续续来到姚家吊孝。
张俊涛扛着一个大花圈，花圈上写着一副对联：姚府赵氏老孺人千古，崀山中心小学校全体师生员工敬輓。
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抬着个花圈，一副对联曰：赵青云老孺人永垂不朽，大窑村党支部村委会敬輓。
姚家农、于山妹披麻戴孝跪迎前来吊唁者。
张俊涛放下花圈，走到棺木前行鞠躬礼，并搀扶姚家农夫妇，劝道：“请你俩老节哀顺变，王婷玉老师和小一班的孩子要我代他们向老奶奶表示哀悼。”
姚家农：“谢谢领导和老师以及学生们。”
灵堂内，村支书和村干部在按当地风俗进行了布置，插满了白幡，摆了不少花圈。
乐队凑着哀乐。
堂中央贴了个很大的“奠”字。
两旁輓联是：风木有遗恨，瞻依无尽时。
姚母的遗像。
116.野外
坟坑开在半山腰一块玉米地里。地里的玉米熟了，有些掉在地上。
送葬的队伍往山上走来，哀乐阵阵，鞭炮响过不停，哭声悲天动地。
灵棺下坑。
一座新坟垒成。
姚家农跪拜在坟前，烧香化纸，顶礼膜拜。
117.王婷玉住房
电灯下，桌上学生作业本垒得高高的。王婷玉在批阅学生作业。
墙上挂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王婷玉看完最后一本作业，手上的红点水笔还没放下，头一歪，伏在桌上打起了盹。
118.男生宿舍
男生们睡的姿态五花八门。
王婷玉打着手电在宿舍里巡查，她发现王小毛的床上没人，急忙向外跑去。
119.网吧
网吧里有不少的人在玩游戏。
王小毛也在。
王婷玉悄悄地走到他的背后，用手抓住王小毛的耳朵，把他拉出网吧批评说：“王小毛，你怎么这样没组织没纪律？”
王小毛嬉皮笑脸的说：“喂，王老师，我就不明白，我学习成绩次次考试全班第一，你就不能让我多玩玩？”
王婷玉：“对，你成绩好，智力好，这些我都承认，但你也还有不少缺点和不足。第一，你小小年纪，因为经常看电视电脑，眼睛成了高度近视，又因为你很少参加锻炼，体质也很差；第二，你不遵守纪律，上课经常搞小动作，经常偷偷遛出学校，和社会上的流子混在一起，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你再这样混下去，我也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我想把你的表现告知你爸爸妈妈。”
王小毛低下了头说：“老师，我错了，请你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吧。”
120.野外
新坟前立了一块碑，上书“姚府赵氏青云老孺人之墓”。
姚家农在坟前烧纸、上香、磕头：“妈，学校有事，我不能在你坟前守护尽孝了，明天我要回学校去了。娘，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现在正教着一班留守孩子，吃喝拉撒都得管，既是老师又是代理家长，我和小王老师实在忙不过来，我想请山妹去帮帮忙，给学生们洗洗被子衣服。山妹一走，我怕你太孤单，我左右为难。妈，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121.姚家农家
于山妹已经入睡。
姚家农还辗转难眠。
屋后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姚家农慢慢闭上眼睛。
姚母来到姚家农床前，用手轻轻地抓住姚家农一只手说：“儿子，我没事，你同山妹去吧，别耽误了学生娃的事……”
雄鸡打鸣。
姚母松开手，恋恋不舍离去。
姚家农梦中呼唤：“娘……”
于山妹被惊醒，拍着姚家农的胸脯喊：“家农，你怎么啦？”
姚家农醒来说：“刚才我梦见娘了，她同意你去学校，要我早点回学校，别耽误了工作。妈，你真好，你是最理解我的好母亲。”
清晨，于山妹在梳妆台前梳了梳头发。
姚家农来到竹枧旁，用枧上流下来的山泉水浸湿毛巾，洗了洗脸，用手捧水漱口。
于山妹在房里收拾行李。
姚家农和于山妹跪在母亲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姚家农说：“娘，我和山妹就要暂时离开您老了，请您老人家的灵魂跟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我在那里会一日三餐供着你。娘，家农明年就到退休年龄了，我退休后一定回家陪您老，永远不会离开您。”
于山妹同姚家农依依不舍地走出大门，走出篱笆围子，三步一回头往山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