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晚雾从地底慢慢地蒸腾上来,将树木、岩石、河流都淹没在一片浓重的白色中。透过浓雾,依稀可以看到十个人盘腿坐在山脚下的那块空地上,怒目相向。
又是韩宝驹第一个沉不住气,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老子一向明人不放暗屁。再说了,俺放屁的声音哪有如此秀气!”他忽然面露顽皮之色:“俺放屁的声音,打一首歌曲名,是什么?”
郭靖不屑一顾:“这也太简单了,当然是古巨基的《好想好想》。”
柯镇恶奇了一声:“咦?有道理啊,我还以为是动力火车的《当》呢!”
陈玄风大不耐烦:“柯瞎子,休要转移话题,我看你就很可疑!”
柯镇恶不服:“为什么盯上我?我放屁一向臭得很,只要我一放屁,方圆五里之内绝对人兽绝迹,草木凋萎。若是方才的屁真是我放的,哼哼,你们黑白双煞此刻焉有命在?”
陈玄风面露欣慰之色,道:“这才是好同志!柯同志,你没有辜负组织上的信任,一会让超风再抽你两鞭子,以资鼓励。”然后面色一变:“但是你们更不应该怀疑我们夫妇,我二人自从修习了《九阴真经》,在放屁这件事情上,已经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想放时,随时可以来他个连珠炮;不想放时,吃大把的巴豆都休想泻我一丝真气。”
郭靖艳羡不已,连称陈玄风为“偶像”,并问他是否做爱时也能这般收放自如。陈玄风面色一沉,道:“此事无可奉告!对了,小兄弟,你对刚才的‘放屁事件’有何高见?”
郭靖道:“我乃童子之身。众所周知,童子屁非但不臭,并且闻到者可以大补,滋阴壮阳,活气养血,多闻几次绝对可以达到幸福夫妻生活的目的。所以……”说到这里他忽然唱起歌来:“……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不让你的脸梦里相对,爱的潮水已经退,我的真屁不再随便给。”
张阿生听到之后羡慕不已,连声道:“靖儿,你为何不早说呢!求求你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多放几个给为师闻一闻吧!好不好?我可以将我的绝学《葵花宝典》传授与你……”
这时朱聪说话了:“陈玄风同学,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跟你说,我放屁绝对不是这种声音的。我放屁的声音啊,拿一首歌来说,那就是《山路十八弯》……”说到这里他也忘情地唱起歌来:“……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十八弯,九连环……唔——唔——”最后一声却是梅超风实在听不下去,将半个馒头塞进了朱聪的嘴里。
梅超风转向韩小莹:“妹子,你呢?”
韩小莹面色苍白,眼泪几欲夺眶而出:“我一个女孩子家,虽然早已不是处女了,可是尚未嫁娶,你们……你们竟如此侮辱于我,我……我不要活了!”说着作势要往树下的石头上撞,后来见没人拦着她,自己讪讪地又坐下了。
梅超风见她不似作伪,便道:“好吧,便信了你。”又看向全金发:“And You?”
全金发慷慨激昂:“若是我放的屁,怎会如此粗俗,带着一股浓烈的乡土气息?我放的屁都带有挥之不去的异国风情,就好像……夏威夷的海风,苏黎世的落叶,北海道的冰雪……”
一旁南希仁连忙接口:“你们别看我,这更不会是我啦!我上中学的时候,生理卫生老师对我们说过,屁是人之精气,一滴屁,十滴血,所以我就算有屁也会忍住不放的!”
陈玄风彻底糊涂了,他的眼神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奇也怪哉,每个人都有理由,难道……”刚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张阿生,森然道:“这位同学,你刚才好像没有解释吧?”
张阿生一阵慌乱:“我吧……其实呢……刚才吧……事情是这样的……去年呢……也不是,反正吧……”
梅超风一阵冷笑:“早看你长相粗糙,不像好人,果然是你小子!”说完伸手提过张阿生的衣服后领,和陈玄风疾驰而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几人目瞪口呆。周围空荡荡的,若不是那口大铁锅仍在沸腾,这一切真似一场梦一般!
蓦地,韩小莹惨叫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宁静,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你鬼嚎什么?!”柯镇恶怒道。他对梅超风的离去异常怅然,是以心情极度低落。
“苦命的阿生!他忘了拿《九阴真经》了。”韩小莹绝望地喊道。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而这,正是数年之后为江湖人所津津乐道的“三个馒头引发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