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关于巫师占卜的传言愈传愈烈,养在深闺的沈流素都已经知晓了。
战争结束以后,一切都要恢复正常,沈流素和芮潋风的婚事自然也要继续举行,只是原定的婚期——十月初五早就过了,此时也已经十月中旬,芮丞相急着抱得美人归,便将婚期定在了冬月十六。
沈流素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就要嫁人了,这回是真的不能出门,沐沁也不想讨侯府的嫌,便没有再将她召进宫里,两人便开始了书信往来。
沈流素在信笺上写了传言一事,还说国舅大人这一招真是高明,借助神明之力来堵悠悠众口,在这个时代是很便利的事情。
如此一来,沐沁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曾玩笑着和夜非沉提了提,“舅舅是故意安排的吧?”
谁料夜非沉竟是正色道:“我本是没有想到这个方法的。那巫师一直守在皇陵,对皇室列祖列宗极为敬重,自然也操心起了陛下的婚事。”
“然后呢?”沐沁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夜非沉,惊奇地问道。
夜非沉笑笑,“然后他占卜了陛下的姻缘,自然是发现了你我二人的天赐良缘。于是我便想到了这样的方法。”
沐沁还真没想到竟然确有其事,不过舅舅在传言中把自己的命格吹嘘成昭夏之神真的不觉得脸红么?
其实这还真不是夜非沉安排去说的,完全是那个侍卫为了讨好国舅大人自己瞎编的,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将这件事圆了过去。
朝廷里都是新臣,那些顽固的老家伙已经被夜非沉该除掉的除掉,该架空的架空,没有太多说话的份量,即使反对女皇陛下下嫁给国舅摄政王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呢?
于是宫里、内务府和礼部都开始准备女皇陛下大婚的事宜了。
夜非沉既想快点娶了沐沁,又想让她拥有一个风光无限的婚礼,最后两厢考虑,将时间定在了腊月十八。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若是加快速度,还是能够将一切准备妥当的。
虽然婚期定在两月之后,但是以二人每晚同眠的情形来看,国舅大人巴不得立刻就做新郎,而沐沁自从狩猎开始便下定决心不让舅舅忍得过于辛苦,后面迫于战争爆发便一再耽搁。
上次在东澜皇宫,夜非沉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所以两人在那时达成了共识。但回国之后,夜非沉依旧不忍心将小姑娘吃了。
沐沁虽然害怕,却也更喜欢舅舅,而且在沈流素猥琐的鼓动下,终于自觉地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这一日早朝过后,沐沁特地在寝殿里拾掇了好一阵儿,先是用花瓣沐浴,然后又让人将沈流素送的玫瑰精油推在身上。
沐沁穿着粉色的抹胸,披着中衣踩着软缎绣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坐在妆镜前看宫人为她擦头发。
“去把朕前儿做的衣裳拿来。”头发已经干了,小女皇语带羞涩地吩咐琼琚。
琼琚压着笑意将衣裙取了来,吩咐身边的宫人将陛下的中衣褪下,然后自己展开那身衣裙为沐沁更衣,然后又为陛下梳头上妆。
三千青丝被琼琚的巧手挽作流云髻,上面插着红玉金丝步摇,又点缀了两朵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耳垂上坠着红玉珰。
沐沁极少使用胭脂水粉,可这次不同,便任由着琼琚为她上了一层水粉,又用螺子黛描了描她的烟月眉,然后在脸颊上擦了些上好的天宫巧胭脂,最后便在唇上涂了樱红色的口脂。
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沐沁走到穿衣镜前,只看了一眼便红透了脸,这衣服还真是……!
沐沁有些害羞,但一想到今天的目的,便咬了咬樱唇,示意琼琚为她罩上金红羽缎斗篷。
此时木瓜在外面禀报:“陛下,御书房那边的大人都走了,国舅大人还在里面批阅奏折。”
“朕知道了。”沐沁又瞟了一眼镜子,这才道,“起驾御书房,先不得惊动国舅。”
众人都笑着应诺,出去准备轿辇了。
刚一出寝殿的大门,沐沁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屋里烧了地龙还不觉得如何,这外面竟是这样冷,尽管已经披上了厚实的斗篷,穿了这样轻薄的衣料果然还是凉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