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沉思过后,阿迪力点头应命说:“属下遵命,只是,皇后娘娘现在属下新置办的庄园里,不愿意回宫,属下也劝不住只好请柔公子暂且保护着。”
燕云石敛眸一笑不语,阿迪力只好领命即可往东去黑山大岭。
永宁宫内,召唤不出来东哲的夏玲珑无聊到逼问内侍心腹:“说,那个女人什么情况?”
“回天女娘娘的话,她门口的宫奴说,她穿着男人衣服出宫去了。”内侍尖细的嗓音回答她。
细小丹凤眼微眯,沉声吩咐宫女:“把本宫的白袍拿来,本宫要去见皇上。”
宫女拿来一件雪白蚕丝浮绣牡丹的贵妃长袍,为她穿好,仔细地梳好双刀髻插上双翅衔紫珠凤钗。她命厨房装好了她做的点心,手带着食盒坐上步撵到了御书房门口,挥退随行的宫娥款款地步入里面。
“陛下,臣妾路过给您捎带了点心,就请赏个薄面吧!”双目含情凝视着高大穿龙袍的身影,小心地说着话。
“哦,你来了,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赏薄面,你和朕需要这么客气么?”燕云石淡淡地笑看她一眼,继续翻看奏章。
夏玲珑把娇小的身躯慢慢地挪着到了书案旁,燕云石剑眉微微一拧说:“玲珑,你来朕这里有何要紧事物么?你怎么也喜欢穿白色衣服了?”合上奏章有一点的警觉又要表现的自在地,起身迎向她。
“臣妾这是看见皇后娘娘喜欢白色衣服,作为底下的妃子只有因为皇后娘娘的喜欢而喜欢,不是么陛下?”夏玲珑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讨好过别的女人,今天是想再次讨得亲近他的机会罢了。
两人近在咫尺,心早已相隔遥远。她在幼年的时候是父王的掌上明珠,这个世间甚少,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在她行完了成人礼的十五岁,她就已经锁定未来的夫婿目标为燕国的储君燕云石。
经过一年的周密安排她带着部落男女五千人被收留在燕京,又经过一年的策划,她屡屡现身在他牧马的湖边洗澡,待他对她产生了念想,她就设计了一场狼窝舍身救他的伎俩。
燕云石被她眸光含水的凝视看的心里发慌,他无法把这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和谋害她母后的人想在一起。他们曾经那么好,那么地恩爱。
她年长他一岁,心思玲珑剔透,行事作风也大胆犀利。光凭这些就足够让他的所有后宫女人们黯然失色,加上她举手投足之间的韵味,简直没有辜负“天女下凡”的传说。
但在母后弥留之际直说,夏玲珑和她的夏氏一族都不能够留在燕国。也许母后的判断没有错,可他宁愿把夏氏一族铲除干净了,也要独留下玲珑,毕竟她舍身救过他一命。
就这么彼此都不说话,夏玲珑见他对她有了疏离感,此刻没有把握说什么,她只好走开。
“臣妾告退了,陛下。”夏玲珑傲娇的心内五味翻沉,他竟然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走出御书房,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永宁宫。她一个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她从来没有这么彻底丧气过。寝殿里面精心布置的奢靡锦塌,熏香阁内纱帐环绕的大床,她妖媚的脸上笼罩着浓重的阴鸷。伺候她的宫女悄悄地挪步往门口走去,被她呵斥住唤回来。
“本宫问你,本宫的容貌和皇后相比之下如何?”夏玲珑神经质地,脚踩住宫女的宫装长袍的下摆逼问着。
宫女被绊倒了连忙说:“皇,皇后只是年轻,而娘娘您风华绝代,无人能比。”
“是真的么?本宫用心地执掌后宫的内务,都是为了能让他对本宫死心塌地。”夏玲珑凑近宫女的身体,那宫女瑟缩发抖着使得她厌烦地推开去,坐到锦塌上去。
她命宫女放下一道密植珠帘,上面有她实施的“隔音术”。后宫是她原本轻松驾驭的战场,习惯性地,她脱下端庄的长袍,换上唐装样式的露肩的纱衣。
宫女为她识趣地上前揉捏脚背,伺候她很久熟知她主子的嗜好,知道此刻她需要那个酷似皇上的东哲。就试探地问道:“娘娘,那他,怎的此刻不回来?”
