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看着柳青书带着幼娘安然无恙的走进来,武仁整张脸都僵住了,没杀成,恐怕事情已经败露,武仁亦满头是汗,这事要是被武茂彦知道,铁定要打断自己的腿,若是再被自己身后那一股势力知道,恐怕自己更是性命都难保。
但却见刘青书没事人般走了进来,只字未提那被侍卫刺杀之事,武仁亦是不知刘青书打的什么算盘。
武茂彦一见这刘青书,不仅少年英才,更是眉清目秀,便满脸喜气招呼刘青书坐下,只觉得只有这等人杰,才配做自己宝贝孙女的孙女婿,真不懂之前自己那孙女,找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看得武茂彦都替武慧妍着急,还好最后那些歪瓜裂枣都不知怎的,不是走了就是病了傻了,有几个倒霉的还死了,武茂彦只觉得这是天意吧,那些凡夫俗子,怎能配的上自己这宝贝孙女。
刘青书亦是礼貌道:“见过武国公“
这一下,武茂彦可是又是欣赏了许多,毕竟自己从前去长安都是只见到柳世民和柳青儿,从未见过这刘青书,看得那两人还有柳政,三人都是一副锋芒毕露的模样,还以为柳唐家都是这幅性子,可没想到这刘青书却更多几分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很是合武慧妍的性子。
毕竟自己这孙女从小就书不离手,饱读经书史籍,就连那些已经被柳政明令禁止的诸子百家典籍,武茂彦都是让人悄悄弄了许多来,武慧妍亦小小年纪就是看得津津有味,除此这外,作诗谱曲,琴棋书画,亦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人还如天女下凡一般,虽是常人,但亦是登上了凌烟阁“羞花榜”榜首,与文人墨客的“英才榜”前十。
但亦正因从小就埋头于书山学海之中,武慧妍简直纯洁如雪,几乎没有接触过外人,武氏一族对武慧妍的保护更是无比谨慎,就怕这单纯无比的武慧妍被那些三教九流之人教坏。
如今看得刘青书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武茂彦第一印象就是没有了之前的抵触与担心。
武慧妍亦偷偷看了一眼刘青书,却被刘青书抓了个正着,顿时羞得耳根通红,心里小鹿乱撞,怦怦直跳,只觉得这位眉目如画的少年,甚至比那两本秘传之中的插图都是要俊秀不少,不敢再去看刘青书一眼。
柳青书亦是被那武慧妍颔首的羞态给微微吸引住了,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闲坐时如姣花照水,典型低糖美少女弱弱的模样,让所有男人看了都是涌起一股保护欲。
看得刘青书被武慧妍吸引住了,幼娘亦是心情低落,感觉胸口有一些闷闷的,那感觉,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让人如此难受。
柳青书亦是回过神来,一想到这外表装的无比纯洁羞涩的武慧妍,暗地里的蛇蝎心肠,尽管这武慧妍再美,柳青书都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只听柳青书道:“慧妍小姐,如今正当季节,微风正好,洛水南岸桂花香,小姐可有兴趣同我一起去赏赏花?“
武慧妍闻言心中欢喜,红着脸道:“好”,但又看了看武茂彦的眼色。
武茂彦亦是叹了口气,自己这孙女,看来真是看上柳青书这小子了,也罢,反正总有一天要交于别人,比起那些三教九流之人与纨绔子弟,武茂彦更情愿把武慧妍交给柳青书,亦是道:“去吧”
柳青书有些意外,本想试探试探武慧妍,毕竟这随他一同出城前去洛水南岸,可就出了武氏一族的保护范围,在那里,武慧妍只能任由他摆布,可没想到这武慧妍竟这样答应下来了,看那表情无比期待,不像是装出来的。
柳青书亦是更为小心,只怕是这武慧妍是想要将计就计,另有什么诡计。
但柳青书还是领着武慧妍走了出去,抚鞍上马,柳青书又是一下把那武慧妍拎了上来,放在了自己的正前方,一手贴着武慧妍的腰拉着缰绳,心想回这武慧妍是没辙了吧,整个人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若是敢轻举妄动,或是有什么埋伏,自己一动手,便是可以将她擒住。
却见武慧妍泛起一阵红晕,被着亲密的动作弄得耳根通红。
这下可好,柳青书亦是不懂怎么回事,照理来说,此时武慧妍应该是会紧张着急,想方设法摆脱自己,可为何却是这幅神态,莫非这女人真能装得如此天衣无缝?
