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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乌云遮晓月

塞外的风沙掠走了最后一抹夕阳,云中可见红白相间分明的景色。

天色渐暗,一行人已是疲惫不堪,正当众人无精打采之时,只听得有人喊道“前面有个村庄!”,大伙不禁抬头向远处张望,果然,远处,黄沙之中突现的“绿洲”让众人反而觉得有些扎眼。

詹亦匆忙拿出地图瞧了瞧,道:“前面的该是这图上的村落了,轩辕兄,今晚我等便在那投宿吧。”轩辕由淼点头道:“好,如此便快赶过去吧。”说罢,他望一眼赛日娅,赛日娅已是满面疲惫的正出着神,轩辕由淼想了想道:“赛日娅。”赛日娅如梦初醒的“啊”了声,又道:“公子?”轩辕由淼道:“稍后到了那村庄还请你为我们即将投宿的人家解释一番,说明原由。”赛日娅答应道:“嗯,明白了。”轩辕由淼点头示谢,一行人加快了步伐直往村庄而去。

片刻后,村庄已近在咫尺,裘远竹赶到前面来道:“这关西人的房子真够怪的,用黄土堆起来的就不怕哪天给吹散了。”詹亦听罢道:“那你今晚便睡沙漠吧。”赛日娅道:“二位有所不知,我们关西这里四周只有黄沙,尽管与中原有了通商,但是要全像你们一样用上瓦房,还是很难的,这也是我们这里千百年的习俗了。”轩辕由淼道:“我们快些走吧,身后的弟兄们想必比我们还疲累。”詹亦道:“还是轩辕兄明事理。”随后詹义示意身后队伍前进,进了村庄,虽是傍晚但村民们对这些打扮奇特的一群人又甚是好奇,不由得都在张望,想必有些人一辈子也未曾见过汉人,加上汉人中间又有一位关西的女子,这让村民们更加不解。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走已到了一家比之前路过的要大些的房子前,詹亦望着这间房子道:“这户人家看似比别的人家富庶些,不如今晚就在此落脚吧。”轩辕由淼道:“好,那赛日娜,有劳你了。”赛日娜点点头便跳下了骆驼,走到那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大门开了条缝却看不清里面的人只听得那人说了一句关西话,而后赛日娅也用关西话说了起来,身后的众人听的一头雾水,但可以听得出里面的人好像有一丝不快,不料赛日娅又对他说了几句话,那然好像恍然大悟了什么,而后却离开了,詹亦急了,道:“姑娘,你怎么把他吓走了?这...”这时赛日娅对他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果然,那人又回来了,他急忙开了门,原来是个年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望着后面的众人做了个“里面请”的姿势,笑着一直点头,轩辕由淼,詹亦,裘远竹见此也纷纷下了骆驼。此时又从房里出来了几个仆人摸样的人来招呼后面随行的众人,而后,一个身材微胖身着深红红长袍,头戴圆帽关西人走了出来,他先向赛日娅鞠躬行礼,赛日娅却只是微笑着还礼,这人又开口对赛日娅说了些什么,随后赛日娅转身道:“三位可以进去了,后面自会有人到你们去各自的房间,他是这个村的村长,他表示很欢迎中原来的贵客们。”轩辕由淼上前一拱手,又道:“有劳阁下。”赛日娅又向那村长说明了意思,那村长又鞠躬说了些什么,笑呵呵的示意众人进屋,如此众人便径直向屋内走去。

