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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临死

拖着饥寒交迫的疲惫之躯,李疾步履蹒跚的走在杂草遍地的林间,被鲜血染红的后背滴下了点点红斑,落在了被压弯的杂草上。

“沙沙!”的脚步声走过,杂草原本弯下的腰再次直了起来,遮住了那鲜血染红的记忆。

李疾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也不记得走了多久,只是觉得身下的脚重若千钧,就快要迈不出了,脸上和手臂伤口上的血都已经凝结,背上那道纵横狭长的伤口皮肉却开始翻白,宛如一条沟渠,流淌着鲜血的沟渠。

半倚着密布林间的藤蔓,疲惫不堪的李疾要用手借力才能挪动,斜挂着的脑袋望着前路,前方的景象却晃动般的在无神的眼中打转。微微喘息的呼吸着迎面吹来的清风,突然感觉原本清凉的风变得有点偏冷了,手臂上渐渐凸起了鸡皮疙瘩,脑袋略微清醒了的李疾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却不小心牵动了背上的伤口,顿时疼得脸色都扭曲了。

抬头望着前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的李疾咬了咬带血的牙,扯住藤蔓,提起疲惫的脚向前迈去。跨度明显变小的李疾路上摔了好几次,一路的摸爬滚打让其看上去惨不忍睹,身上的衣服伴着血迹和泥土,整就一个混得比乞丐还惨的遇难者。

路再难走也要走下去,李疾心里明白,只要自己停下了,就再也没机会站起来,现在他确实需要休息,但却更需要吃的东西和止血的药。在没有找到哪怕是这其中的一样之前,李疾不允许自己停下。此刻的他,拿出了玩游戏时哪怕通宵也要完成任务的毅力。

眼神恍惚的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天边那诡异的太阳已经有一半沉下去了,闪射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与此时李疾背上的颜色朝相辉映。

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视线中的景象变得清晰生动了些。不知不觉,李疾发现自己又走出了树林密布的林间,前方出现一片满是乱石杂草的小坡,视线顺着小坡向上看去,只见山上出现了一个大的离谱的山洞,李疾觉得就是塞进去一架大型客机也是绰绰有余。

洞里或许会有像巨鸟一样强得变态的巨兽,也或许会有吃的和喝的,毕竟在电视中看到很多巨大的溶洞会有水、会有鱼。洞里或许会是一条生路,也可能会是一条死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李疾毅然决然的拖着疲惫不堪的伤残之躯,向着巨大的山洞洞口爬去。

终于,李疾直接累趴在了山洞洞口处,借着还未完全消失的阳光,略显微暗的光线让李疾看清了洞口处的情况,两边散乱的堆积着一些巨大的石头,点点杂草在乱石上随风摇曳,这里的杂草没有树林里的粗壮高大,大都只长到膝盖那么高,而且也都比较瘦小枯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山洞中间的地上却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岩石状的路,光溜溜的,一颗杂草都看不到,不知是不是连养料都没有,让生命力如此顽强的杂草都无法扎根。

随着洞中一阵摇摆的杂草,洞里吹出了一股温暖的轻风,至少此刻的李疾觉得风是暖的。

“啊!...”打了个哈欠的李疾提了提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斜挂着的脑袋,呼了口气,迈着带血的步子向微暗的山洞里走去。

山洞中间部分的路虽然没有杂草绊脚,但却也是凹凸不平的岩路。李疾努力睁大了眼神开始涣散的眼睛,略显迷茫的往山洞深处望去。猜测着下一秒会不会突然跳出一只野兽把自己给吞了。

“希望那野兽的嘴够大,能够直接把我吞了,不然再被嚼着吃,我可能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李疾自嘲的微微摇头笑了笑想到。

“不过也有可能遇到一条地下河,那就能喝口水解解渴了。”想到了喝的,李疾就下意识舔了舔已经白得发干的嘴唇,咽了咽口水。“哪怕碰到一道泉水、一个水坑也好啊!”李疾继续奢望道。

继续往里走着,沉重的双腿已经开始打绞了,脑袋也开始垂下,随着身体的步伐无意识的摆动,终于,李疾不小心绊到了略微凸起的岩石,身体一个趔趄向前扑去。神经反射留下的本能让李疾双手往前撑去,左手扑了个空,但右手撑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了。

一秒后,李疾直接半跪在了地上,似是被吓出了冷汗,也或许是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冒汗,但此时半跪在地上的李疾只觉得浑身发冷,哪怕洞中吹出的带着温度的风也无法掩盖的冷。

此时的李疾似清醒似迷糊,但他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了,走了离洞口也差不多两百米了,从洞中吹出的风越来越暖,李疾没奢望到洞里会有温泉,因为洞中吹出的风不带一点湿度,有的只是干燥。

