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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arry me home(3)

聂小雅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吧里为她庆祝,小雅的脸上不知道是大连干燥的空气给摧残的,还是内心的痛楚使自己憔悴的,脸上不像刚去是那般皙白透亮,于悦说:“给你的防晒霜和护肤品,你没用吗?”

聂小雅笑着说:“起不了作用,你知道的,工地上的尘土飞扬,我这张鲜嫩的脸,怎么能够经受得住摧残?”

刘峰说:“张兴就就是个混蛋,让小雅受那么深的伤。”其实聂小雅不说,他们也知道,在大连的这段时间,她过的不好。于悦用胳膊碰了碰真在灌酒的刘峰,示意他不要说。

聂小雅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事情依然这样了,他是好是坏跟自己没有关系”。那晚他们喝到很晚才回去。

第二天,当于悦打电话给她时,她还在睡梦中,她梦见自己在一片荒凉的废墟中,挪不开,移不动,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就在她万般绝望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前,“是张兴”小雅嘴里喊着。高大身影的男人细细的说:“小雅,别怕,我带你回家。”说着一只大手就将她拖离了废墟。

小雅被电话铃声惊醒,身上被汗水打湿,她虽然表面坚强,不认输,但一个女人的精神世界是多么的微弱。小雅的内心是脆弱的,只是外表的坚强掩盖了内心的脆弱,才让人觉得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怕孤独,怕孤单,自从和张兴离婚后,她更加掩饰不了心中的痛。

于悦在电话里说今天她要去参加姐妹单身party,让现在已经名副其实是单身的小雅一块去。聂小雅先是不愿去,但招架不住于悦的强磨硬泡。

party会场,各式红酒香槟,爵士音乐震的她们头昏眼花,聂小雅独自坐在一傍,不是她没有心情,而是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party会场,不如酒吧,可以自由选择。在这里没有选择的余地,在骨子里她也不承认自己现在回归单身。于悦在那和姐妹们忘我的happy,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聂小雅。

等到party结束时,才发现聂小雅不见了,于悦丢了魂般的四处寻找。最后在咖啡馆里找到她,就是那家“Carrymehome”的咖啡馆,聂小雅独自一人点着咖啡,还是她喜欢的味道。于悦说:“你离开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找的你好久。”

聂小雅望着于悦,淡淡地说:“这么大人了,还能走丢不成,没事,只是感觉里面空气沉闷,出来透透气而已。”

“有些人重不重要,不是自己去衡量的,而是别人觉得你在他生命里的位置,决定了你的重要性。”于悦要了一杯咖啡后坐下来,突然嘴里冒出一句哲理的话。

“干嘛说的那么富有哲理,好像离婚是件多么深的砍过不去一样”聂小雅轻描淡写。

“我是说,你不要把他在你心里放的太深,其实他如果真的知道你的好,就不会撇下你跟那个老女人在一起。”

聂小雅没作声,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外面的阳光,如青春的手抚摸着聂小雅的脸庞。聂小雅依稀记得那一天在同样的咖啡馆,张兴单膝跪地,深情的对她说:“小雅,感谢上天将你送到我的世界,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感觉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遇到你之后,我的生活充满的色彩,不论以后的路多艰难,我会陪你一起走,你就是那个蒲公英,我就是那片落地的土地,从此让你有个家,让你幸福一辈子”。

聂小雅想要哭出来,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想自己那不争气的眼泪再一次在于悦面前留下来。聂小雅说:“他有他的生活轨迹,我不是他轨迹上的车轮,要按照他的意愿去生活,这样会很累。现在好了,我可以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生活了。”

两人沉默的望着窗外,望着来往的行人,好像能够望穿行人心里的世界,和自己心里的世界。

有一天,于悦跑过来说:“亲爱的,我要离开了,去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聂小雅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所有人都要离开自己,哭着说:“亲爱的,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离开,要知道,现在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了,如今你又要离开。”

于悦笑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人离开,也每天都有人涌入呢,不要那么伤感”。

于悦还是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没有说,只是说让小雅一个人要好好的。

时间一晃,过了三年,这是聂小雅和张兴离婚的第三个年头。张兴彻底从聂小雅的世界里消失,聂小雅彻底从张兴的世界里走了出来。人说,青春的岁月里,谁没有点不愿提及的往事,谁又不曾为一段失败的感情,消沉、迷茫、无助过,只是每个人对待失败的感情的方式不一样。有些人,喝一杯酒,点一支烟,畅过撂过,有些人从此一蹶不振,只是聂小雅选择的方式与别人都不一样。她选择旅行,就像当初,刘峰为了弥补对张兴的愧疚,选择离开独自远行一样。聂小雅在电话里对于悦说:“亲爱的,我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要暂时的离开,不是因为放不下,而是远方,能让我重新找回自己。”

