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款款地扭动着纤纤腰肢,抚摸一下自己穿着大红喜服的翘臀踌躇满志地昂起头颅。这四十日她每日都去春香楼,偷偷地跟着一资深青楼女研习房中术,等的就是这一日。她始终认为,她的才气美貌远胜于尉迟鹤,尉迟鹤唯独运气好过她。
另一包鹤顶红,她花高价买来的,等机会投入尉迟鹤饮用的茶水中。尉迟鹤一死,燕云石看见如花似玉又用房中术改变过的女人躺在眼前,哪个男人会不动心?近一步生米煮成熟饭……春香楼的资深女子这么对她说的。
就在尉迟锦不知天高地厚地发着皇后梦的时候,独孤离领着一队宫女,医女后面跟着搬重物的杂役们缓缓地走来这一处华丽楼阁。
尉迟锦连忙躲到桦木衣橱里面,她纳闷独孤离这个小神棍跑来作啥。独孤离木底鞋跟踩在殿堂中石铺木的地面上沉重有威严,她因为长公主吩咐要来安放一些风俗礼仪当中的饿莲子,百合,等物在寝殿中。此外,她也仔细地勘察一番寝殿当中格局,有无死角会对新婚夫妇造成不利的磁场渊源。
独孤离走到三面都是叠放寝衣的柜橱前方,有个衣橱门的缝隙内多出一角大红色布料,她停下了脚步转身走下楼梯去了。
你们个位先把吉物收好了,在这会馆另行准备寝室给皇后娘娘和皇上吧。”独孤离把会馆的头目和宫女侯府家丁唤到一边低声地吩咐着。
会馆的杂役头目对这突然的决定感到错愕,又不敢反驳,谁让这个少女是长公主派来的。
独孤离拆差遣宫女和杂役们去整理今晚尉迟鹤和燕云石的新房去了,好在太子当初也还预备了一处邻近水榭的殿堂预备着的,大家收拾起来也还有头绪。一个时辰内,独孤离就作在寝阁外的一个不大起眼的亭子里面,捏诀做法。
独孤离这些日子中,除了研习母亲独孤敏华临别时候留给自己的几本堪舆要典,还从大祭司外祖母那里得到了一些西域独门术数的技巧。
其中包括“笼中术”,上次在五台山遇到施用“笼中术”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离别多年的母亲独孤敏华。
这次甘愿跟随去往千里以外的燕国担当尉迟鹤的占卜师,也是想借机施展自己所学。更重要的是外祖母嘱咐她定要找到母亲。
独孤离打坐的亭子虽说不起眼,却是尉迟锦藏匿的二楼,眺首相望不过两丈的距离。
她在进入西城侯府邸的那日,看见尉迟锦的第一眼她就断定,此人妒火滔天对尉迟鹤万般不利。她早就从候府的浣衣房收集了她的毛发留存,只待今日一用。
现在,虽然不是做法最恰当的子时。以前推算过尉迟锦的八字,重量不足三量,阴气极其旺盛。现在选在这偏阴的亭子中正是施展“拘魂术”窥视尉迟锦内心的时候。独孤离烧化了尉迟锦的头发混合着槐花蕊和泥土,用弹弓很准地打入尉迟锦藏匿的房间去。
接近傍晚时候,燕帝和皇后回返来这华丽的会馆中,几个急躁的内侍没等杂役们回禀换了寝殿的事,他们上去楼阁内发现了被大群马蜂围绕着狼狈又丑陋的尉迟锦。
她穿着和新皇后一样的大红色凤服,她对自己的狼狈浑然不觉。她凤服的蟠扣松开着,露出雪白的寝衣上面布满黄色的脓水。
发觉众人看她甚是惊诧,她呜咽着哭了。她不知道为何,她就看见了马蜂疯狂地飞来蛰她,她把原本的寝衣抓的周身的鲜血和着黄脓水染过了,干脆就把自己撒了虫毒的衣柜中的寝衣换着穿上了。她努力地张嘴说话,愣是吐不出来话。
太子金岱曦亲自审问尉迟锦,尉迟锦秀手挥毫表达她的话:“我觉得我是这京师金城的才貌双全的贵女,为何我比不上尉迟鹤?我也想要成为皇后,我绝对不会比尉迟鹤差的。”
金岱曦鄙夷地说:“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你和你母亲都是贪得无厌又冥顽不灵之人。天下人皆知燕国新皇后早在十二年前就指定的事情,你和你母亲这等不自量力,你这些话就是你意图取代皇后却自作孽不可活的下场。”
金岱曦踱了一个方步吩咐在场的人:“此事不可让燕皇陛下和皇后知道,会影响到大婚的心情,将此等渣女送入天牢。”
夜晚的华丽会馆
金国皇室的庖厨和侍酒师们一直忙碌个不停,皇宫派遣的宫娥们穿梭在重臣和贵夫人们的座位之间服侍着。各国舞姬名伶各就各位,卖力地在水榭中的花厅里表演杂剧和舞蹈,熏染着观赏的男女们醉态百出。
他们金国男女本来就擅长饮酒,这次燕国皇上亲自带来的燕国酿酒师,各个年轻英俊,还会因为他们部落的习俗把美酒斟满给在坐的宾客。
燕云石与尉迟鹤并排坐在上首的扶桑锦榻上,金岱曦也是握着和淑娴的手并排坐在下首。尉迟鹤扫一眼和淑娴,她分明不是很美丽的那种人,但于金岱曦一定是彼此等待的那个最合适的人。
“燕国的男子就是长的英俊啊,可以擅长骑射的同时又会酿造美酒,你看我们金国的贵妇人们意犹未尽呢!”
