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追忆之情，沧海月明
轧凡突然昏了过去，让玉滢手足无措，一头雾水，跑去拉住姽婳衣袖下的玉手，道：“妈妈，小凡哥哥这是怎么啦？”姽婳随着玉滢几步走到轧凡身旁，将其轻轻抱在怀里，用手缓缓揉着他的太阳穴。轧凡只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头上传来，心里顿时舒畅万分，不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毕竟眼前还有正事，看轧凡醒了过来，冥王、尹风便也收了调侃之意，倒是轧凡自己，看到姽婳身旁猫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玉滢时，脸倒是又热了起来。
“滢儿，你要面对的契约神是血金帝凰，她也许并不像你小凡哥哥刚才遇到的龙神那般苛刻，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我相信，她带给你的考验同样会充满挑战。希望，你能用你最最善良真诚的心，去打动她。加油，我的女儿！”出乎轧凡意料，此刻的玉滢没有其他的言语，只是坚定地点点头，琉璃眼上上下两对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两只蝴蝶一般灵巧，真好看。
她被尹风掌心推出的一股力送上了平台，然而，就在她双脚挨到平台边缘的那一刹那，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
在尹玉滢的眼里，此刻的平台没有了边界，她脚下所踩的则是茫茫无际的一片青草地，如绿色的地毯在脚下铺展开来，其间，还点缀着无数细碎的野花，粉黄蓝紫，团团簇簇地聚在一起，像漫天的繁星印在了寂寞的大地之上，伴着微风，轻轻舞蹈，自由摇曳。
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在空气中，甜腻至极但却并不令人排斥，反而很享受这种馥郁绮丽之香。离玉滢不远处，是一架木质的花秋千，其上装饰满了玫瑰和茉莉。其实，这种场景给尹玉滢带来的感觉很熟悉，很像置身于神界的花海，但又有些不同。
秋千上坐着一位女子，一头金发高束在脑后，面容姣好，红瞳冷眉，左眼左下一只暗金凤凰正振翅欲翔。这暗纹浮动，勾勒其形态的每一条金丝都跟着轻摇。一身衣着华丽，红金相交，上衣前后较短，仅及其小腹，两侧却长长无力地拖到了地上，下裙则极短。
她两条白皙的长腿微弯，赤裸的双脚脚前掌点地，推着秋千前后摇摆。两只袖子喇叭花般开口，女子的两只藕臂从其间伸出，两只玉手轻搭在秋千的两条花绳上。
“这便是血金帝凰吗？”玉滢心想，“看上去真是与小凡哥哥的穹皇龙神大有不同。”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凄美华丽的词调从女子的口中唱出，令人心疼。玉滢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楞楞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女子。
“小丫头，你过来吧。”女子朝玉滢招了招手，玉滢听着她美丽的嗓音，一下便戒心全无，“得得”的朝帝凰跑了过去。帝凰也甚是新奇，朝她道：“小丫头，你为什么不害怕呢？难道你就不怕我像龙神对你小凡哥哥那样考验你？”
“不怕呀，因为我觉得你好漂亮！漂亮姐姐，我妈妈也很漂亮，但你俩不太一样。”玉滢笑嘻嘻地说着，声音如银铃一般好听。“哦？哪里不一样了。”帝凰见这小女孩可爱，便继续逗她。
“啊～我妈妈呢，是妈妈的美，你呢，是漂亮姐姐的美！”玉滢“咯咯”地笑着，全然不知台下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姽婳已是满脸黑线。
听到玉滢夸自己，帝凰心里倒也暖暖的，说道：“很久了，久到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没有人和我说过话，没有人在我的面前笑过，没有人夸过我的模样。小丫头，你听漂亮姐姐讲一讲姐姐的故事好不好？”
玉滢点点头，望着帝凰，心想：“为什么漂亮姐姐不提契约的事呢？”。帝凰起身，将玉滢抱到了秋千上，自己绕到玉滢的背后，轻轻推着她。“从前，也有一个人，像你一样夸过姐姐漂亮。契约的事，你倒也不用急”她开口说道，双眼无神，不知正看向什么地方。
“丫头，你知不知道神和仙的区别在哪里？”她像是在问玉滢，语气充满悲哀之气，更像是在问自己，见玉滢摇摇头，她也无奈的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道，“你这么小，自然也不会知道。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有着轮回不灭的躯壳和天赋的神邸、神位，每一位重生的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各自通过后天努力得到的能力不同，但却都有着天定的命运。
