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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绝剑左师和青丝指

入夜时分。

清淡的月光洒在幽暗的古林中,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照在地面上,月色下视野分外清晰,即使是古木通天的古林中,银白色的月光照耀中的丛林中不时响起一两声虫鸣,顺着山林中的小路一直走,‘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间或夹杂着欢笑声。

星光如水,月耀如银,杨广、李仲至、岳山和岳灵四人坐在一条溪水旁的巨大的岩石上,虽然称之为溪水,但是水流却极为湍急,这条水流在经过这片古林之后在半山腰陡然坠落至悬崖底,形成被三绝门弟子称为三绝景之一的绝瀑,而杨广四人就在其中的某一处找了一地,随手抓了两只古林中的野鸡,就着水流一洗,用架子穿起来烤着吃。

“嗯,真香!没想到小至子你的手艺还不错嘛!”杨广咬了一口鸡肉说道,旁边狼吞口咽的岳山顾不得擦油腻的嘴巴狠狠地点头表示赞同,就连岳灵都吃得比较急,只是在一旁轻点臻首。

“那是,我可是天才,不仅是修炼的天才,更是美食的天才。”

“就是!就是!至哥哥可是天才,比我哥都天才,我哥就烤不出这么好吃的野鸡。”一旁的岳灵赶紧帮腔。

岳山一脸的尴尬,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诋毁自己的哥哥来衬托别人的天才,板起脸来虎虎地瞪了岳灵一眼,岳灵吐了吐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看到兄妹二人之间的嬉笑打闹,杨广打心眼里有些羡慕,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李仲至说道:“小至子,这个地方真好,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嘿嘿,等一会你就知道了。”说话间,一阵掠空声传来,一个白衣少年如即逝的流星一般略过古林树梢,转眼间就来到了众人面前,清冷的眼神扫过四人,只在李仲至的身上稍微停留了一刹那,杨广感觉在眼前这个清冷孤傲的少年眼中,自己和周身的树木和乱石没有什么区别,引不起他的丝毫兴趣。

收回目光,白衣少年转身一掠,几个起伏间就来到了绝瀑顶端水流最湍急的地方,左手中的铁剑突然弹出剑鞘,在微风中不停地颤动,剑光连闪,呼吸间光华四散,剑光如银,竟然是在川流不息的水中练起了剑法。

“好厉害!”杨广眼睛一亮,少年练的剑法并不高明,但是能在如此湍急的水中使出这样的剑法,杨广打心眼里佩服,剑是普通的百炼剑,剑法是普通的剑法,但是在此人的手中使出来竟有一股说不出的绝冷。

李仲至唇角一勾,对着杨广说道:“记得当时我说过你是我在这群新人弟子中第二个感兴趣的人吗?他就是第一个!我都打听了,他叫左师,是山州山城四大家族左式一族的嫡系族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拜入了三绝门,他练得剑法也不简单,看起来很普通,但却是三绝门三大绝学之一《绝剑》衍生的低级功法《人绝剑》,《绝剑》共分为三部,《人绝剑》、《地绝剑》和《天绝剑》,人绝剑是绝剑的基本功法,想要修炼绝剑就必须先修炼人绝剑,再然后修炼地绝剑,最后才是天绝剑,别看三绝门只是三流的门派,但是《绝剑》这部功法绝对算得上剑法中的一个另类,剑出无悔,决死绝生,算了,你们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

“为什么功法阁中没有《人绝剑》这本低级功法呢?”岳山看着白衣少年呆呆地问道。

“废话,只有被掌门和三大长老认可的核心弟子才能修炼绝剑,这样宝贵的秘笈怎么可能放在功法阁。”李仲至翻了翻白眼,接着向不远处练剑的少年喊道:“大冰块,别练了,我们这烤了野鸡,要不要来点啊?”

白衣少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咬牙在水中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完全没入水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动作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渐渐地挥舞一下手中的剑都变得极为困难,显然已经达到了体力的极限。

噗通!

