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路爷记得很清楚,已是凌晨。
刚从监狱出来的路爷,正搂着出狱后的第一任女人呼呼大睡。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路爷光着身子下床,开门,床上的女人则下意识把头缩在了被子里面。
哥,我不是人,我没忍住!
门外那个男人一开口,便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江湖上闯荡多年,只这么一句,路爷便知道,这兄弟,是犯了事儿了。
说说。
路爷并不多言,兄弟一场,能找到他门上,便是有所求,客套话,能免则免。
那男人朝屋里瞄了一眼,想说话,又忍住了,看来,接下来要说的话,怕是不能被第二个人知道。
走,出去说。
路爷回屋披了件衣服,拉上门,便扯着男人去了海边。
深夜里,海边连个鬼影都没有,那男人的声音一直哆嗦,哆嗦得让人心烦意乱。
哥,我是真不想再进去了,那日子,熬一次就够了,这辈子不想再熬第二次!
哥,这次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
帮你?做出这般泯灭人性的事,还有什么脸活着?
路爷几乎是要爆发出来,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男人要饥渴到什么地步,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然而,那怒火刚升起来,就灭了下去,因为他一下子想到,当年在监狱,这男人是如何救了他一命,当时,他可是说过,有生之年,一定报答。
说什么帮?还不是拿当年那件事来做要挟?
路爷心里这样想,脸上已经恢复平静,海风一阵一阵吹过来,让他的脑子瞬间清醒。
说吧,事儿出在哪儿了?我要怎么帮你摆平?
想当年,那男人就是因为强奸未遂,进了监狱,这一次,如果东窗事发,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别的没什么,就我那娘们,不依不饶,非说不给孩子一个出路,就要大义灭亲。
我跟她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多年,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心狠?
那男人说到这里,路爷差一点笑出声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闹了半天,你倒成了受害者了!
这样吧,你回去跟你那家娘们说,给我两天时间,小姑娘的前程,包在我身上。
哥,你可别骗我!
临走,那男人还丢下这么一句,这世界,往往小人才觉得别人都是小人,君子都是上了当,还觉得对方不可能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来。
男人走后,路爷一个人踱步回家。
十几岁的小姑娘,继续留在这个小镇,是绝对不行的,可送去别的地方,那不就等于流放?
就这样,一来二去想了两天,到第二天下午,终于想到了一个人,是他在南方当兵时的战友,听说,后来去了北京,混得很有些路子。
辗转几个人,终于接通了老战友的电话,寒暄几句,坦白了诉求,也是巧,老战友说,北京那边有一个部队附属宾馆,正缺年轻的小服务员,可以让小女孩过去培训几年,然后上岗。
就这么办,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伎俩。
事不宜迟,很快,路爷就帮小姑娘买好了去北京的车票,亲自把人送到了北京。
他没有想到,这一去几天,再回来,小镇上就流传了一个关于他的谣言,说他强奸了一个女孩,为了掩饰罪行,硬生生把女孩送去了外地。
这种话,能是谁传出来的,他心里有数。
只不过事已至此,再去计较,也没什么大的意思。反正自己在这小镇向来名声就没有多好,如今再来一瓢脏水,接着就好了。
可是,两年后的今天,又是类似的流言,路爷却不想再忍了。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乐儿,一个他又喜欢又在乎的小丫头,他不能眼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就因为自己,而没了未来。
要怎么办呢?
把镇上所有撒布谣言的人都抓过来,一人捅上一刀?
有什么用?最后只会再添一条暴力的罪名。
苦恼,从来没像如今这般苦恼过,要说自己抢地盘打架挨刀子挨枪子儿,都没什么难的,偏偏这件事,生生把他给难住了。
就在路爷苦于想不出一个对策的时候,有人来敲他家的门。
门外,站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他没有见过,但那男孩,一见到他,就哭着对他说,叔叔,求求你,救救乐儿。
第一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