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腾域之中遗泷圣人被天下读书人视为共主那灰帝便是天下公认的杀伐之主。他的崛起伴随数不清的血与骨,他踏着天下英才的尸骨一路高歌直至君临天下封神称帝。
书生虽然在舞象山得到了一点灵光却并不足以彻底消除禁术的隐患,只能再到灰帝留下的道场一试。
止戈躺在小船上抓着头发翻来覆去龇牙咧嘴,月夕酿带来的不止是醇香可口回味无穷的味觉体验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种不可避免的麻痹感。
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血肉之中攀爬,那种骨软肉酥的无力感让止戈有种抓狂的冲动。
该死的奸商居然没提这茬!
止戈咬着牙诅咒那笑面虎奸商生儿子没**。半天后那种折磨人的感觉慢慢消退,止戈爬起来幽怨的看着书生。
“师叔你为什么不帮我?”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书生神色尤为严肃道,止戈这种不顾地方场合乱来的行为迟早会让止戈身陷险地。
止戈没想到书生会这么大反应,不至于吧?不就是在一个山头喝了点果酿嘛,至于这么严肃吗?止戈回忆了一下,除了突然出现了一个老爷爷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啊?等等!难道…
“师叔是不是和那个老爷爷有关系啊?”
“你知道那位老人是谁吗?”
还真是!止戈努力的回忆着和老人相处的点滴,嗯…好像没什么太失礼的地方。
“他是谁啊?总不可能是圣人吧?”
“当然不会,但那里之所以会成为圣地便是因为有他的存在,他是一道不灭的剑魂。你知道你坐在什么地方喝酒吗?那是圣人的佩剑,你居然在圣人的佩剑上喝酒!无礼至极!”
剑魂?圣人的佩剑?是说那块石头吗?止戈回忆了会那块形状奇怪的石头从远处看的时候的确像是一把倒插剑的剑柄。不过止戈偷瞄了眼书生,不管怎么看书生现在的模样都像是被踩到痛脚了一样。
感觉就像是羞辱、侮辱了他一样,本能告诉止戈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认怂比较好。
“师叔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罢起身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道了个歉,然后摆出一幅我知错了的诚恳摸样看着书生。虽然知道这小家伙很大可能只是做个样子,不过书生的脸色还是缓和了些。
“你运气好,那位老者不仅不怪你还送了你一道神通,你自己看看吧。”
“还有这种好事?”
止戈四下看了看又在身上扒了扒,没有啊?
“在哪?”
“唉……你也该开始修行了,基础的法门和那道神通都已经在你的脑子里了你自己找吧。我现在要离开一会你乖乖的在这里待着,不许胡来。”
书生很是严肃的告诫甚至于警告的对着止戈说道。止戈正抓着脑袋思考着书生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我脑子里?这是什么意思啊?
“师叔你要去哪?”
“灰谷。另一处道场,那里杀伐之气太重不适合现在的你。”末了又说了句。“平心静气,凝神之后,你会找到的。”
话音未落书生已经失去了身影,止戈看了看四周发现木舟正漂在一条河流之中。看着清澈河水中无忧无虑的游鱼止戈琢磨着书生的话,在我的脑子里?是不是在我的记忆里啊?
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没有啊!意识々~∈意识—…∷唔……梦?是了,就是那个梦,嗯…我想想啊…一开始是呼吸,呼…呼,找到那个韵律,那个规律。
随着止戈的呼吸慢慢的出现了一股莫明的韵律止戈四周围聚拢出一层稀薄的类似于氤氲之气的气体,那是流动于天地间的源气。
止戈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一个温暖浴池之中那种舒适的感觉妙不可言,在某一刻止戈的身体开始在源气形成的雾团中无意识的舞动,身上的毛孔好像在这一刻都开始不自主的呼吸起来,这是体术。
世间的凡人可通过炼气法门和体术炼化天地间的源气,从而达到炼气化精效果。
当练气化精达到一定程度时便可突破到修行界的第一个境界净血镜,而那一刻便是脱胎换骨之时。
这一过程产生的效果会因为修炼者的天资,悟性,血脉这些因素而有所改变,有高有低也许天资绝顶之辈一天的效率比天资拙劣者一个月都要好。当然还有一个因素那就一部法门的好坏也会决定其成果的高低。
一般来说,如果在男子弱冠之后和女子桃李年华之后修为还不能突破净血境那便会侧重一方,炼气或者炼体以求尽早的破入净血境。
止戈身边的源气在止戈身体的舞动下,有些重新回归天地山野河川之中有些则被止戈炼化于体内藏身于血液之中。
最后一丝源气消散于止戈的鼻翼之下,止戈站立在小船之上小小的身体站的笔直,睁开眼的止戈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掌。抓握之间止戈能感觉到比之前有力多了。
原来这就是修行的感觉,不过。止戈一手摸着平平的肚子思考着。应该是还不太熟悉,所以呼吸法和体术不能同时进行如果能同时进行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结束才对。
咕~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止戈肚子中发出,止戈苦着脸都要骂娘了为什么肚子饿了还会有拉粑粑的感觉啊?为什么你们两个会一起来啊?
