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鬼?”
“这赔率有问题啊。”
显示屏上的汉字和下方的赔率，像丢在人群里的炸弹，铁丝网外的人群又“洪”地一声激烈地讨论起来。
有的人支持着老牌的骷髅国王，将钞票都压在苍白色的机甲上，也有的人看好两名机甲的组合，提坦和鬼蜘蛛赌注的数额也在直线上升。
最终双方的数字停留在7百3十万和6百9十万上，看好骷髅国王的顾客依旧压了提坦和鬼蜘蛛一头。
这里不是美国的拉斯维加斯，聚集的大部分都是工薪阶层和少部分的有钱人，不可能出现动不动就下个千万级别的大手笔，七百万的数额也刷新了这里的下注记录。
为了烘托这紧张的氛围，角斗场里的LED灯从原本的昏黄变成了放肆而狂野的猩红色。铁丝网的钢制大门被工作人员缓缓打开，沉重的门扇拖在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地面留下一条浅白色的痕迹。
悬挂在各个角落的音响又响起了呆板的机械女声：“请机动铠甲上场。”
首先走出来的心情急切的提坦，因为系着女儿的病痛，脚步显得有些急促，钢铁的脚步踩在地面上轰隆的声音响彻了各个角落，他的外壳是深灰色，但被LED灯染成了腥红。
人们对于他的上场显得不那么在意，只是少部分的人投来目光，稀疏的喊声也被音响里的机械女声所盖过。
其次是骷髅国王，他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踱出，拖着精钢大刀低头跨进了铁丝网里，他在刚刚接到赵财的无线电，赵财道明了突然改变安排的原因，也允许他现在下场，可他只回了一句话：不管对手有几个，我只享受比赛。
刚刚看着苍白的机动铠甲入场，铁丝网外的观众都站起身来，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叫。
“二十连胜，送他们进回收站。”
“把他们打成破烂。”
“不要输啊，我全压你了。”
观众们的反应就像是迎接博尔特走上100米跑道上一样，仿佛只要骷髅国王参加了就一定能获胜，不过这也不过分，苍白机动铠甲的十九连胜把所有的质疑都噎死在了喉咙里，它所展示的实力确实配得上观众们对它的信心。
白棠的鬼蜘蛛最后一个进场，背后延展出置物架像是章鱼一样张牙舞爪，一杆长枪被插在置物架上，枪尖高出钢铁熔铸的头颅，殷红的灯光下闪耀的寒芒外若晚春盛开的牡丹花。
如果说骷髅国王的出场是夏天里的火炭，场上热闹无比，而鬼蜘蛛的出场就是冬天里的冰窖，冷得无人问津，观众的热情都在骷髅国王身上挥霍得一干二尽，隐约间的喊声都是为骷髅国王加油还意犹未尽。
高过普通观众席的高台上，小楠和赵财分别坐在两张真皮座椅上，木桌放置着水果拼盘，一旁的侍者还端着名贵的雪茄。他们身后还有一座有些年岁的老钟，半米长的秒针滴滴答答地叫个不停。
小楠的目光一直都盯着鬼蜘蛛里的白棠，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担心表情，也不存在什么类似加油之类的动作和话语，因为这些根本不必要，她要做的就只有好好欣赏罢了。
而赵财的注意力却在身后的老钟上，雕刻着奇异图案的时针指着数字9，昭示着已经到了晚上九点。这里的规矩是九点半关门，所以这一场自然就成了压轴戏。
“您就这么放心么？”赵财扭过头来，看着小楠胸有成竹的模样，开口问道。
小楠也压了白棠赢，只不过数额不多，与那些一掷千金的大老板没得比，可她的样子也太奇怪了，看着角斗场仿佛就看见了鬼蜘蛛的长枪抵在了骷髅国王的脖颈，失败的顾虑完全跟她无关。
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小楠回过头来带着微笑回答：“要知道，世上有些人会把多余的担心理解成对他的侮辱。”
“哦？”赵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看向鬼蜘蛛的眼神还不是那么安心，纵使刚刚白棠展示出了超乎寻常的技艺，可那毕竟是花架子，上了搏斗的角斗场还不见得会管用。
突然一名穿着黑西装的大汉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朝着赵财脚步有些急促。他弯下腰凑到赵财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小楠离赵财的距离不过一米，大汉的动作根本就是多余的，所说的话也都钻进了小楠的耳朵里。
“刚有个人说要再压一注在鬼蜘蛛上。”大汉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赵财有些疑惑他着的规矩从来是买定离手，不存在中途再加注的，放在以往绝对是一口回绝，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压在白棠身上的缘故，他又问了一句。
“他要压多少？”
“五百万。”大汉迅速回答。
这一下赵财有些动容了，五百万虽说不是天文数字，可也不是毛洋，突然出现的大手笔让他有些发懵。那人是傻了吗，怎么样也该压十九连胜的骷髅国王吧，压那个不知道来历的学生？
“那人直接说了不用见面，只要您允许就直接把钱从银行账户上划过去。”大汉又补充道。
赵财有些迟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精明的眼珠上下转溜，沉吟了许久才狠狠地做下决定，商人的贪婪性子迫使他下了决心：“有钱怎么不赚？”
红色的LED显示屏数字突然一变，鬼蜘蛛和提坦的赌注数额上升从6百九十万瞬间变成了一千一百万。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观众们炸了锅，迎接骷髅国王入场的欢呼瞬间萎靡下去，议论声像是菜市场里砍价一样不绝于耳。
“唉～”小楠坐在真皮座椅上，栗色的头发在灯光里反射出宝石般梦幻光泽，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惋惜的表情阖上了眼帘。
“怎么了么？”赵财挥了挥手让大汉退下去，对着小楠问道，脸上挤出了一抹关切。
“我是在为您可惜啊。”雪白的小腿晃了晃，学院制式的深蓝色百褶裙也微微颤动。
“为什么这样说？”赵财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又亏了两千万啊。”小楠有些无奈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