少年一下子栽倒在水中,右手死死地抓住一块凸出水面的石块,过了好一会儿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向着杨广这边过来。

“大冰块,行啊,今天又多坚持了半刻钟,看来你的内功又有精进了,应该达到后天四重了吧?”李仲至嘻嘻哈哈地问道。

瞥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李仲至,白衣少年径自坐下来拿起用剑挑起一块肉埋头大吃起来,丝毫不顾忌直直地盯着他的杨广他们。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足足吃了将近一只半的野鸡,他才不以为意地擦了擦嘴,嘴里淡淡地说道:“淡了。”

这时候杨广才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同龄人,嘴唇略薄,面色如冰,最吸引人还是那双清淡,孤傲无比的眼睛,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即使杨广这样盯着他看,他都没有一丝的感觉,或者说他根本懒得搭理杨广。

“我叫杨广。”杨广突然对眼前这个叫左师的少年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当下自己介绍道。

左师终于看了杨广一眼,但也仅仅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归剑入鞘,转身潇洒地离去,压根就没搭理正在那抱拳的杨广。

“这……这么高傲?”杨广突然之间懵了,好在李仲至及时给他解了围说:“好了,左师这个大冰块就这样,除了剑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入他的眼,你说这样的人怎么不拜入昆吾剑派呢?整个一个剑疯子,我也才只见过他几面,每次我都想跟他搭话,但是他除了吃我烤的野鸡之外,压根就不跟我说一句话,我在入门的那天就注意到他了,很特别的一个人,剑道天赋很高的一个人,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来这里练剑。小广子你也别在意,他这人就这样,对谁都冷着一张脸。”

“好奇怪的一个人。”岳山耸了耸肩说。

“等你们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本心气势并不坏,只不过对外面的事情牵挂的太少,一心都放在了练剑上。”

“算了,我吃完了,咱们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还得修炼呢!”岳灵娇俏地说。

“走吧!”

“走喽!”

夜色渐渐地浓了。

一宿深眠。

翌日,杨广早早地就醒了过来,发现岳山还在呼呼噜噜地大睡,外面的天色刚刚见白,视线所至,仍然有几分的昏暗。素来没有赖床的习惯的他当下起身出了门,来到昨天的水边。

此时的古林万籁皆寂,溪水旁腾起一阵阵白色的水汽。在一处巨石抖了抖胳膊伸了伸腿,再掬一捧清水洗了洗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困意一扫而去,看着远处的群山万壑边缘已经露出了一抹朝阳红,杨广静下心来,做起了《聚元诀》第一层的那套动作,不一会儿,一股内气自丹田处而起,随着杨广已经耳熟能详的经脉运转,和往常一样,内气所过之处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整个人都泡在温泉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太阳已经完全超出了地平线,林外的院子里不时地响起哼哈声,新弟子们都已经起床了,杨广收功而立,缓缓地吐出一口白气。

咦?

杨广心头一动,以往收功之后就逐渐消失的内气竟然没有消失而是一丝一缕地汇聚到丹田处,汇聚到丹田处这股内气明显的不同以往,虽然数量极少,但是给杨广的感觉更加的纯粹和温韧,心念一动,杨广不由地运转起这股真气,没想到这股真气竟然真的随自己的调动,像是天生就存在于自己的丹田中一样。

这……这是真气吗?

杨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练成《聚元诀》第一层了?我成为一个武者了?

四天的时间修炼出真气,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天才?小至子和我年纪一样,但是却已经是后天中期的修为了,还有那个大冰块左师已经是后天初期快突破到后天中期的修为了,我才刚刚踏入后天初期的门槛,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后天期在武道六境中算得上是打基础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最基本的就是积累真气,最终当真气的量达到所能积累的极限的时候再化气为罡,也就是先天罡气,不同的体质和不同的功法都会导致每人积累的真气的量的不同,自然也就会转化为不同威力的先天罡气。

整个后天期分为后天初期,后天中期,后天后期以及后天大圆满四个层次,划分的依据就是真气的积累程度,一至三成真气是后天初期,四至六成真气为中期,七至九成真气为后期,十成真气为大圆满,到了后期大圆满就可以尝试化气为罡了,一旦成功就相当于鲤鱼跃龙门了,要知道在武神大陆先天武者可以算得上是中坚力量了,无论到哪里都会受人尊重。

杨广所在的这个院子里,除了李仲至之外也就只有杨广才刚刚修炼出真气进入后天初期,当杨广挑选的那些武技用真气御使出来的话,威力会更大。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杨广坐了下来努力运转着微弱的真气沿着《聚元诀》的第二层运行,昨日在功法阁每个新人弟子除了可以挑选两部武技功法之外,还可以眷抄一份《聚元诀》前六层的功法,可以直接修炼到后天后期,当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微微地增加了一丝并稳定下来以后,杨广从怀里拿出了两本薄薄的本子,正是从功法阁中抄录的《破山拳》和《寸步》。

先打开《破山拳》,原本中许多前辈们对这部拳法的注释杨广也一并抄了下来,众多的注解都指出破山拳是拳中刚烈的代表,首重一个‘破’字,一拳既出,无所不破,无坚不摧,其次,想要修炼破山拳必须具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破尽一切敌人,破灭一切阻挡,佛挡杀佛,神挡诛神。

