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柔一口血喷出来，双腿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夜流念紧紧地攥着手指，指尖掐进肉里，不敢往苏小柔身上看一眼。怕看见，会心痛得立刻死掉。
侍卫们见苏小柔吐了血，摔倒在雪地里，一时也楞了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夜流念扬着头，再次厉喝，“都楞着做什么？把这疯女人给本宫扔出去！”
一句话，对苏小柔而言，犹如万箭穿心。
她抬着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夜流念，像是不认识他一般。这还是她的相公吗？那个说会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这还是他吗？还是她真的，认错了人？
侍卫将她抓了起来，押着走下凉亭，往宫门口的方向行去。
张泽生看着苏小柔的背影，眼里突然闪过一股杀意，在夜流念回头的时候，一闪即逝。
“殿下，您还好吗？”张泽生看着夜流念，仿佛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来。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他平静得很，好像真的不认识刚才的那个女人。
可……
那女人撕心裂肺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啊。
张泽生暗自琢磨，也没有将他的心思表现在脸上。
夜流念背着手往亭下走，张泽生急忙跟上。
“你回来，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
两人边走边交流，渐渐的，消失在茫茫一片雪地里。
苏小柔被几个侍卫押着，推出了宫门口。
她身子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她努力地想稳住身体，可终究还是摔到了地上，小腹突然感到一阵剧痛。
她紧紧地捂住肚子，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啊！孩子……孩子！”
下腹，仿佛有血在流。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她趴在地上，伸出手，颤抖地求助，“救我，救我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可无论她如何地悲痛哀求，那些冷漠的人都没有看她一眼。
宫门，渐渐关闭，将她隔绝在一个世界之外。
她张着嘴，颤抖的，悲痛的，嚎啕大哭。
这一刻，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小腹越来越疼，下身越来越多的血流出来，染红了一片白雪。
苏小柔悲痛到已经哭不出来。第一次，第一次，对夜流念有了怨恨。他离开她时，她没有怨过。怀着身孕，苦苦等他时，也没有怨过，一路风霜，走来京城时，同样没有怨过。
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怨了，恨了。
高高的宫墙外，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她无助的，孤独的，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救她，只有她自己。
她撑着地，咬牙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
远远的，一匹骏马朝这边跑来。
她怔在那里，眼里闪着光，她看不清那是谁，可她希望他能救她。她像看见大海里的最后一根浮木，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
“吁！”马蹄抬起，骏马停了下来。
明以峥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小柔，眉心紧紧地蹙起。
苏小柔一步一步朝他跪过去，泪眼模糊看不清人的面容，她哭着，颤抖着，哽咽，“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啊！”
明以峥大震，视线落在她被血染红的裙子上，瞳孔缩紧，他迅速翻身下马，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