而幼娘,看得柳青书如此着急,一见面便是要把这武慧妍约出去,只觉得柳青书是真得喜欢上了这武慧妍,一见钟情,毕竟武慧妍乃洛阳武氏大族,人又如此漂亮,只觉得这是应该的,自己一个卑贱的小丫鬟,就别再妄想了。
一旁两个武氏的小丫鬟,看着两人于一马之上的般配场景,亦是切切察察道:“太子殿下与慧妍小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
听得此言,幼娘更是低下了头,心中自卑无比,但又看看那柳青书的背影,却又觉得柳青书不可能是这种喜新厌旧的人,毕竟曾经种种对自己的百般疼爱,幼娘都是感受的清清楚楚的,便又再度坚定起来,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感到一阵酸意。
武皇后看得幼娘这副模样,亦是明白幼娘的心思,毕竟柳青书曾经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又有一个女人来分享,心中怎能不吃醋,毕竟武皇后当年亦是这般走来的,这少女的情思,可是逃不过武皇后的眼睛。
武皇后亦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幼娘的小脑袋,又心疼的抱了抱幼娘道:“你要习惯,男人就是这样的,总是喜欢美的年轻的,身为女人,我们总有一天人老珠黄,早点接受,以后亦会坦然一些。”
幼娘虽然口中没说,但戏中还是不能苟同,她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如此,但幼娘敢肯定,至少柳青书不是。
而一旁的武仁,看着柳青书把武慧妍揽在怀中,亦是咬牙切齿,简直有一种想要把柳青书碎尸万段的冲动,但还是强忍住没有发作出来,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恭敬的朝众人道了声别,便跟着柳青书、武慧妍而去了。
武仁又是招来二十多名侍卫,只觉得这次洛水南岸,一定要把这柳青书宰了,若是再失手,这一盘大棋恐怕就要被自己毁了,这后果,可不是自己可以承担的。
可武仁才刚想走,却见一个满脸皱纹的武氏老管家走了出来道:“你们这群武氏的废物,给我老实呆着,给了你足足两次机会,都失手了,这次若再失手,暴露了计划,让长安的柳唐知道了,就算你有一百条命,都不够你死的!给我待着,这次我自己动手。”
出了城,柳青书、武慧妍两人,亦是在十名大内高手的保护之下,慢慢驾马朝洛水而去。
一路上,武慧妍亦是投柳青书所好,知道柳青书喜欢行侠仗义,常常私自与那些江湖门派联络,便是口中一路说个不停。
从儒家仁义忠勇的”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到道家上善若水的”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再到墨家的”兼爱“”非攻“,细细分析了武侠的文化根源,只希望柳青书能感兴趣,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如此无趣,毕竟自己出了看书比较多与琴棋书画之外,可谓是一窍不通。
柳青书看着武慧妍那毫无戒备、滔滔不绝的样子,亦是放松了警惕,不再怀疑,只觉得莫非是那几个侍卫才诚心误导自己?
再听得那武慧妍的话,确实觉得是有几分道理,看来这“英才榜”前十,可真是名副其实的。
确实如武慧妍所说,柳政在建唐之后,焚书坑儒灭先代典籍,固法家霸道,确实对这些侠义的文化根源造成了巨大的摧残,这一点,可是比设立督武司还要严重的,但这无可厚非,毕竟治国,讲求得就是一个稳定统一,统一文字,稳定文化,虽然文化没有百家争鸣时那等灿烂,但是对于一个刚刚并六国,经受战争洗礼百废待兴的时候,这便是唯一的好处。
柳青书亦不再打算对武慧妍动手,两人骑于一马之上,桂花飘香,缓缓落在两人的头上、肩上,只见一女子滔滔不绝,一男子静静聆听,时不时答应几句,可是何等美妙的一幅画面。
一旁的大内高手,亦是知趣的散开道一旁戒备,给了两人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柳青书亦是越听越是喜欢,只觉得这武慧妍不仅仅是一个花瓶,更是一坛美酒,初闻酒香诱人,喝上一口,则是越品越有味,真是动了几分心,想要尝尝这般美酒了,可想想幼娘,又是强忍住了。
听着武慧妍说着侠义之道的起源、发展、衰败,甚至还引申到与侠义之道类似的外域文化,如西方的骑士精神与东瀛的武士道,越听,柳青书越是感兴趣,只觉得这武慧妍虽不成习武修行,但是对着江湖侠义的理解与格局,甚至比自己这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要明白。
可正当柳青书听得高兴之时,确实听到一旁的大内侍卫喝道:“戒备!保护太子殿下与慧妍小姐!”
两人闻声扭头看去,却是见一蒙面人轻功朝自己疾飞而来,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