尉迟鹤脱口而出:“那这些美男计又是唱给谁啊?”燕云石忍俊不禁:“当然是为了徒生个热闹,金国把各国最美的舞姬都送到这里来了,朕当然也是要有备而来啊!不然朕的五百铁骑恐怕都会醉垮在金国这些尤物舞姬的眼前,哈哈哈!”
说完,他带着醉意用力地搂着尉迟鹤的腰。金岱曦也是搂住了和淑娴无限缱卷地注视着。
在这华丽夜色中,璀璨灯火装饰下的会馆中,男女们在杯簧交错之下酒不醉人,人自醉。用这一夜的璀璨气氛让金国的这帮子重臣们尽兴而归,往后他们就不会在背地里议论燕国皇帝只会依附着他母亲的故国大金。
待那些朝臣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尉迟鹤卸下沉重的凤冠简单用一把金簪插入蓬松的凌云发髻。燕国传统的广袖长袍喜服已经换成一件石榴红的百折纱裙,外罩同色蚕丝包红棉的比甲。
她的妆容是自己一手包办的,来自现代的她有次出任务去参加选美大赛,跟着千百个姿色上乘的美女接受国家一级造型师的培训。
闲暇时刻,也有把现代的粉底和这古代的香粉作过一番对比。尉迟鹤舍弃“泪妆,”“额黄”,化了个干净细致的妆
这燕云石带来的“燕脂”一个整套中包含的铅粉的定状效果同步现代的粉底液,天然的粟米香粉当作蜜粉用。
这两日燕云石一有空就端详她的脸,她当然也明白这点。不然,参加宫宴面对众多探询的目光,能够淡定自在到此刻的仍然是因为现代灵魂的关系。
“皇后怎么还不出来呢?”燕云石也进来换装,顺带观看她是否在补妆。他记得纳妃那一夜,夏玲珑两个时辰就入内室令宫女化妆补妆数次。明黄锦缎靴的长腿才迈入门槛,只见一女子优雅地端坐在几上,纤手握着梳子梳着如瀑的余发。明目皓齿不卑不亢的神色不沾染这个世俗当中的半点媚惑,难怪世人称她又呆又傻。但这是他最需要的,正如撒入这殿堂内的月光一样,看着就会让他心中安然片刻。
“皇上表哥,我,臣妾即可就来。”尉迟鹤说着就起身款款走到门口,被燕云石拦腰抱起大步走到纱帐重重的中央。
“去,酒气冲天的,等一会漱口在坐到这里吧!”尉迟鹤轻声嗔怪着,眸子还是难得的柔情似水瞟着燕云石,起身亲自为他换了一件雪白绣银龙的常服窄袖袍子,手牵着他的大手重新出现在金岱曦他们的面前。
“啊呀,这么快就要妇唱夫随了!”赫连柔嬉笑这调侃二人,他穿着很应景的玄色底子粉红团花轻纺绸袍。
扫视一眼这里就剩下他们五个人了,尉迟鹤才放胆回话:“好歹这里也是臣妾的娘家,当然是臣妾要主动照顾好皇上了。”
和淑娴也接话调侃赫连柔:“柔公子此番应该和那色亚娃公主相看的差不多了吧?”
“若是那色亚娃公主愿意,本殿愿意召来清真寺的大阿訇隆重牵线,把赫连公子的美事促成。”金岱曦剑眉微扬试探地问道。
“她有个疯癫的哥哥需要她在金国悉心地照料,此时去提亲恐怕不妥当。”赫连柔很快就回话。
尉迟鹤象征性地举杯,并没有饮酒。她因为是喝酒猝死才穿越来的,看到酒她就怕。其他人轻松寒暄着微熏的情形下散了,宫女内侍才敢走过来预备醒酒和漱口的汤水和茶水。
两人此刻不愿意被打扰,挥退了侍侯的人。尉迟鹤想试探一下自己的轻功如何了,就让燕云石拽他上房。燕云石以为她这么快就喝醉了,就也想趁此刻跟着疯一回。他欲要抱她施展轻功,谁知她跑开三丈远的地方,再飞步向前足尖点地红衣飘扬的瞬间就站上了屋顶的屋脊。他凤眸含笑望着她的倩影,一个回旋就上了屋脊和她站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