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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匠魂!】

就这样,林亚从黑暗兄弟会的据点失踪,开始了他漫长的打铁生涯!

期间也了解到了金角平日里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偌大的铁匠铺里原本就只有金角大叔一人,他也是单身一个,并无子嗣。而且大叔虽然说话大嗓门,实际上却是一个很豪放很容易接触的人,这让林亚深深怀疑起了传闻。

至于这所谓的漫长,其实也并不是很长,但是对林亚来说却显得相当漫长!如果硬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简直是度日如年!

首先吧,他说要学打铁,金角大叔让他挑水。挑了水再去劈材,而且劈材的动作还很有讲究,必须一气呵成一斧头把材劈成两半!然后劈了材再去生火烧水……

结果一个月来,他权当锻炼体力了!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知道了怎么挑水防止腰部扭伤,怎么劈材防止手臂拉伤,怎么生火防止被烟熏到!可是这和打铁有半毛钱关系?如果不是林亚的实力从二级初期升到了二级中期,他都怀疑金角是不是在虐待他了!

如果还说有什么,那么就是看了金角大叔打了一个月的铁。

没错,就是打铁,纯属打铁!金角大叔一个月来,就一直对着一块铁,拿着把大锤子天天敲,夜夜敲,耐心地敲。敲得林亚都麻木了!而且那火炉边上的温度奇高,可以说林亚站在那里拉一次风箱,那就挥汗如注!

一开始,问金角大叔什么,他也不说。直到一个月过去之后,林亚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倪。

看着金角大叔锤子下烧红的金属锭,随着每一锤冒出火花。林亚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那块铁似乎变小了……

仔细一想,起初见到那块铁的时候起码有马车的车轮大小。如果天天看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仔细回想起来却发现,现在金角大叔锤子下的金属锭竟然已经只有装菜的盘子那般大小了!

原来这就是去除金属内部杂质的方法啊!

也正是从这天起,金角大叔把锤子下的金属锭交给了他,告诉他可以开始打铁了,但是挑水、劈材、烧火的事情还是要做!

因为感觉到金角大叔是为了自己好的缘故,林亚照做了。

只是当他学着金角大叔的步骤与动作去拉动风箱,去轮动锤子的时候,他突然发觉,一切是这么的自然,一切是那样的顺手!

这会对上金角大叔眼中的笑意时,林亚明白了。

当他再一次轮动大铁锤的时候,腰部的力量让他想到了自己挑水时锻炼出的技巧,能够让他顺着力防止腰部受到伤害,同时加大了挥动锤子的力。当锤子落在金属锭上发出“叮”的一声时,让他想到了每一次他挥动斧头将木材劈成两段的情景。他用力的方法尽管有些出入,但是防止锤子反震伤到自己的方法却也是一样!

看着那烧红的铁培,林亚笑了。就连烧火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掌握火候吗?

不过,这句话要是让金角大叔知道了,他就要笑而不语了。生活烧水这事,完全就是为了自己打铁之后能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的缘故!

当然,这事林亚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今后究竟有没有机会知道,那还要看命数!至于命数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笑而不语。

在一片白雾蒸腾的温泉里,一个巨大的身影和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其中。而这两个人当然就是金角大叔和林亚了。不过说是娇小,其实只是相对而言,毕竟林亚在经过一个月的锻炼之后,他的身姿比原来更加挺拔了些,加上他不错的样貌……

不过,打铁的坏处也是有的,皮肤黑了许多,手也磨出了老茧。

金角大叔坐在温泉里,手里端着杯老白酒,眯着眼睛一仰而尽。那红润的脸上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神色。

他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呻吟:“啊~!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打完铁,能够泡着温泉喝着老酒,然后再好好吃上一顿!能够酒足饭饱身体好,我还有什么奢求的?哈哈哈哈!”

林亚也是一脸惬意地靠在发热的石头上,不过他对于金角大叔所说的话却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他缓缓睁开眼,黑色眸子里不似任何时候那种随心随意的天真,而是一种被深深隐藏起来的深邃!

“金角大叔,你不想成为一名铸造大师吗?”

金角又拿起另外一个酒杯,一仰而尽,脸上带着一丝红润,豪放地说道:“铸造大师?那算什么!我当初可是想着要成为一个被誉为匠神的男人!!”

林亚等着金角的下文,而在一阵沉默之后,金角却有些落寞地说道:“不过,那也是曾经了。”

“为什么。那个宏伟的梦想,不是很好么?”林亚假装不在意似的偏过头,从边上拿起了一个白瓷酒杯,荡了荡却没有喝下去。

“嗯——你也认为那是一个宏伟的梦想吗?”

在透过白雾看到林亚点头之后,金角大叔缓缓地说道:“我确实曾经为了那个宏伟的梦想拼搏过,努力过。从收集每一块矿石,到收集各种各样打铁的技艺,努力了三十余载。不过——梦想都是会有保质期的吧!只有经历过现实的残酷之后,梦想才会被无情的击碎。”

果然是这样吗……

林亚也不禁感叹,许多人在经受挫折之后,认识到现实残酷之后,就会将此当做放弃梦想的理由。看来金角也不例外。

突然金角的语气一转:“不过,我最鄙视的就是将最初的梦想彻彻底底忘记的人!尽管在我想要重拾梦想的时候有心无力,尽管我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无法再成为匠神——,我也一直没有忘记过我的梦想!”

