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见亮,看着萧以卿还是没有血色的脸,莫瑾瑜不放心的还是先将萧以卿送回了萧家。不管萧以卿之前受了多少委屈,可萧府是她不能不回去地方。
莫瑾瑜亲自抱着萧以卿回到萧家,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呼吸微弱的萧以卿始终没有睁开眼看一下莫瑾瑜隐在眼眸深处的担忧和心疼。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天已大亮,市井中渐渐传出一种说法,萧府捧庶贬嫡,纵容府上姨娘行凶。陆陆续续走向萧府的大夫和萧府的沉默好像都应证的传言的真实。
白姨娘刚刚起身就听到底下的人来报:“姨娘,萧以卿她还没死,不过也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白姨娘接过丫鬟的手里的茶漱了漱口,才道:“嗯,做得不错,萧旭还真是能狠的下心。”
“还有一件事,嗯,姨娘,那个…。”来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什么事?你说就是。”白姨娘淡淡道,语气里确实掩不住的得意。
那人狠了狠心,一口气说道:“市井传言说姨娘行凶,萧府嫡女被白氏暗害。我们之前准备的留言被人捂了下去,就连月笙求助于十六王府,也被说成萧府无人可用,出于不得已才,倒是给十六王府白白挣了个好名声。”
“什么!怎么可能。”白姨娘皱着眉头说道,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这么些年苦心为自己经营了一个好名声,如今怎么可以就这么毁于一旦,早知道这样,她还忍什么,萧以卿又怎么会活到今天。
“不行,我得去见见母亲。就算我的名声毁了,可不能拖累以默,来人,备车。”白姨娘匆匆忙忙就要离开。
可是被人拦了下来:“白姨娘,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来人正是萧府管家,这事闹成这么大,摆明了跟白姨娘脱不了关系。就算跟萧翎有些关系,也不可能放过白姨娘,有这心就足够找她的麻烦的了。
白姨娘楞了一下,沉下气,也不敢撒泼打滚,萧翎重视这个嫡女谁都看得出来,忽然性情大变之后,萧翎就更是上心。这一趟她不管怎么样都是逃不掉的了。
“是,这就来。”白姨娘应道。
跟着管家到了厅房的时候,人已经坐满了,还站着不少人,是萧家的旁支。萧以默更是满眼泪痕的跪在地上,跪在这一群人的面前。
白姨娘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不甘。萧翎竟待她如此,以默也是他的女儿啊。白姨娘更坚定了一定要送萧以默进宫的想法,她跪了一辈子,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跪一辈子。
白姨娘进去一句话也不说,就跪在以默身边,脸上尽是不屈的神情,好像谁真的冤枉了她一样。
“娘。”萧以默也是个聪明的,弱弱的喊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小脸上也是委屈。这事她虽真的不知情,可能看到萧以卿半死不活的样子,她也是开心的。
萧翎坐在主位上,严厉道:“你可知道你错哪了?”
“妾不知。”白姨娘硬气道,这事她不能认,认了就真的完了。这个时代对女子永远是苛责的,连带这种事情也是常见的。
“不知?如何不知,你没有听见吗,你那些心腹会不跟你禀报!你备车又是要去哪。白姨娘这些年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不和那些人一样,苛待子女。可如今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萧翎故作痛心道,一个茶杯狠狠地砸向白姨娘:“你让该怎么待你,以卿已经算是许给十六王爷,以默嫁入皇家也没有几日的时间了,现在,你是要毁了萧家吗!”
萧翎在气头上,也无人敢说什么,坐在一旁的萧家旁支也不过不是来充个数,走个过场。
白姨娘不敢躲,任由茶杯砸到自己的身上,碎了一地:“妾没有害大小姐,老爷,妾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这么多年,妾一直谨守本分,好生照料姐姐留下的孩子,什么东西,妾都是先紧着大小姐,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就连前些日子大小姐要管家,我白姨娘可曾说过半个不字?这么多年,说句不好听的,可曾跟老爷要过正房之位?老爷不能看妾好欺负,就把这盆脏水倒在我身上,妾委屈啊,老爷!”
“这流言你又怎么说,总不会是空穴来潮的吧。嗯?”萧翎继续问道。
白姨娘见萧翎好似有些松口,脑筋一转,说道:“老爷,妾不可能这么笨,做了事还把自己牵扯出来,这件事唯一得了好处的,”后面的话白姨娘没说出来,可谁也知道她要说谁。
“妾觉得还是再考虑一下府里小姐的婚事罢。”白姨娘趁机转移话题。
萧翎心里也明白白姨娘的小心思,不过也只能装糊涂:“皇家的亲事怎可由你一届妇人说了就算,真是拎不清!”
“是,是妾愚钝了。”白姨娘顺坡就下。
白姨娘想蒙混过关,可偏偏萧翎不愿。
“这事我自有打算,白姨娘,卿儿被伤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说不是,你也得拿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来。”萧翎说道。
白姨娘陪着萧以默一块跪着,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膝盖早就受不了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下去。
“妾没有证据,可是老爷啊,你为什么不相信妾呢,当初初见你时,老爷你都忘了吗?大小姐那孩子也是妾从小看大的,她这样,妾心里也疼啊。妾真的没有害大小姐啊,老爷!”白姨娘见萧翎还要跟她计较,只能打开感情牌,希望含含糊糊能过去,就是不认账。
几位旁支的夫人坐在旁边虽然不敢说些什么,可那眼神真的很传神,让他自己都觉得是自己错了。
萧翎也无奈:“总归和你脱不了关系,以默以后不能再跟着你,反正没几天就要进宫,小惩大戒,闭门思过去罢,以后俸禄减半,不得再生事,否则新帐旧账一起跟你算,到时候别怪我这个当相公的不讲情面。”
重重提起,轻轻放下。白姨娘也只得跪谢,只是这样已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