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父拍了怕李轩的手臂,半天没说出来话。和李轩上次来的时候比,左家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屋子里显得冷清了一些。看着半打开的窗户,李轩叹了一口气。
“伯父,我那边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要不您今天就搬过去吧!我打算把兄弟们的家人全都接过去,互相也有个照应。”将军府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李轩考虑在将军府里划出一块地来,安置那些像左家这样的家庭。
“孩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以后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越来越多,你是照顾不过来的。你能记得我们,我们老两口已经很欣慰了。”左父出人意料地婉拒了李轩的邀请。
李轩有些错愕,不过想了一下,左父并没有说错。由于之前天京城根本没有军队,所有的武装力量的都是私人的。这就造成了,整个军事系统都是不健全的。所有重要岗位,用的全部是机器人。
想要帮助左家,关键是制度,心血来潮不行。另外现在李轩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厚此薄彼。整个天京城,像左家这种情况,实在太多了。区别在于,左言曾经是守护者团队中的一员。现在李轩说了算,看上去一切都没有问题,但以后呢?李轩被难住了,光是守护者团队就有几千个家庭需要安置,如果把其他团队的人也算进来,别说将军府,就是天京城都不一定装得下。
李轩突然发现,自己有太多太多的地方需要学习了。“伯父,那您看我现在该怎么做好呢?”
“唉,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当年的议会楼,后来的百战塔,他们最终都选择了走另外一条路,放弃了成立正规军的打算。军队是武装力量,但武装力量不一定就是军队。你想走军队这条路,难啊!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争取得到百姓的认同;另一个是提升战斗力。其他的事,暂时都可以先放放。有些难题的解决,需要的是智慧,而有些需要的则是时间。让时间帮你过滤一下,会省去你许多麻烦。”
李轩低着头,认真的听着,虽然他不知道左父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这并影响他对左父的尊敬。
左母,拉着女儿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曾几何时,老伴也像这样教育儿子的。但儿子总听不进去,每次听两句就烦了。同样是年轻人,这就是差距啊!左燕此时已经平复了下来,她很清楚,李轩自称是哥哥的战友,只不过是谦称罢了,很可能李轩连哥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李轩和左父的谈话还在继续,左父的知识非常渊博,鲜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而李轩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他从来不隐瞒自己的缺点,愿意接受指点和批评。
“伯父,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百战塔的执法队已经被解散了,维护天京城治安环境不能用军队。我打算从军中抽调一些人组建警备队,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毕竟警备队的职责是和人打交道,天京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一般人根本应付不过来。我觉得伯父……”
不等李轩说完,左父一个劲的摇头。如果换做从前,他肯定会欣然接受这个差事。但现在他已经心灰意冷,如果不是看李轩还是算顺眼,他连话都懒得说。
“不行啦!老了,过完这个年,我就七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本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左父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
“哎!现在我们老两口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燕儿这个丫头,现在想找个好人家都不容易,是我们连累了孩子……”。左母也加入了进来。
李轩几次想出声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怎么又弄得您闺女好像嫁不出去了似的。”左燕一边安慰老两口,一边用眼睛白了李轩一下。
“伯父,伯母,瞧您二老说的,燕儿,额,肯定能嫁出去。”李轩说完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劝人的活,他真不会干。
李轩朝着宫钰儿使了个眼色,宫钰儿装没看见,她也不擅长安慰人。李轩暗自下定决心,回去就把萧氏从月婷语那要来。处理这种琐事,别人都不行。这些年,月婷语已经学习得差不多了,但家里那么多事,已经够她忙的了。
有外人在场,老两口虽然心里难受,但也不想太过失礼。左父摘下燕京,使劲擦了擦眼睛。
“小伙子,听说你都结婚了?”左父手里的报纸上,就有刊登了一些关于李轩的消息。
“是呀!大丫头都十岁了,两个小点儿的也都八岁了。”说到孩子,李轩难得脸上露出一丝柔情。
左燕吓了一跳,她哥哥和李轩年纪差不多,却还没结婚,李轩孩子都十岁了。
在左家又呆了一会儿,距离典礼开始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虽然李轩极力邀请,但左父和左母,都没有参加的意思。二老一个劲的鼓动左燕跟着出来,左燕哪里放心让二老独自在家,所以也拒绝了。
二老本打算把李轩送下楼,但被李轩拦住了。
“伯父,伯母,这段时间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等这一阵子过了,我再来看你们。如果有什么难处,您千万别客气。”
二老嘴上答应得痛快,但李轩知道,恐怕真有事儿,二老也不会找他。
送李轩下楼的是左燕,已经是冬天了,左燕依然穿着一套但衣服,出门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燕儿妹妹,有些话其实不该我来说,但这样下去不成啊!二老年纪虽然不小了,但就凭现在这医疗技术,再活个百八十年根本不成问题。如果过不去这道坎,这以后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只要他们调理好了身子,就算想再要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有时间你多劝劝他们,如果有什么难处,直接来将军府找我。另外,你哥哥的军籍,我打算转到你身上,就这两天的事,你准备一下。”长久的安置措施李轩暂时还没想好,不过现在有个折中的办法,至少能保证像左家这样的家庭,不至连生活都没有着落。
目送李轩的车队远去,左燕抽了抽鼻子,李轩说的她也懂,只不过父母太固执了。再加上,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如果真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可能有些困难。回到楼上的左燕,轻轻关上了窗户,然后乖巧地坐在妈妈身边。
坐在车上的李轩,呆呆地看着窗外,活着的人领奖,死去的人无人问津。打仗不是经商,赔了,赚了,那是投机倒把。
“师兄,你们不是已经把抚恤金发下去了吗?”宫钰儿可是早就听说了,李轩制定的抚恤金,高得吓人。有人开玩笑说,到了守护者团队,死会变成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杯水车薪啊!团队能有多少钱?再者说,这不光是钱的事儿,谁养儿子是为了卖钱的?”
宫钰儿点了点头,细想想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