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时而狂咧,时而戏谑,像是一场有趣的游戏,与雪为伍,制造出层出不穷的花式飞舞,玩儿的正是兴头。
雪地里,一深一浅的几十个脚印,胡乱的在积雪上留下不规则的路线,看着毫无头绪又略带焦躁。
丁薇裹了裹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急急忙忙的在雪地里前行。那双布满水钻星空的蓝色UGG雪地靴的鞋面和后跟都已经润成了墨色星空,而短靴上的水晶纽扣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还剩鞋颈子还能看出鞋子的本色。
她一步一步的继续往前挪动,左瞅瞅右悄悄显得极为谨慎,仔细听风中似乎还夹杂着呜咽的哭腔声,她走的很极其小心,但这只是在小区的院子里。
“砰”的一声,丁薇像是惊弓之鸟似得哇哇乱叫,然后开始在雪地里狂奔。
夜太黑,路灯的昏暗让人看不清这个黑色的身影在楼下绕着公寓一圈又一圈的跑是为了什么。
丁薇实在是跑不动了,她不知被什么绊倒在雪地里,再爬起来,红彤彤的鼻子,红彤彤的脸颊,像极了一只煮熟的盐鸡蛋,如果不去看那双惊恐的眼睛和大张着嘴巴喘着气喷出的白色雾气,你会以为这只是冬天里雪地上游戏制造出的嫣红。
丁薇又梦到了她的哥哥,就在刚才。自从他死后,丁薇已经无数次梦到了,不论是中午的打盹,还是晚上的长睡,无一例外的被他搅扰着。
她也是去寺庙里帮他拜过的,还花了大价钱准备了下葬事宜,但是没有用。梦一直在持续,并且越来越触目惊心。
丁薇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梦见他哥哥的时候,丁洋浑身是血,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向她伸出手像是要拉住她,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她一直觉得那是在向她求救。她也曾哭着醒过来哀叹自己的哥哥多么的命运坎坷英年早逝各种愤愤不平,可是不久之后她就又梦见了他的哥哥。
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午后,她正在办公室午睡,丁洋的脸离她只有咫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能看清他的五官在猩红的血的覆盖下,表情狰狞又可怜的哀求她,要她救他。但是除了给他找一个好的风水宝地,她还能做什么?她又不会起死回生之术,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她在梦里挣扎了好久才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场斗争。
后来丁薇陆陆续续梦到过丁洋很多次,总之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可怕一些。从开始的求救慢慢变了味儿,到后来已经开始阴阳怪气,甚至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生前那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人。
丁薇实在是受不了了,每天上下班照镜子的时候,她感觉她才是鬼,脸色蜡黄,耷拉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没有一丝朝气,唇色蜡白,很是病态却没有林黛玉或者西施的美。她还没有结婚,甚至恋情才刚刚告吹不到两个月,难道要这样去找下一个极品男?谁会要她?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难看之极。
她像做了贼似得摸进了这个小院落,感觉这里比别的地方还要冷,她瑟缩着还是走进了正厅四处打望,正对着她的是一尊佛像,她在这尊佛像下站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