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晓走进门，审视着周围的环境。不大的客厅里，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木椅，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几个小杯子，而杯子上布满的黄色茶渍则显示了它的历史与常用。看得出，主人是个很爱喝茶的人。
意料之中的，聂伯伯很热心地烧水，说要给顾如晓泡茶。顾如晓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小茶杯，却没有拒绝。很多年前，聂伯伯就已经是个很爱喝茶的人，只是那时候的茶杯，还没有黄色的茶渍。
水还没有烧开的时候，两人就坐在仅有的两张木椅上，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顾如晓静静地看着对方，半晌过后，终于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聂伯伯，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吗？聂伯母呢？”
“是啊……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快八年了。”聂伯伯叹了口气说，“一眨眼，老婆子也走了快八年了。“
八年？顾如晓睁大了眼看他，却听见他还继续慢悠悠地叙述着往事：“清枫也走了快八年了，就剩下我这个老头子咯。”
“聂伯母她……”顾如晓想问聂伯母是不是受不了聂清枫逝世才离开的，可是她不敢问，怕碰触对方的伤心事，然而，对方却悠悠地说起这回事：“清枫发生车祸后的第二个月，老婆子就走了，她说她要去照顾我们的儿子了。唉……”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许久未曾开口。
顾如晓知道，聂家是真心把聂清枫当成亲生儿子来疼爱的，而她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却是为了问出聂清枫亲生父母的事情，这么一来，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厚道，人家都那么惨了，可她却偏偏还要来揭人家的伤疤。
她垂下了头，心里很苦闷，不敢说话。但聂伯伯却看向了她：“丫头，你今天来有什么事不？”语气里满是慈爱。
“聂伯伯……我……”听到聂伯伯问她话，顾如晓的心里更是惭愧了。
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状态，聂伯伯更加明摆着这孩子今天来绝不单单是为了拜访故友的父母那样简单，他给顾如晓倒了一杯茶，问道：“丫头，你有话可以直说，你聂伯伯也是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了啊……”
“不会的聂伯伯，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顾如晓听了他的话，急得眼泪都要出来的，最后，她顿了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那张年少时候的聂清枫与“生母”的合照，她小心翼翼地问：“您认识这上边的女人么？”
聂伯伯接过照片，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然后看向了顾如晓，眼里满是认真：”丫头，这照片你是怎么得来的？“
顾如晓抿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是我在美国演出的时候有人给我寄过去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我寄的，没有署名。”
聂伯伯思索了一番，叹了口气摇摇头：“孽缘啊！”
顾如晓不解地看向他，何以语出此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