“你要好好爱惜自己,路上自己照顾好自己”。于悦哭着在电话里说。

三年,聂小雅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走过西宁的青海,看那里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到过柴达木,看见满地盐池,仿佛走在白云之巅。去到日本,看过漫天世界的樱花洒落在情侣间,吹散在春天里。走过的一路,聂小雅都用照片的形式留下一路的风景,遇到的事,都用日记的方式一一记录。她在日记里说:“自己这么些年都活在了张兴的世界了,现在走出来,才知道生活中除了爱情,原来还有自己,还有这一路的美丽风景,是时候为自己活一下了”。

聂小雅是在去往西南边陲的小镇时,在篝火晚会上遇见刘峰的。当时刘峰正在和当地的人们跳着民族舞,聂小雅惊喜的发现,那人就是刘峰,刘峰也在这时看见了聂小雅,两个人如很久没有见面的亲人般,相拥而泣。事实上,也也真的三年没有见过了,自从那次离别后,就没有在见过。

一路上,两个人走在林水之间,看过山河,领略当地风土人情。宛如一对刚结完婚,出来度蜜月的夫妻,只是他们度蜜月的方式与众不同而已,别人是去有海的地方,而他们选择山间。

在遇龙河的竹筏上,刘峰边划着竹筏边问聂小雅:“这么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聂小雅说:“学着你的方式,去到世界各个角落看看,以前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塞满了张兴。其实想着四处走走的,但都被搁置下来,现在可以放下一切,出来看看了。”

刘峰想要将自己这么些年来的想法告诉她,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她,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只是叹息聂小雅这些年来忍受的痛。后最后看着聂小雅现在的样子,还是说出了这些年的心里话。

刘峰对聂小雅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走在路上吗,不是我真的喜欢在路上的感觉,自己之所以三年一直在外面行走,就是为了少想你一点。毕竟如你说的,一个人的时候,脑海里总会不经意间想到某件事,某个人,好像大脑不受控制,潜意识里会让我们想到埋藏心底人,以前聂小雅心底想着的是张兴,刘峰心底想着的是聂小雅,现在聂小雅心里放了空,可是刘峰心里却一直没有放下。

如今相遇在这里,刘峰觉得这是上天的一次刻意安排或者说选择,上天将聂小雅第一次安排给你张兴,聂小雅也选择了他,可是上天却安排错了,让她经历失败的婚姻。这一次,既然安排给自己,那自己就不能再错过一次。

“那一年你出差去了大连之后,我就去找了张兴,而且跟他坦了白,我将他从你的世界里抽离出去,也试着将你从我的世界里抽离,可是发现,除了让自己每夜的难过,别无办法。”刘峰有点激动。

聂小雅知道刘峰对自己有爱,没有想到爱的那么深。聂小雅说:“刘峰,我们不合适,如果合适,从一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了,不会等到三年之后的今天。”

“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忘记他吗?”刘峰逼问。

“不是忘不忘的问题,是爱与不爱的问题,以前是爱张兴,现在是爱自己,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聂小雅说。

他们一路划行,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遇龙河河流急速的流着,竹筏向一边倾,聂小雅一个斜身倒在刘峰的身旁。刘峰顺势将其搂入怀中,聂小雅挣脱开来。

“如果那次我不把你让给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刘峰突然冒出一句。

“刘峰,你不要一味地认为我就是你们的互曾品,把我让来让去,我是一个人,我有思想,我有权利选择我爱的人。”

湖面波光粼粼,周围的竹筏声盖过他们的谈话。刘峰划着筏,空气里参着尴尬的气息。“刘峰,我不是一个好的女人,你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女生的,只是那个人,不是我。”明天我会离开。去另一个地方。

刘峰面露土色,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聂小雅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刘峰最后的争取。

“会的,还有于悦,我们是最好的伙伴”。

第二天,聂小雅没有和刘峰道别,就离开了,刘峰打电话给聂小雅,聂小雅说;“不想再一次看到离别时的痛楚。当初张兴离开身边时,自己伤心了好久,之后是于悦的离开,让自己哭成泪人,”“她说最讨厌的手势就是离别时的再见,离别预示着跟自己最爱的人说再见,有些人离别了,说再见,是三五年,有些人离别了,说再见,就是永远。我不想和你们永远说再见”。

厦门,那个我们的城市,有着我们共同的欢声笑语,有着我们共同的回忆,还有那个“小雅,别拍,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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