杨广合上秘笈,低头皱眉思索起来,渐渐地有了一丝灵感,双手紧握成拳,胡乱地在虚空中不停地比划,带起一阵阵的破空声,但是眉头却皱地更紧了,他总感觉手上的这本《破山拳》似乎少了点什么,无法完全地施展出来,每到关键之处,关节就仿佛被卡住一样,无法随心地舒展。

强行修炼了一会儿,杨广只感觉心中不时地升起一股炙热的烦躁感,在这种状态下,原本修炼出的真气也有些不稳起来,经脉隐隐作痛,他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类似于走火入魔的状态,当即收敛心神,静心端坐,平复心境。

“这个破山拳虽然威力奇大,但是并不是那么好练的,怪不得新人弟子中除了我和岳山之外没有其他人选择这部拳法。刚才的状态真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算了,还是慢慢的来吧。”

杨广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向着院子走去。

来到院子里,李仲至正斜倚着门框看着院子里的岳山修炼拳法,正是刚才杨广修炼的破山拳,不同于杨广的磕磕绊绊,破山拳仿佛是天生就为岳山准备的一样,这一套拳法流利地使出来,虎虎生风,小院里许多人不时地鼓掌助威,煞是热闹。

杨广对比了一下岳山修炼的破山拳,发现自己遇到的问题丝毫没有在岳山身上体现,整套拳法非常流畅,虽然没有真气的加持,但是仍然破空阵阵,声如滚雷。

看到杨广来到院子里,李仲至斜瞟了他一眼,突然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一样几个纵跃来到杨广身边,围着他转了起来一边转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杨广看了下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对啊。

“厉害啊!小广子,短短的四天,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自己修炼出了真气,刮目相看啊!”李仲至夸张地说。

杨广谦虚地说:“得了吧,你都是后天中期的高手了,我才刚入后天初期的槛。”

“哈哈,那倒是!不过,小广子你还是别练那个破山拳了,一来这部拳法大开大合,威力虽大,但是过于刚猛,不适合你,别看你修炼天赋高于岳山,但是如果单论破山拳的修炼,你就比不上岳山了。”李仲至说。

杨广嘴角一翘,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练什么功法,功法阁中总共就那么写低级功法。”

李仲至一拍杨广的肩膀,趁势一揽,神神秘秘地说:“我教你一套指法怎么样?”

“指法?什么指法?”

“青丝指!”

“你哪来的这么多功法?寸步、青丝指……好像你对每一种功法都十分熟悉啊!”杨广心里不由地有些疑问。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不偷不抢,怎么样?到底练不练?”李仲至笑着说。

“练!为什么不练!不练白不练!”杨广没好气的说道。

青丝指,先天级功法,当年大唐帝国一代名将杨啸的成名绝技,虽然是先天级功法,但是青丝指比之宗师级功法也丝毫不弱,这门指法虽然是一位久经沙场的铁血战将所创,但是却不染丝毫铁血之气,反而以青丝称之。杨大将军年轻之时流连于风月之所,手指所触,无非三千青丝,‘年华渺渺似流水,凝眸轻叹,一世难相许;轻愁悠悠如云浮,回首凝望,三千烦恼丝’,年少时天姿绝世,意气风发,而立之年纵横疆场,屠敌百万,在杨啸将军暮年,他根据少年和中年之后的经历分别创立了两套功法,其中青丝指就是他一年少时的经历所创。

“还有另外一套呢?”杨广忍不住地问道。

“另一套我也不知道。”李仲至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天下指法万千,比较有名的如大秦帝国的罚天指,禅宗的三生指,魔宗的无生指,冰宫的玄冰指等,虽然指法无数,但是基本上所有的指法无外乎快、诡、利、绝四种威力,青丝指的威力虽然比之以上的指法想去甚远,但是却将指法之‘诡’发挥到了顶点,一指点出,其势如电,奇快无比,却变化莫测,如果用于偷袭的话,更是无往不利,让人防不胜防。好了,我先将运气的法门跟你说一下,然后再教给你招式……”

杨广的记忆能力一直是他比较有自信的地方,但即使如此也花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将青丝指的招式和运气方法熟记于心,剩下的就是勤加修炼了,等他了解了这门指法之后才知道李仲至果然所言非虚,青丝指的威力暂且不说,单是神出鬼没的招式和奇诡无比的出击角度就会令敌人头疼不已,在震惊的同时,杨广的心里还涌起一阵感动,姑且不说李仲至是什么身份,仅仅认识了几天的朋友就能将这门奇功教给他,杨广就打心眼里认同了李仲至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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