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夏曦被拐卖后已经有一天多时间没有进食,力气早已消磨了大半。可她毕竟年轻,力气总比老婆子要大得多。她往老婆子的手大力地咬了一口,再把她狠狠地推倒在地,然后头也不回地尽挑着黑暗的方向跑。
后面的老婆子赖在地上,想来摔得并不轻,一味“哎哟、哎哟”地喊个不停,倒不敢追来。潇夏曦片刻不敢停留,这老婆子也曾是闺女,却助纣为虐,帮着他人欺负女人,不值得同情。
拐入芦苇丛前的一刻,她仿佛听到了风中夹杂着男人的声音,她认出来是贩卖她的那男人,而后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朝着她的方向追赶过来。
芦苇丛隐在了一片清冷的月光中,远看黑压压的一片,待跑进芦苇丛里,潇夏曦仿如走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迷宫,辨不清方向。
她也顾不上这许多,前路茫茫而后有追兵,唯一的活路就是一直向前。人墙高的芦苇完全遮掩了她娇小的身躯,倒是个天然的屏障,让人不轻易发觉她藏身的位置。
只要渡过了这片芦苇丛,翻上了公路,她就可以完全摆脱那男人的追踪。潇夏曦心里瞬时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朝露吐白时冉冉升起的太阳,即使汗湿儒衫,手脚被横亘阻挠的芦苇划破了皮肤也毫无知觉。
体力渐渐不继,潇夏曦挨着一处突起的小石块稍作休息,才刚要继续逃命,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怒吼,如雷贯耳:“臭丫头,你丫跑不掉的,给你个机会自己走出来,否则让老子逮住了,把你卖到窑里去,日夜伺候那些臭男人。”一句话还没完,就听到了狂风扫落叶般的呼呼声,男人竟然抡起了随身带来的锄头,向着周遭的芦苇就是一阵横行乱舞,所及之处的芦苇被抡得东摇四歪,断折满地。
潇夏曦惊恐得不敢吱声,紧紧地捂着嘴生怕露出半点声响。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离男人很近,锄头抡起时营造的狂风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刮得她的脸颊有点刺疼。
半晌,许是男人累了停止了抡动,扛起锄头大踏步地就往另一个方向追去。潇夏曦从矮小的石块后探出半个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男人魁梧的身影逐渐远去,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也不敢再多停留,缩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往男人相反的方向踱去,直到相距好一段距离后才敢迈开步子拚命地向前跑。
临近芦苇丛边上,便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是山里的河,水流并不湍急,泛着粼粼的波光,在这清冷的夜里显得更加妖冶魅惑。山里的河是山里人的母亲河,他们都习惯了倚水而居,但见河水一直延绵到天边,望不到尽头。
潇夏曦胡乱地洗了把脸,头脑顿时清明了许多。
追兵的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不过只要沿着河流走,终会遇上人家的。回头望那芦苇丛,依然如一只蛰伏的野兽安静地伫立在那儿,似乎不曾被外来者惊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