金角继续说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铸造师最重要的职责,不是打造出永世流传于世的佳作!而是将自己身为铸造师的一身技艺,永久地传承给后人!只有在精美技艺与辛勤的劳动下,才能创造出真正永久流传于世的神作!!”

林亚诧异地望着被白雾缭绕着的金角,心中的土壤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钻出。

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也就是说,自身实力影响着打铁的能力。金角的实力已经固定了,很难再有所提高,那么他所能熔炼的金属也就只能达到那个水准,无法提高。

说到这里,在水雾散去一些的瞬间,林亚看到了金角大叔脸上露出的憧憬,他说:“所以,匠神并不是真正让人追求的东西。如果仅仅追求这匠神这个境界,而不将自己一身所总结的经验传承下去,那么后人们就只能在同样的一个起跑线,距离匠神的道路永远都只会遥遥无期。”

那么——这就是金角大叔的回答吧!

林亚满意地喝了口杯中的酒,然后说道:“只有连同铸造师的灵魂一起追随着,才能追寻到真正的精髓吧?”

金角大叔眼中的精芒越来越盛,如打雷一般的小声随之而来:“灵魂,精髓。好!!没错!名为匠魂!我们追逐的不仅仅是成为匠神,还要将铸造师的意志——‘匠魂’永久传承下去!”

金角的心情可谓是汹涌澎湃,至于林亚——

“匠魂么……”林亚笑着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虽然他自己没有说,但是实际上,他的心中却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可能的话,他不仅要将匠魂的精神永久传承下去,同时他还要将铸造的技艺发扬光大!

接下来的日子里,由于林亚已经掌握了部分打铁的要诀,在金角的指点下更是进步飞快。无论是生火的功夫还是轮铁锤的手法还是掌握淬火的时机,都可以算的上熟门熟路!

努力自然是一方面因素,天赋所占的份额也绝对不小。不然林亚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达到铁匠的基本要求。

没错,这还只是铁匠的基本要求罢了!毕竟,你只会打个铁,那有什么用?你起码得会做个什么东西吧!

于是林亚又开始了时长三个月的苦修,当然林亚以防身为由,在金角的帮助下重新改良了十字弩,已经勉强达到了二级巅峰水准。不仅如此,金角还传授了林亚制作精钢弩箭的手法,那贯穿力比原来的铁弩箭绝对是提升了一个层次不止!

接着,在三个月的打铁交响曲中,他锻造出了几十把残次品短剑,就算是成品的短剑,那在金角的眼里也还是残次品!

面对林亚打出的残次品,金角的做法是直接融了,让林亚重打!对于这样的行为,并不是说金角就真的过于严厉了。而是说打铁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事情,不是说差不多就可以的!那是对铸造师精神的亵渎!

所以在金角严格的磨练下,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而那时是最不适合打铁的冬季。

火,是炙热的——

林亚敏锐地感知着火焰的温度,与外头飘下的白雪截然不同。他头上的汗水挥洒如注。

而他脸上专注的神情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此时的他不是一名铁匠,而是一名全神贯注状态百分百的音乐家!

突然,林亚踩动了脚下的风箱,火苗平缓地升起,随着林亚抬起的脚,火苗又随之落了回去。似乎他找到了属于他的感觉,那鼓动着的风箱奏起强力的节拍,充满希望!

而那灶中的火焰也随着有力的节拍在属于自己的舞台跳跃,在劲风中升腾,舞蹈!

待铁毡热至通红,林亚眼中精芒一闪,左手迅速将精钢夹至大铁毡上,右手的铁锤随着节拍一番上下,动作均匀平缓铁锤强而有力。一串钉铛声响,一阵汗雨飘下,那铁毡上的精钢居然在他的锤下按照他所想的形状缓缓改变着!

他不敢分心,一边专注于火焰,另一边却控制着铁钳不时转动,改变锤击的方位。突然间,林亚发现已经百炼成型的剑居然有将要融化的趋势!

不好!火太大了!

于是林亚连忙改变敲击手法,降低火的温度。然后在一阵挽救之下,迅速将成型的剑放入淬火池中,随着“吱啦”一声,一阵白烟倏然飘起,淬火完成。

林亚凝重地看着被火钳夹着的剑,颜色与金角打出的精钢是一样的,淡淡的黄色随着金属光泽映入林亚的眼帘。他充满血丝的眼睛仔细观察着手里的短刀。

色泽没有问题——

形状没有问题——

至于硬度……

林亚将短刀放回了铁毡上,重重敲了一锤子。随后面无表情的将短剑握在了手里。

随后林亚激动地跳了起来:“太好了!终于成功了!!精钢短刀完成了!咩哈哈哈哈!”

毕竟三个月来,他打出的废铁已经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了。如果再打下去,恐怕林亚没疯也傻了。现在终于打出了令人满意的兵器,他这样激动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林亚处理好了一切后,连脸都没有抹一个,甚至他还光着膀子就随便靠了个墙角睡了过去。因为他太累了,连续不断敲了两天一夜铁,他早已经精疲力竭。

金角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学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实际上,他早已经在那天一同泡澡的时候就把林亚当成了自己的传人,自己唯一的弟子!!现在看来,这个弟子的天份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也许在不久的将来真的能将铸造师这一职业发扬光大。

但是,金角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又缓缓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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