众人进了院子,一眼望去这户却是富庶过其他人家,庭院的装潢得体大方,让人实在意想不到,一个处在沙漠中的小村落竟会有如此人家。裘远竹道:“难不成这是个关西的“员外”?”詹亦道:“土财主罢了。”轩辕由淼对赛日娅道:“是呀,这户人家却是非比寻常,这仆人和这庭院,又何以坐落在这茫茫大漠里?”赛日娅笑道:“公子不要见怪,他是这村落的首领,这里的风俗就是要服从首领,供养首领,就像你们的皇帝一般。”裘远竹道:“笑话,小小异族首领怎可以同我天子相提并论!”赛日娅浅浅的笑着道:“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裘远竹冷冷的“哼”了声便向堂屋走去,詹亦道:“姑娘莫怪,还请姑娘告诉这首领准备些酒食招待弟兄们,若是他要报酬,我等定当奉上。”赛日娅道:“我已经告诉他了,一会儿便有了,请先去休息片刻吧。”说罢便笑着看看轩辕由淼,轩辕由淼抬手对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三人便一同进了屋。进了屋,便看到裘远竹已经和几个弟兄坐在了地上的几块毡子上,轩辕由淼,詹亦,赛日娅,也纷纷坐了下来,詹亦问道:“其他弟兄呢?”裘远竹答道:“方才听一人说是被安排到其他厢房了。”詹亦“嗯”了声便闭目养神起来,其余的几个弟兄也都无精打采的默不作声,裘远竹则双手插在胸前望着窗外。轩辕由淼道:“赛日娅,头先我看到原本这家似是极不不欢迎我们,可你三言两语便改了他们的嘴脸,你到底和他们讲了些什么?”赛日娅望着轩辕由淼道:“这...”轩辕由淼道:“我想说他们为何让我们留宿,我留意到越是往西走这里的百姓越是不欢迎中原人。”赛日娅又避开了轩辕由淼的目光,道:“我只说了你们会给他们金子银子。”轩辕由淼疑道:“就只是如此?”赛日娅道:“是啊。”轩辕由淼默默点头“嗯”了声,这时裘远竹忽然道:“为何还不送吃的过来!你出去看看。”只见他身边一人起身欲要出门,可刚走到门口,两个仆人打扮的女子便端了几个盘子进来放在了那地上的小桌上,裘远竹道;“可算等到了,诶怎么只有果子和饼啊,快去叫你们家主人宰只羊烧来吃!”两个女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面面相觑的望着在座的众人,此时轩辕由淼道:“诶,大人,人家让我等留宿已是慷慨,何必拘泥于吃喝呢。”裘远竹叹息道:“唉!当差这么些个年头也不曾受此委屈!我...”不等裘远竹说完詹亦忽然插话道:“姑娘你先让她们退下吧。”接着詹义便厉眼望向裘远竹,裘远竹会意后便默默和身边弟兄吃了起来,赛日娅对两个女子说了几句二人便退下了,詹亦又道:“轩辕兄辛苦了,请吧。”轩辕由淼“嗯”了声便吃了起来。片刻后,詹亦道:“怎么不见这家主人?”赛日娅答道:“哦,他不想打扰各位,再说他语言又不通,所以他告诉我说他回后屋休息了。”詹亦道:“喔?异族风俗果然不同。”