而仙则不同。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位仙都是从一位普普通通的契约者凭着自己的努力，一门一门，一宗一宗不断通过修炼提升自己的契约之力，同时，相应的延长自己的寿命。”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契约神又与神不同，不能轮回，一念永生。当我已在这世间存活了上亿年之久时，我却遇到了一个人，他叫宇文江。宇文江只是一介凡人，可我却喜欢上了他，深深地，不能自拔。”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听着让忍不住心疼。“当时，主神他们都劝我说就算他不断修炼能活成百上千岁，可终有一天，他依旧会先我一步离去。当时，我真是太傻太傻，只是一味的坚持着，以为我们的爱情可以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再不济，我便随他一起长眠。”
“他真的很努力的修炼，不分昼夜，只为延长哪怕只有一丁半点的寿命。我过起了凡人的生活，为他洗衣做饭，助他破关，为他找更好的万年空乾猴作为契约兽来提升他的属性能力。当他成为了第九宗的契约者，位列仙庭九长老之首，他向世界宣布我们的爱情，却遭到了无情的抵抗。”
“仙庭的人简直不可理喻，他们居然想把我生磨碎分给服下来增进修为！”帝凰不再摇秋千，走到玉滢的面前，左手按在胸口，华美的妆容看上去是那么悲怆。天阴了起来，瞬间，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怒吼，暴雨毫不留情的打在玉滢和帝凰的头上，脸上，身上，再落到地面。草地一片泥泞，野花欺凌散落。
“我真想直接掀了整个仙庭，我堂堂血金帝凰，一代契约神，岂是他们那群凡夫俗子所能染指的！可是，当时我已怀有身孕，宇文江他不让，不让我再出手。他不愿那帮庸人伤我，还硬叫我发毒誓日后不会伤他们一分一毫。”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穿铠甲。他身披空乾甲，手执空乾双板斧，挡在我身前。我多么想再看他一眼，就一眼，一眼就好。我身中数箭，主神将我救回了神界，姽婳帮我疗伤，而我却已是生无可恋。”
“孩子没了，他也没了，我向冥王追问他的下落，他却告诉我有缘终会再相见。如今千年已过，这缘分，我还是没能再遇到。”天渐渐转晴，又变回了刚才的模样，微风再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帝凰不住地唱着，金色的眼泪从她美艳的红瞳中流出。玉滢虽不明白她究竟讲了些什么，却不由得为之动容，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盈满，跌落而湿前襟。
“小丫头，不要哭，答应姐姐一件事，好吗？”帝凰蹲在玉滢的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下她脸上的泪珠，也不禁心中感慨：“这眼睛长得可真好看。”
玉滢点点头，眨巴眨巴沾泪的睫毛，道：“漂亮姐姐要滢儿做什么，滢儿都答应你。”帝凰捏了捏她的脸，嘴角有了一丝弧度，说道：“滢儿要好好努力，这样就能早日再见到漂亮姐姐。你我再度相见之日，你能否告诉姐姐，情，究竟为何物？”玉滢点头。
帝凰接着说道：“姐姐本是无情之人，遇到宇文江之前的日子好像白驹过隙，匆匆流走。失去他之后的千载，却度日如年。现在，遇到你，算是又有了一个新的盼头。姐姐能带给你的属性，是太阳，其他细碎的技能，就让冥王他来告诉你吧。”
她朝着太阳的方向挥了挥手，顺便隔空摘了些云雾叠成丝帕，用自己脸上未干的金色眼泪在其上写了契约。把丝帕轻轻搭在玉滢的右耳上，仔细整理了一下它的边角。
然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亲了亲玉滢的脑门，灿烂一笑，如春日暖阳。
“滢儿，漂亮姐姐等着你的答案！”慢慢的，帝凰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最后钻到了那块丝帕中。丝帕瞬间消失，变成了一只凤凰耳坠，挂在玉滢的右耳垂上。
同时，一只暗金色的血金凤凰暗纹浮上了玉滢右侧的脖颈，和帝凰脸上的一模一样。
“漂亮姐姐，你去哪里了？漂亮姐姐？你，去哪里了……”玉滢柔弱的声音回响在空空的场景里，却再也无人回应。
随着帝凰消失不见，整个草地，天空，花秋千都不见了踪影。此时此刻的玉滢，又站在了神之门的平台上。
台下，姽婳仍望着刚才帝凰所在的地方出神。帝凰算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却为情所困，为情所苦，为情所伤，她又如何不心痛？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有些东西，远不如就此忘记的好……”冥王道，深深的叹息几许。
“该放的东西，她非要紧握。本不给碰的东西，她，又何苦为此一伤再伤……”尹风语气沉重，众人皆陷入了悲凉的气氛之中，包括两个孩子，皆久久不能自拔……
————————————————————————————————————————————————————————————————————————————（我是一条华丽的分割线）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小魔女哦～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江城觞》哦～谢谢啦～（≧?≦）～虽然我的时间真的太紧张，但是我还是会继续坚持下去的。可能相应的剧情推进会比较缓慢，小魔女的假期已经完了，我每周只回一次家，所以现在又要开始每周一更了。真的是希望大家能够多多理解，同时收藏我的作品！*\(^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