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经伦已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用力砸了一下老虎机,仿佛有些懊恼,有些气愤,又有些不甘,"怎么这么倒霉,又输了。"
放眼望去,有正在歇斯底里敲打着按钮的,有观战的,也有在凳子上熟睡了的,看了看,已是两点,才突然想起刚丢了工作的小尤一个人在家。
蹑手蹑脚开了门,借着窗外飘进的微弱灯光,看到小尤卷缩在沙发上,已是熟睡,可鼻腔里似乎还遗留哭过的感觉。经伦的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轻轻抱起小尤准备把她放在床上,没想到弄醒了小尤。
"几点了?"小尤迷糊的问。
"二点多了。"
"怎么才回来。"无助的声音。
"高中同学聚会,回来晚了,对不起!"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尤额头说。
小尤实在太困了,倒头又睡了。
看着小尤,经伦有了些许后悔,我应该陪在她身边的,"该死的老虎机,以后不去了。"
闲下来的日子小尤有点不习惯,思绪也杂乱起来,看不了书,开始想爸爸妈妈了,打个电话吧,刚要拔出又按了,还是别打了,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从何说起。
她丢了工作的事一直隐瞒着家人,甚至连最贴心的离芊也沒说,"她也够忙的,不想徒增烦恼。"
骑上车去湖边走走吧?
可能是小尤心情落寞,五月的湖,本应该是充满活力的湖,却显得有些寂静无声,湖边的树也是静静的,时不时飘落的叶子轻轻敲打着水,激起细小水波,荡出阳光的斑斓。
"难道我就像那落叶,只是落下时激起刹那的斑斓吗?"
"我走进去会不会搅了她的宁静?"这么想着,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狠狠地扔出一块石头飞落湖里,湖面顿时有了生机。离尤含着泪水笑了,虽有些不舒展,但终归笑了。不敢再呆在湖边,站起来赶快逃离。
人总是在被撕裂的瞬间,才能体会到那痛彻心扉的痛。而当这痛慢慢消融,不那么痛时,人的心就会开始坚强起来。
三个多月的调整,小尤的心平和了许多,也正是这个时候,三姐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市卫校那边有回应了,"小尤,明天约了面试,去四楼校长办公室。"
"真的?"离尤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
"我联系的是李校长,你去找他。"
"好,要准备什么吗?"小尤忐忑的问。
"不用,精神点就行,明天只是见一下人。"顿了顿又说:"你怕不怕?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怕,我自己能行的。"小尤坚定了些。
经过这段时间,肖洁也看出小尤成长了不少,点点头说:"别怕,大方点就行。"
离尤拉着三姐,话未出,泪已下,"谢谢你!三姐。"
如同黑暗前行中突现一盏灯,小尤的心明亮了不少。也只有站在最黑暗中的人才能看明白光明!
在这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小尤有了更多独处,有足够的时间面对自己,审视自己,把自己从虚幻世界中抽离出来,回归到真实的自己,了解现实中的自己之后,坚定了该走的路。"谢离尤,不该再做梦了?"
如果上天真的给我这个机会,我将让她知道给我这个机会是正确的。
到校长办公室时是九点,办公室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个子不高,面色温和,眼光柔和,五十多岁的样子;女的高高大大,眼镜后有锐力的眼神,表情严肃,四十五岁样子。男的应该是李校长,那这女的是什么来头,离尤小心猜着。
"谢离尤,什么学校毕业?"李校长发话了。
"省中医学院,中医临床专业。"离尤不卑不亢吐字清楚的说。
"本科吗?哪年毕业的?"女的追问着,眼睛在小尤身上上下扫了一遍。
"是的,本科,一九九四年毕业的。"离尤被审视的有些发怵。
"你觉得你适合当老师吗?"那女的仍是面无表情的问。
"应该适合的,我爸妈都是教师。"虽然离尤做梦都没想过会当老师,可心里却是欢喜万分的。
"好,你先回去,我们商量一下。"李校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