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过后，方君兮送艾律回去休息。
途中，方君兮问道，“你不喜欢他？”
艾律默了默，才点了点头，“嗯，但是却无法拒绝这门婚事。”
“可以拒绝，只要你想。”
艾律停下脚步，看向方君兮的黑眸，那眸子在这漆黑的夜里，反照着灯笼的光，让她恍若看见了希望般，渐渐谋生了拒婚的念头。
虽然这念头会让她老爹打断她的腿儿……
“人这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若不能活得潇洒自在，岂不白白走一遭。”
就如她的前世，活了二十多年，却只知道执行命令，完成任务，生生浪费了那无忧童年与美好青春的大好时光。
现在想来，委实觉得可惜。
不过好在老天多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识得师父与干爹，练得武力，习得武功，不用看他人脸色眼色，过得自在快活。
艾律听了此话，不由垂眸思索，须臾，才抬起眸子看向方君兮，“或许，你说得对。”
或许，她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方君兮返回正厅，艾奶奶等几人正坐着说说笑笑等着天亮，瞧见她回来了，连忙将她唤去身旁坐在。
几人聊到深夜，不自觉地便静了下来，想来应是发困了，都没精力说话。
方君兮见此，倒是安静地打起了坐，似醒非醒，似梦非梦，猛地惊醒，只闻鸡鸣三声。
除夕过了，新年来了。
方君兮的脸色在她一身红衣的衬托下，也泛着白。
“小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景悠凌见方君兮坐着未动，看着她泛白的脸色，不由皱起了眉，开口问道。
他这一问，艾奶奶同艾文倾齐齐看向方君兮。
方君兮回过神来，依旧一片淡然地走去景悠凌身旁，面向艾奶奶，“我没事，只是有些疲了。”
众人松了口气，艾奶奶道，“待会儿用了早饭，便回房休息休息吧！”
“嗯。”
艾文倾与景悠凌见方君兮没事，艾律也来了厅中，便开始跟艾奶奶奉上新年茶，说上拜年语，那一句句祝福，听得艾奶奶眉开眼笑，久久合不拢嘴。
“好好好！”艾奶奶看向方君兮，“小兮啊，祖祖今年最高兴的事就是能与你一同过年，所以，祖祖希望在未来的时间里。也能看见你。”
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块墨色令牌，“祖祖知道，过不了几日，你便会跟着小律回海内，祖祖便将这通行令牌给你，只望你想祖祖时，随时都能回来。”
方君兮上前，接过令牌，自觉那手心大的令牌重若千斤。
“祖祖，我也刚回来，您就没什么礼物给我吗？”艾文倾嘟着嘴，瞥着方君兮手里的令牌，“就算没有那个令牌那么贵重，可好歹也给我一样啊，再怎么说，我也是您亲孙孙啊！”
方君兮敛着的眸子微微一闪，握着令牌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景悠凌见着，眉心微微一动，“祖祖从来未偏心过，你就不能等一等。”
艾文倾撇了撇嘴，没说话。
艾奶奶翻了艾文倾一眼，“还是悠凌懂祖祖，你这小丫头，就不该放你出去！”
言罢，便见一小厮端着托盘走进厅中，托盘里放着三个大小不一的木盒子。
“这三个你们看着拿。”
艾奶奶话音未落，艾文倾嗖地跑去托盘前，选了个最大的木盒子。
艾律，景悠凌见状，齐齐摇头。
果然，艾文倾一打开，便耷拉下了脸，“祖祖，就这么一根木簪子？”
“这就是你贪心的后果！”
艾文倾闻言，皱起了眉，因为她看见艾律跟景悠凌的小盒子里都装的一块小玉饰，那玉饰做工精致绝伦，别提有多漂亮。
“你也别这么一副踩了屎的表情，这跟木簪子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本是打算在你成人之日给你的，谁知道你那日不回来，只有当做新年礼物了。”艾奶奶说道。
艾文倾瘪着嘴，终是无言收下了木簪子。
“好了，你们回房去洗漱洗漱，过来吃早饭。”
房门打开，眼前一片美景，只见小雪飘飘，屋外银妆素裹，今年的第一场雪就在这年初下来了。
方君兮的脸色也随之白了下来，“祖祖，我回去休息了，早饭便不吃了。”
“小兮，你可是有不舒服？”艾奶奶皱眉问道。
“有些疲倦。”
“那好吧，我叫人给你温着饭，你休息好了便差人端去，莫要饿坏了自己。”
方君兮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
“不用。”
方君兮拒绝了景悠凌，独自离开了此处。
众人看着那行在雪中的身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担忧于心。
方君兮离开后，快步而行，两旁铺着的白雪让她愈渐心慌，脑海中反复出现那梦里浸满鲜血的雪地，还有那倒在雪地里的身影。
“小白，麒麟。”
她发慌的心让她在半路停了下来，急不可耐地将小白喊了出来。
“怎么了丫头？”
方君兮看了眼四周，眉头不由深皱，“火麒麟呢？”
小白耸肩轻笑，“谁知道呢，八成上哪玩去了。”
“说实话。”
“我真不知道。”
方君兮盯着小白须臾，见他神色没有异常，才收回视线，二话未说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隔绝两人视线，小白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
元庆800年第一天，海内大陆早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它们的初雪足足早了海外十三天。
就在这天，暮国南境关口外十里处，''暮''字红旗倒塌在猩红雪地上，周遭尸横遍野，放眼望去，竟没一个完整的！
大雪依旧未停，风啸依旧未止，伴着轰隆声吹向暮国南境。
不稍片刻，猩红的雪地上，一行行排列有序的硕大脚印直直通向关口。
“报！”
主帐中，正在商讨对策的几名大将听着账外喊报声，纷纷皱起了眉。
“进来。”陆将军本就紧皱的眉头如今更是成个一条沟壑。
“禀报主将，南蛮率军来袭，已行至十里外。”
“什么！”众人震惊不已。
“上一战我们败得一塌糊涂，如今刚停，将士们还未恢复元气，他这又来！”
“就是，也不知那些蛮子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妖兽齐齐听令攻打我们。”
陆将军抬了抬手，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眼角落里默默坐着的人和他身边的火麒麟，“传令下去，击鼓备战，死守关口。”
“是。”
对于陆将军这个命令，没有人出言反对，包括在上一场大战中逞能的。
只因那十里外还躺着他们的战友，包括他们暮国的王爷，暮华。
若不是那火麒麟及时出现，这边关只怕早已被那些蛮子突破！
“殿下，您伤势不轻，还是在帐内休息吧。”
陆将军见暮翊准备跟着，便停下脚步说道。
暮翊轻笑一声，“不过伤了手臂，腿还能走，陆将军不必管我，我只在旁看着，瞅着情势，决定是留是走，免得蛮子进来了，我还在呼呼大睡。”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