洞中的微风阵阵,吹出的带着燥热的风,却无法温暖此时开始浑身冷得发抖的李疾,大量的失血和大半天的劳累饥饿,寒冷侵袭着半跪在地上的李疾。

本能的想缩成一团,但原本撑在大石上的右手在抽离后忽然产生了带着温差感的冷,下意识的,李疾又把右手贴在大石上。

这一次,李疾感觉到了从大石上传来的热量。

李疾惊喜的睁开了眼神已经涣散的双眼,转过头斜望着右侧的大石头,昏暗的光线中只看出这石头比自己略高,面向自己的半边呈椭圆形,右手在大石上抚摸了下,手感细腻,李疾都能想象出石头的表面肯定是光滑亮丽的。

大石上传来的阵阵热量让李疾不自觉的靠了过去,满是伤痕的脸直接贴在了石头上。

“有点烫!”尽管浑身发冷,李疾右脸一碰到石头还是觉得石头的温度有点过高。右脸来回的贴近又分开,几次过后终于适应了大石头的温度,直接贴在了上面,满脸笑容的感受着从中传来的温度。

似是觉得椭圆大石就象火炉一样温暖,不一会,李疾整个人就直接趴在了椭圆大石上,四肢紧紧贴着椭圆大石,如八爪章鱼黏在上面,身上衣服和伤口流出的血迹把椭圆大石都染成了红色,丝丝粘稠的血滴随着椭圆石头缓缓往下流,黏在石头表面的鲜红液体渐渐渗入了鹅黄色的石头内。

趴在椭圆石头上的李疾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一刻,他无视了这是一个空旷的山洞,无视了吹过身侧的微风,无视了在风中摇摆的野草和乱石,眼中只有紧紧抱住的椭圆石头,只有这个能给自己带来温暖的石头。哪怕此时已经饿得肚皮都能贴后背,哪怕背上那道狭长的伤口还在留着血,依然没有止住的血。

过分的满足让失血过多的李疾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游离的思绪慢慢平静了下来。李疾仿佛是在温暖的床上睡觉,怀里的椭圆石头就像一床厚厚的被子,盖得越紧就越暖。

背上的血越流越慢了,前一秒还会滴下一滴,现在变成了两秒滴下一滴,渐渐的三秒一滴,直至那滴闪烁着红芒挂在衣角却始终未再滴下。

伤口依旧没有愈合,也没有将要愈合的打算,只是如沟壑般向两边外翻的伤口已经发白。进入昏睡的李疾感觉此时的自己已经灵魂出窍,脑海中浮现出种种虚无缥幻的幻像。

“哈哈!让我先来!”

“我控制住BOSS了,快打。”

“下一个接上控制,好,看我的二觉!给我秒!!!”仿佛回到了自己奋战DNF的日子,李疾表情兴奋的吼叫着...

“你看看你的试卷,你写的是什么?”高中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扔在李疾面前的试卷道。

“我只抄了一部分答案啊!有些题还特意选错的,只是为了拿一次及格,害怕考得分数太高被发现,就这样老师也能看出来?”李疾望着眼前试卷上的分数想到。

“老师,我最近都在努力的学习英语,所以我这次才能考及格的,不信你可以问我同桌。”李疾略显底气不足的向老师反驳道。

“我又没说你是抄别人的,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证明?你不是应该问问我,你这试卷到底哪里写错了吗?”老师有些戏谑的道。

“哦!对!对!那老师,我这试卷哪有问题?”反应过来的李疾有些急促的问道。

“这篇作文是你写的吧!”老师直接把试卷翻到了最后面,指着那篇只有五行字像鸡扒似的英语作文道。

“是我写的吧!对!这是我写的。”望着自己看着都觉得丑的字体,李疾脑海中回忆当时只抄了四行,最后一行是自己乱写上去的作文,害怕被老师看出端倪的李疾有些不自信的道。

“是你写的就好,诺!自己看看吧!”眼见李疾承认了是他的试卷,老师就把试卷翻到了第一张,右手食指指着姓名那一栏,看着李疾道。

还没从作文那一块反应过来的李疾疑惑的往老师指的位置看去,然后整个人就彻底懵逼了。

“不会吧?有没有搞错?”李疾目瞪口呆的望着姓名的位置,内心无力的嘶吼。

“就算要你同桌证明你有努力学习英语,也不用把他的名字写在你的试卷上吧?你也别否认这试卷不是你的?我统计分数的时候试卷上就没找到你的名字,而你同桌的名字有两份试卷。”老师双眼注视着李疾,表情严肃的说道。

老师的话直接让李疾无可狡辩,然后,接下来就是一大串的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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