宫女所说的,让夏玲珑脸上嘲讽鄙夷之色漫溢。
“想他了么?哼,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话是燕子湖的第一老鸨金妈说的。此刻,这竖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找年轻新鲜的女人去了,看他的功力并没有提高的样子。可本宫这身子里的毒可怎么来解开啊?小…梅。”夏玲珑身上的慢性毒药毒性发作了,浑身困乏的歪倒在塌,就连吐字都不清楚了。
这个叫做小梅的宫女如此这般地附耳对夏玲珑一说,夏玲珑便眉开眼笑了。
燕子湖畔的庄园
在赫连柔的建议下,色亚娃公主给哥哥的庄园取名为“塔木德庄园”。在庄园里面依靠半山的地方,修了酒窖,外面开辟几母葡萄田,把这里布置的和故国土可曼国一个味道。
在这个下午,燕云石微服造访了这里。他看着尉迟鹤满脸都是宠溺,看见她擎住酒樽要狂饮,他抓住她的手把酒樽放下。新婚抵达燕国不过三天,他就让她受到惊吓,虽然她的胆大和天真无邪让他稍稍放松些。金国皇舅在太和殿内严肃的叮咛,犹如金钟敲响在他的头顶。心中一句话给自己:“守护她,不离开。”
“你就这么放任她,她背叛了你的感情啊,你不把她送入冷宫么?不是犯了错的嫔妃都是要关到冷宫么?”尉迟鹤还是找来一个酒樽,大大咧咧地在他身旁喝起来,说的话渐渐刁钻了些。反正她穿着男人衣服的,动作难看些无碍。
“你又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他平和地说,停顿片刻又淡淡地说:“燕国没有冷宫,这是母后在的时候就把冷宫拆除了,她说惩罚一个女人不要把心交给她就好,没有必要让人待在那般污浊的地方。”
“可我把心交给了你,你容忍她暗中伤害我。”尉迟鹤虽然有些酸楚,倔强地连着喝了两杯酒掩饰住了这点,实在也是为了这个身子的自尊心着想。
来自现代的她的爱情观是非常讨厌,这种有了新人还要和旧爱纠缠不清楚的人。自那次去云州他在悬崖边吻了她,她就有些喜欢他。她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不允许再有人从中掺和,这是她在现代的恋爱原则。
穿越了是无奈的,可她有责任也没有选择地,必须要为这个身子获得应有的尊严。
他还是那么一双无辜的俊眸坐在廊檐下的圈椅中安详地注视着她,半天才吐出一句说:“她的事情,你给朕一些时日,必要时候会惩罚她禁足。或者放她出宫改嫁他人。”
“但她间接地滥杀无辜,迫害少女的贞操,像丽君这样的姑娘就是她专门为了给巫师提高功力物色的。夺取了贞操把人转卖青楼,好好的姑娘就这样被她的黑手给毁了。如果,夏贵妃的妹妹被这样了,你怎么做,她又怎么做?”尉迟鹤一喝酒语气更加伶牙俐齿。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激烈地谈话,全被不远处坐着的美丽女子丽君听了去,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庄园的大门去。因为色亚娃和赫连柔都临时有事情上街去了,只有尉迟鹤眼尖,发现她跑,赶紧撒开脚步追了出去,燕云石也只好跟了出去。
燕子湖畔低处的款冬花墨绿一片遮住了丽君粉红色衫裙的半身,她还穿着青楼里面的衣服,她哭的没有声音。她茫然也绝望,脑袋一片空白只是站着。
追来的尉迟鹤看见她没事,送了一口气。心里只怪自己只顾着说自己的事,说的那么直白,当事人就在不远处。
“丽君,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尉迟鹤难过内疚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你不是皇上对吧?一国之君不会如此下作。”丽君美眸直视手指着燕云石,难以掩饰心中的羞涩和愤怒。
“你,你夺取了我们六个人的贞操,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丽君手指着燕云石,被他寡淡无视于她的德行给激怒了,说的决绝,她人也走进墨绿的款冬花丛黯然就要跳下去这燕子湖中了了自己。
“这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啊?”燕云石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都是夏玲珑搞的鬼。”尉迟鹤愤怒地看了一眼他,没有继续理会他。
走过去有力的抱住了丽君,丽君大概认为她和他是一伙的人狠狠地推开了她。
同样是少女,尉迟鹤怎么能够忍心丽君此刻的惊恐,还因为倔强的个性进退茫然。
“丽君姑娘,你听我说,我们去庄园说话好么?这里人多,万一你身遭不测,我良心上说不过去的。”尉迟鹤考虑到燕云石是微服,此时也不方便说话过多,免得有心人听到。
丽君虽然倔强,至少还是对尉迟鹤有一定的信任。她想了想说:“我想回我家看看,这些天我爹娘一定以为我进宫过上了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