止戈看了看四周,可不能在这小船上解决啊,可是有没有浆啊!感觉实在是憋不住了止戈跳下河水,飞快的游到对岸找了个树荫处痛快的解放了起来。
半天后止戈光着身子在清凉的河水比划着熟练的狗刨一脸欢腾样,岸边不远处一堆篝火上吊着一口汤锅正熬着止戈从弯栏城淘来的山珍。游了一圈的止戈穿着一身新衣裳跑到篝火旁闻着锅中飘起的香味一脸的舒坦不过之后也有点忧愁。
照这么折腾自己那点存货还真耗不了多久,本来以为一千块源石挺多的没想到也不多啊,早知道就要一万块了。
清香的浓汤滋润着空荡荡的胃,再捞点干货尝尝。嗯…要是再来点肉就好了。止戈在无忧无虑的野炊,而书生此刻正在一片战场中感悟灰帝留下的战法。
这片战场没有一具尸骸但却是有成千上万的兵器残骸,每一柄兵器在其主人手中都曾经在腾域之中甚至在雬川界中大放异彩。只不过随着其主人的败北曾经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也失去了昔日的绝世锋锐。
但每一柄兵器在此地依然散发着惊人的煞气,所以来这里的人无不都是刀口舔血之辈,就算不是也是本身战力惊人对自身绝对自信的世家宗门翘楚。
而这其中一身书卷气的书生又是一个异类般的存在,好在书生所在的地方已经是灰谷的最深处敢来这里的人是少之又少。
书生在这里已经感悟了半天,灰帝在这里留下了一部战法很是非凡虽对书生无用却可借鉴一番只不过现在不行了。
因为书生能感知到止戈那小子不在渡舟之上了,难道我这师叔当得这么没有威慑力?
无奈的叹了口气,书生只能起身离开。书生身形飘渺的飞掠而过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如果不是这里还有灰帝的意志压制着书生恨不得冲天而起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小河中悠然的流水,浅绿的水色,阳光下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吃饱喝足的止戈躺在小船上等着书生的回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条被子走到船尾将被子铺展开来形同一个帐篷躺进阴影里,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从天而降的书生看到止戈这个模样又看了看不远处还飘着炊烟的火堆久久无言。看来自己的确不适合当一个长辈啊……小船浮空而起直向东方而去。
夜空中有一队大型的浮舟舰队在缓缓航行,这是大型商会才拥有的运输舰队。因为有储物源器的存在,这种大型的运输舰队更多的是运送人或者异兽灵禽甚至于洪荒异种,还有那些不能存放于储物源器之中的特殊之物。
此刻几首主舰的甲板上正上演着一场场酒会,上面的人无不是衣着华贵气质非凡,有可能是哪方强大势力的代表也有可能是一城之主的子嗣哪怕最差的也是富甲一方的豪绅子女。只是这么多势力无故聚首肯定要发生点什么了。
当然侍卫侍女之流不算,此时舰队四周正有成百上千的小队正在负责警戒巡逻,他们看着主舰上的灯红酒绿听着传来这里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然悦耳的歌声满脸的羡慕。
年长的侍卫看到年轻侍卫看得入迷不得不叫醒他们免得失职。
“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梁老大你有没有上去看过啊?上面怎么样的。”
年轻侍卫看着主舰上的风光双瞳中冒着火光那是憧憬的火焰。随着小伙的提问其他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也看向姓梁的中年汉子。这种目光中年汉子太熟悉了基本每一批新人都会经历这个过程,所以只是笑了笑道。
“那里啊…妙不可言,只要体会过一次你就会发现你现在过的日子就是狗屎。好好干吧,如果某一天你们能突破到铭骨境你们可能就有能力上去享受而不是在这里吹西北风了。”
梁姓汉子虽然说得很抽象但还是让一众小伙热情高涨,只是随着一股股的冷风吹过再高的热情也会被吹熄。有小伙抱怨道。
“腾域之中谁敢招惹赤海商会啊?为什么还要我们日夜不停的巡逻警戒啊?”
“别这么说,最近不太平,还是小心点好。”
梁姓汉子喝了口烈酒道。年轻侍卫中也有人小声道。
“是啊。我有个在边境当兵的叔叔也来信说最近会不太平,还说不管人族还是异族,甚至大荒中的蛮荒异种都有点蠢蠢欲动的迹象。”
“哦!你小子居然还有叔叔在边境当兵,那可了不得。”
“那是!我奶奶说我那个叔叔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人。”
小侍卫说着一脸的骄傲,殊不知在场的人中有人嗤之以鼻,有人狐疑,有人羡慕但也有人面露哀伤。梁姓汉子看到小侍卫这般神情也不忍戳破他的骄傲。
可知能有幸从边境回来之人都不再称呼边境为边境而是称其为乱土——埋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