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走后没多久,父亲就派人来重新教我学习医术,教我医术的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着了一身褐色的儒士长袍,乍一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学识十分渊博的人。
由于我并不认识这位长者,便只能先朝着他行了一个闺礼,到底还是泽兰聪慧果敢,看出了我的窘迫,及时开口向我介绍起了这名老者,原来他是我们北冥医庄的副院,叫北冥逸宁,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是精神状态十分饱满,他是父亲的表哥,按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表伯”,表伯十岁就开始行医,至今已经为医五十多年了,比父亲的阅历还要丰富,堪称是我们北冥医庄最博学笃志的人......
“芷幽见过表伯,表伯在上,请受芷幽一拜......”泽兰跟我介绍完那名长者后,我便盈盈拜倒,又重新朝着我这位表伯行了一个全礼,毕竟初次见面,以后又是教我医术的师傅,所以我还是很尊敬他的。
表伯虚扶了我一把,然后开始关切得问我的情况,“表侄女请起,听闻你前些时日不甚失足坠崖,而今身体虽大好了,也要多加小心才好......”
“芷幽谢表伯关心。”为表庄重,我把表伯请到了绮竹苑的大厅,说是大厅也不过就是一个相对华丽郑重的屋子,毕竟绮竹苑的其他房间都是清幽雅静的,当然,我不是说清幽雅静的绮竹苑有什么不好,只是比起欧阳氏奢华大气的日熙阁和二姐精致华美的至珍阁,实在是过于冷清寒酸了......
表伯坐到了贵宾倚上,我坐在他的下手,泽兰去为我们沏茶去了,佩兰不在,我显得有些窘迫,绮竹苑不大,只有一间我自己住的主卧,一间待客的客厅,三间丫头们住的偏房,而我只有六个丫头,除了贴身服侍的泽兰、佩兰,便是采兰、慕兰、撷兰、咏兰四个粗使丫头,由于时日尚短,我还分不太清她们四个,只是佩兰不在绮竹苑,泽兰又要去给我沏拜师茶,四个粗使丫鬟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一时间我的身边竟没有了人手,又是与父亲一辈的长辈独处一室,不得不让我感到窘迫,我不禁有些埋怨起佩兰了,心道:这丫头又死哪去疯了......
“表侄女,想来我的来意你已经清楚了,我听令堂说你的失忆并无痊愈的可能,而我们北冥家又是医学世家,所以令堂有意让我来教你医术,只是任你天赋几何,这重修医术都不会是件轻松的事情......”表伯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我也看不出来他是怕麻烦,想让我知难而退,还是真的关心我,让我有个吃苦的心理准备。
是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重修医术怎么可能会像父亲说得那般轻松,只因为天赋高,所以可以很轻易地拾起来,也是要一点一点地从基础学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