夜已深,西风烈。

众人安顿好之后,轩辕由淼想四周巡视一番便一个人来到了院中,正走着,不料一眼望去屋顶上却有一人影晃动,那人正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轩辕由淼一跃便也上了屋顶,他一个箭步过去从背后将其穴道封住,问道:“什么人!?”那人已不能动,道:“啊......是......轩辕公子?”轩辕由淼走到那人面前道:“嗯?你?”原来是随行的一位年轻锦衣卫力士,轩辕由淼见是他,当即给他解了穴道,赔礼道:“多有得罪,你怎么会在这?”那人道:“詹大人早就下令,入夜就要有人巡视站岗,时时刻刻需要多加防范。”轩辕由淼道:“嗯......不愧为锦衣卫,不过只有你一人在此?”那人道:“不,其他地方也有弟兄巡视,只不过我恰好被公子你撞见而已。”轩辕由淼微笑着道:“我出来的目的与你相同,不过既然詹大人早已有所安排那我便安心了,有劳兄弟你了。”说着便对着这年轻的锦衣卫抱拳示意,那人道:“为朝廷办事义不容辞,请轩辕公子放心的歇息吧。”轩辕由淼“嗯”了声便下跃下房顶,向屋内走去,有了没一会儿,忽听得有人喊道“公子”,轩辕由淼一望,身前的黑暗中一窈窕身影正慢慢靠近,轩辕由淼道:“你怎么不睡?”赛日娅走进道:“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心里难受,又怎么会安然入睡呢?”轩辕由淼道:“你爹与你的族人确实死得冤枉.....不过我们已经替他们报仇了,想来他们一定会瞑目的。”轩辕由淼的手已搭在了赛日娅的肩头。赛日娅道:“嗯......谢谢公子......也许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吧,不然我也不会结识你啊。”轩辕由淼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在深夜与女子独处,他的手心不由得出了冷汗,他把手收了回去,但他原本平静的心却已跳得飞快。他支支吾吾的道:“你......你......无需想太多......快去歇息吧......明日我们便送你回哈密卫。”赛日娅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话,一双深蓝的眼睛望着他道:“公子你会飞吗?你们汉人是不是有一种东西叫轻功?”赛日娅这么一问,轩辕由淼反而觉得轻松了些,他道:“是,不过飞是很难做到的,所谓轻功只是让你比寻常人行的快,跳得高些而已。”赛日娅激动的道:“是吗?你可以带我试一试吗?就像方才你跃上房顶那样!”轩辕由淼道:“今晚恐怕不可,游走屋顶一定会滋扰到此地的百姓,更何况我还要带着你。”赛日娅道:“那......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你愿意吗?”轩辕由淼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啊...我...嗯。”赛日娅又走进了些,喜道:“你是答应了对么?”轩辕由淼点点头,道:“是,我答应你了。”赛日娅点点头“嗯”了声,又问道:“公子,你白天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便睡着了,那又是什么?”轩辕由淼答道:“哦,那是...”还不等轩辕由淼说完,从屋顶上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一串脚步声,有人来了?!轩辕由淼听出来人似乎不只一个,轩辕由淼不禁叫了声“不好!”又对赛日娅道:“快退回屋里!我不叫你你千万不可出来!”赛日娅不明所以的望着轩辕由淼,但见他神色可怖也就没有再多言扭头便跑向房内,轩辕由淼眼看着赛日娅进了屋,这才警惕的望着四面的屋顶。此刻风沙飞舞,夜茫如墨,只听得“呼”的一声,一把弯刀打着旋儿正朝着轩辕由淼的面门飞来,轩辕由淼见状右脚一跺起身避开了弯刀,不料那弯刀似会打转,又从其身后飞来,轩辕由淼又俯身躲过,暗叹道“好怪的刀......莫非...”不等他想完,从四面屋顶又同时飞出了五把同样的弯刀,轩辕由淼情急之下旋身而起才躲过了刀锋,而后又翻身落在了就近的房顶之上,定身后轩辕由淼心头一震,四周屋顶上站着六个黑袍人,脸上都带着黑纱,看不清容貌且都手握弯刀,而那守夜巡逻的年轻锦衣卫已被杀害,身首异处的倒了下去。轩辕由淼望见那年轻锦衣卫惨死不禁双拳紧握火上心头,怒道:“你们果然还是打上门了,劫饷的是不是你们?”六人没有作声,轩辕由淼又道:“好,既然不答,那便是了。想必今日各位来是去我等性命的吧...”还不等轩辕由淼说完,邻近的两个人已经起身举刀劈下,轩辕由淼见状撤身一步紧接着双掌向后一移,待那二人再近了些的时候便用力推出将二人击出几丈外,此时屋内的詹亦与裘远竹闻声惊醒,二人同时喊道“出事了!”随即翻身下榻,拿了藏在包袱里的兵器便冲到院中见轩辕由淼正与几人缠斗与屋顶,裘远竹道:“好,可算是来了,就让本大人了废了这群异种!”说罢运起了“千钧行”的脚力,一登便跃上了房与另外的几个黑袍人斗了起来,詹亦不禁心存疑惑,怎么埋伏下的锦衣卫弟兄都没有出现,正当他分神之时,寒光一闪遮住了他的视线,刹那间,他一回神,那弯刀已快到了眼前,詹亦侧身一闪,不料脸颊还是被刀刃划了一下,好在躲避及时,伤口不深。只听詹亦“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怒火中烧的他紧接着他又道:“拿命来!”接着也运起了“千钧行”的功夫一跃而起,想是他气大,眼看那地上竟踩出来了个坑,詹亦出腿直逼方才出刀的那黑袍人而去。见他来势汹汹,黑袍人也乱了阵脚,不禁向后躲闪起来。詹义猛攻了几招下来,黑袍人似是很快看出了詹亦的出腿路数,片刻便躲闪自如了,詹亦自然也是毫不松懈步步紧逼,这时,黑袍人忽然从袖中甩出一把小刀来,詹亦见状急忙跳起回身摆腿将其踢飞,不料刚一站稳,那黑袍人的弯刀却朝着他的逼了过来,黑袍人出手之快,让詹亦着实惊叹,但詹亦却也不慌张,偏头向右一闪顺势从腰间拔出了长刀向上一撩,这一撩虽未到肉但却将其袍子割破了一块,黑袍人一慌神,不料詹亦的腿又“飞”了过来,黑袍人来不及躲闪胸口连中了五六脚便从屋顶摔了下去,倒在地上挣扎着难以起身了,詹亦望着地上的黑袍人道:“哼,区区鼠辈...”这时,詹亦听得对边屋顶上裘远竹的喊声,道:“你还不快过来帮手!”詹亦回头一望,看到那裘远竹正与两个黑袍人恶斗中,詹亦刚想上前心中一凌,头先轩辕由淼正与两个黑袍人恶斗,不料现在却没了踪影,而裘远竹想是与那几人打得厉害就没留意,詹亦此时一念闪过心想必须速战速决,加上这伙人来得确实怪异突然,他左脚一踏腾空而起朝对面屋顶奔去,眼看裘远竹就快不敌,詹亦顺势掷了几个梭镖出去,其中一镖正中一人肩头,另外两见状便飞快向后躲闪以防詹亦后招,此时詹亦已落在了这边的屋顶,停也未停的挥刀便向那几人砍去,裘远竹自知来了帮手也更有了底气“呀”的大叫了声又冲了上去,方才中了镖的黑袍人也立即举刀起身,至此,五人又缠斗起来,冷风萧萧,刀锋无情。院内,先前那个被詹亦击落屋顶的黑袍人忽然站了起来,眼见屋顶恶斗难解之际,没有人注意到他正慢慢的向院中的屋内走去。

整个院子里只回响着打斗声,可这一院子的人都听不到了?也许他们真的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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