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那丫头要充什么好汉。”千璃道：“而是落在程映芙手里，明知求饶也是没有用的，又何苦叫她白白得意？”
“哦，是啊，我倒忘了。”
“呵呵，这世上哪里人人都似大仙你慈悲为怀——”
千璃的这句话，司马云蝶十分受用。只是心里还记挂着骆晚晴，忍不住问道：“程映芙到底对晚晴怎么样了？”
千璃道：“我其时见他们人多势众，其中又有几个法力不弱，贸然出手相救，只怕不一定打得过。所以我便用了一点点芝兰香，将众人引开。待林中只剩下程映芙一人时，我施了个幻术，叫她眼见着朝晚晴打去，实际上却是打的自己……”
“哈哈，妙，实在太妙了——”司马云蝶忍不住大笑夸赞。
千璃满面得色，“呵呵，整人这件事，向来是千璃的爱好，亦是千璃的特长——”
“哼，你不说我倒忘了！”司马云蝶突然敛了笑容，眉梢一蹙，“当年本仙虽受镇民之托，前去土地庙前捉你。但你向本仙求饶，本仙得知你并未害过人后，立即放过了你，并帮你找到情郎。你却为何要恩将仇报，反跟本仙过不去？”
“大仙，这是哪里话……”
“你又想说是为了本仙好么？”司马云蝶瞪着千璃，瞳孔微缩道：“你最好给本仙说实话！本仙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只不过很是好奇，当年如何于无意之中得罪了你？”
千璃笑得微妙，“呵呵，大仙虽然没有对人家的身体造成伤害，可是却伤害了人家一颗脆弱而骄傲的心……”
司马云蝶打量了一眼媚笑如花的千璃：“好像没感觉到你心理上有什么阴影嘛……”
“唉——”千璃幽幽叹了口气，望着司马云蝶道：“若是你，被人当猴子一样拉到街上卖艺，你会觉得很开心么？你会感激那个拉你卖艺，并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的人么……”
司马云蝶恍然大悟。
“你这妖孽，也未免太过小气！多大点儿事，至于叫你耿耿于怀么？”
“旷古未有之耻，怎么能叫小事？”千璃夸张地道：“至今每每想起当日情形，千璃的心仍在痛……”
“可是主意是雪竹出的，怎么也没见你对她怎样？”司马云蝶不平地道。
“她当时没笑……”
司马云蝶很无语。原来笑也能得罪人……
“哎——大仙，”过了一会儿，千璃又道：“关于晚晴师妹被姓程的欺负之事，你不要去问她。”
“为什么？”司马云蝶纠结着眉毛道，“我还要找那姓程的算账呢——”
“暂时不要。”千璃难得正经地道：“一来晚晴师妹自尊心强。当时我从树上解她下来时，她一再求我，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二来咱们初来乍到，先忍耐一段时间。待将来有了根基，再慢慢整她不迟。”
司马云蝶慢慢点了点头，心道：以后还是别惹着这妖孽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妖孽表面上一脸媚笑，一团和气，暗地里心眼可不好……
说话间，二人已上得玉虚峰，仍旧躲在昨天的云杉树上看仙界弟子们练功。
今日，练功场上除了四十三名仙界弟子和龙连师叔外，竟又多了位鹤发童颜的灰袍老者。
练功之前，龙连师叔先向各位弟子考察昨天的功课。
“昨日两本昆仑仙术心法，背得出的站左边，背不出的站右边。”龙连师叔淡淡说来，看不出一丝情绪。
弟子们开始朗声背诵，有的背得行云流水，有的背得磕磕绊绊，还有的张口结舌，半天挤不出几句。
弟子们背诵完毕，在龙连师叔的注视下分左右两边站定。有的背不出的弟子似乎想混水摸鱼，站在背得出的弟子那边。龙连师叔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弟子立即缩了脚步，站在自己应站的位置上。
待两边弟子分定，龙连师叔指着右边的弟子，向一旁的灰袍老者道：“宇文师弟，以后这些弟子便由你教导了。”
“龙连师叔不要啊……”
“师叔，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龙连师叔，我们再也不敢偷懒了……”
背不出来的弟子中，有人哭天抢地地大喊，有人痛哭流涕地哀求。
龙连师叔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淡淡道：“应该完成的功课没有完成，若非资质愚钝，便是成心偷懒。不管哪种情况，都不适合再由我龙连亲自教导。”
司马云蝶在心中将昨日记的心法默诵了一遍。还好，夜半月下结合着赤霞剑法练过，如今倒还顺顺利利背得出来。
千璃却在旁边吐了吐舌头道：“啊呀，还好咱们不是仙界弟子，不然这下可难看了……”
司马云蝶侧目瞟了千璃一眼，不高兴地道：“别咱们咱们的好不好？你是你，我是我。”
“难道你背得出来？”千璃挑衅地道。
司马云蝶微微一笑，檀唇轻启，慢悠悠把昨日所学的昆仑心法诵了一遍。
千璃两眼中放射出既佩服又惭愧的光，向司马云蝶陪笑道：“大仙果然是大仙，千璃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五体投地……”
“呵呵，好说。”司马云蝶得意一笑，决不告诉这妖孽，自己夜半如何地努力，如何地勤修苦练。
此时，练功场上的弟子，只有十五六个跟着龙连师叔继续学习，其他的都随了宇文师叔。
有些弟子身在宇文师叔的队伍里，脑袋却时不时扭向龙连师叔那边偷看。
宇文师叔骂道：“你们这些不争气的，自己失去了机会，后悔有什么用！有这后悔的时间，不如好好练功。一年之后，待昆仑弟子比试之时，胜出者仍有机会被你们龙连师叔亲自教导。”
“可是，宇文师叔——”有弟子愁眉苦脸地道：“一年之后，我们怕是越发比不上龙连师叔教导的弟子们了……”
“你觉得师叔我教得不行，马上收拾收拾东西滚回家去！”宇文师叔瞪着那弟子一声吼。那弟子顿时缩了脖子噤若寒蝉。
司马云蝶咂舌道：“这宇文师叔的脾气好生吓人！以后可有得这帮弟子们受罪了。呵呵，不过那弟子说出那种话来也是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