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云瑶知不知道,沈青画不晓得,不过这事,跟圣女比试,有关系。因为沈青画打算,招鬼。
沈青画说的招鬼,不是附身,而是让鬼附到白纸上。
为了防止作弊,双方的事先准备的白纸,互相交换,并又加了翰林院的准备的十张白纸。
沈青画绷着个老脸,见着一桌的白纸,欲哭无泪——她特地请马葭那个鬼才,准备的宣纸!清风一过,白纸飘飞得满地都是。
沈青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撅着屁股,勤劳地捡了这张,飘了那张,到最后直接拿脚去踩,雪白的宣纸上,印了好几个灰脚印。
反观云瑶的案桌,不管风多大,铺开的白纸,纹丝不动。有气势、有气质、有气魄!这才是圣女的风范!
既然是圣女,比试自然是在月下开始的,想着接下来还有两天,沈青画就有些不乐意。
其实沈青画觉得,这个圣女啊,晚上祈福,不对。你想啊,夜黑风高杀人好时机吧,这圣女干什么要晚上祈福?晚上施法?晚上辛苦劳作?这种事情,不对吧?这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啊!究竟是谁规定,要晚上才能祈福的?圣女这东西,该不会是见不得人的吧?而且,招鬼这活计,怎么看都像是道士的生意,怎么圣女其实道姑?而且,她沈青画这么个顶天立地的女人,为什么,要选招鬼,这种最忽悠人的事情?
沈青画手捏着一叠白纸,坐在地上想了半天,突然肚子一阵抽痛——着凉了,肚子疼!沈青画小手一抖,白纸全都飘飘忽忽地,再一次随风飘散开来。
旁观的大臣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觉得沈青画是冒牌的,毕竟,另一边的云瑶,桌上的白纸已经全都竖起来了。
等肚子不疼,沈青画站起来,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白纸,两手一抄,踱到云瑶面前,抽出一张白纸,“啧啧”叹道:“就知道马葭准备的纸有灵气,真是便宜你了。”
云瑶当然知道,马葭虽然只是文举,但是其实本该是状元的,这样的人,自然是人中龙凤,经手的东西,也多少会沾点灵气。云瑶白了沈青画一眼,懒得开口。
乐悠悠问沈青画,什么时候开始,云瑶那边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沈青画目瞪口呆,就是把白纸立起来,就结束了?虽然在风中立白纸,是挺有本事的,但是,她连个鬼影都没有看见!这样也算?
乐悠悠嘴角带笑,当然算的。
沈青画想了想,看了看如玉盘一般的月亮,点头,回身往自己的案桌上爬:“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看,想必诸位心中,都没有什么亏心事才是……”
此言一出,有几名大臣,收了收瞳孔——能让小黑,请进宫,待到半夜的,自然都不是无名之辈,自然,也没有什么干净人。
沈青画在案桌上盘腿坐下来,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四周阴风阵阵,乌云蔽日,廊下灯笼不住的摇曳,光影也开始晃动起来,阴风打着旋,盘在沈青画的案桌周围。
云瑶从不知道,沈青画的修为如此之高!惊得呆立住,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白纸,一张一张飘飞起来,在半空中,悬着。云散,月皎洁,那些白纸,突然散出青烟来,渐渐聚拢成一个个的人形,有男有女,形形色色,低眉顺首,呆呆地浮在阴风中间。白纸上渐渐浮现字迹,慢慢地,有长有短,随后人形逐个散去,风停,纸落,整齐地叠放在案头。
沈青画睁开眼睛,拿起纸来看了看,蓦地笑了出来,交给乐悠悠。
沈青画觉得,自己真的是天生的神棍,这第一次施法,就这么成功!不亏是积蓄了十八年的磅礴力量,果然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