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古意心潮翻涌,禁不住想揽她入怀,但手伸出却又停在半途。他慢慢收回,笑道:“你是我的病人,我是大夫,我很负责的。”
她循声侧耳向他,咬唇低声道:“只是……病人?”
彭古意看了她许久,终究不敢说太多,只得道:“是。”
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尔后她又笑起来,笑容里带了三分勉强,面上的疤痕扭曲着,勾出骇人模样。”公子,我不能平白收你东西。我眼睛不好使,能帮到的并不多,要不从今天起我为你捣药吧。我有的是力气,之前常为村里人舂米,大家都夸我舂得干净呢。”
“……好。”
寻了药杵和药臼,彭古意添了些药材进去。她拿着药杵,蹲在药臼前,仰脸看他:“公子,捣药可就什么讲究,跟舂米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但不多。”彭古意俯身,自她背后环住她,将她的手连同药杵一起握住,轻轻舂着,侧首于她耳畔低声轻语,“捣药不可太用力,不然易伤到药性。对于这种药材,需先慢慢捣碎,再轻轻碾去,碾成粉状即可。”
暧昧的姿势,暧昧的动作,还有那随着字眼而喷洒于耳畔的温热呼吸,她一颗心跳得完全没了节奏。她任他握着手,一下一下地捣着干硬的药材,口干得厉害。她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似有所觉,他慢慢停下动作,唇擦过她的耳际轻问:“渴了吗?”
双颊红霞晕开,染得那玲珑耳朵几乎红透,如同晶莹的美玉。她舔了舔唇,磕绊道:“有、有点。”她以为他会为她倒杯水。
孰料,她的话音刚落,他的唇已覆上,软舌探入她口中,一点点润湿而过。一个绵长的吻,他自她唇舌间退出,抵着她的唇问,“还渴吗?”
不似往常般羞怯,凤姑忽然缩起身子,像受伤的蜗牛缩回壳中般,她低下头,干涩道:“公子,别这样。”她顿了顿,将脸转至一侧,“别对我这么好,别这么靠近我。我怕我会喜欢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该存着妄想,但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既然你只是将我当作病人,那么就同我保持点距离,可以吗?”
她说,喜欢他,她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彭古意直愣愣地看她,怔在当场。
她不再说话,挣开他的手,低着头,笃笃地开始捣药。
彭古意慢三拍反应过来,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连声音都颤了。他不敢置信:“真的,喜欢我?我们认识不到十天,你还没见过我长什么模样,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脾性……”
她又羞又耻,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索性还有坦白的勇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一次遇到你,心就跳得很快,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想时刻留在你身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彭古意简直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握住她的双肩,将她看了又看,忍不住要流泪:“凤姑,我刚才说谎的,你在我眼中并不是纯粹的病人。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只是怕惊到你,所以刚才没对你说实话。”他忽地起身,将她抄了腿弯抱起,径直把她放在床上。颀长的身子虚覆而上,他扣了她的十指,问,“凤姑,可愿做我的女人?”
她紧张得轻抖,颤着嗓子道:“可,可是,白,白天。”
彭古意翻身下床,将所有窗帘尽皆拉下,遮出一片漆黑与阒寂。垂了床帏,他又道:“这样可以吗?”
事情始料未及,她紧张万分,浑身绷起,任他吻得再卖力亦不放松半点。
彭古意挫败,自挫败中找到理智,骤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为她掩衣裳,语无伦次着:“对不起,我太性急了,我平时不是这种登徒子。我没有吓到你吧。我只是太高兴了。凤姑,你别离开,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阿娘说过,男人在喜欢的女子面前才会手忙脚乱。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她横了横心,抓了他的手:“公子,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