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点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容昱就接着说:“直接说,是有什么事儿求我。”
苏皖鱼就继续乖巧的道:“我有一个姐妹,名唤白生。最近邺城到处都在传她的坏话,爷可否想办法将这事儿压一压?就放出去个口风就行。”
容昱停下了笔。不过回答的不是他,而是从屏风外面走进来的陈为。陈为嘟囔道:“爷你可不能糊涂。白生的事儿可是和右尹方璟绑着呢。最近两党争得厉害,****和****一直都想拉扯我们容楼。若是在白生这事儿上,站了立场。可是会被认为加入党争啊。”
陈为的话让人心寒。然而站在容家的立场上,却句句有理。苏皖鱼一开始并不明白这事儿牵扯如此之大,此时明白了,是万万不想害了容昱。
她浅笑道:“哦。那便算了吧。”
陈为也笑了说:“你这丫头第一次这么懂事儿。爷如今在楚国正是寄人篱下的时候。五年来一直以来运筹帷幄,等的也是这个时机。此时若是出头,必然会引得他人注意。坏了大事儿。”
容昱表情很淡,一直都在听她和陈为对话。
苏皖鱼知道他是在犹豫。便嘟囔了一句:“没事儿。我还可以去找楚戟。他本就是****,并且和方璟交好。便不会牵扯得那么大了。”她说完这话,陈为也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这是最好的法子。”
容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咬住下唇,示意陈为和自己出去。两个人一路出了门。陈为道:“你千万不能害了他。”她便答:“我自然是知道的。”
直接出了门坐上马车走了。苏皖鱼觉得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说不出来的滋味。想着明天可能还要去找楚戟,就觉得一个头比两个大。
这边,陈为送走了苏皖鱼回到了大厅。一进去就看见少爷立在窗边往外面看。他便嘟囔了一句:“别看了,人早就走了。伸长了脖子也瞅不见了。”这话带着酸味儿。
容昱的神情很落寞。而且是倾向于悲伤的那种落寞。手指在窗子的栏杆上敲啊敲,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陈为不高兴了,喊道:“爷,您还真是糊涂了不成?”
容昱叹气:“你别管。去给我把萧墨找来。”
陈为摇头拒绝:“萧墨说得好听了是一代毒医,说得难听点就是屁点武功都不会,遇上破事儿就能死的那种。爷,您要是让他去,还不如让我去呢。”
容昱深色复杂的看了眼窗外的夜空。摇了摇头。
苏皖鱼回到朝阳坊的时候,正是饭点。到后院直接端起饭碗就吃,旁边的几个婆子诧异道:“姑娘怎么不在自己的房间等着呢。这粗茶淡饭的小心吃了肚子疼。”
她就回答:“太饿了。这粗茶淡饭也挺好的,若是吃多了精心准备的粮食,保不准还会落下什么病根儿。”说罢,给旁边的那个婆子夹了一口菜。
虽说是粗茶淡饭,可这桌上摆着的却是满满当当的八个盘子。楚国人只有在婚丧或者是祭祀的时候,才会准备成这样。
苏皖鱼心中困惑,就问了出来:“今日是哪位姐姐出嫁了么?”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放下碗筷盯着她看。齐刷刷的目光就像箭一样,一瞬间将她扎成了一只刺猬。旁白那个婆子嘟囔道:“姑娘不知道?”
苏皖鱼老实地点头。心想,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那婆子慢悠悠的说:“白生那丫头啊。投井自尽啦……”
什么?
筷子啪嗒一声就掉地上。耳边一阵阵耳鸣。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谁自尽了?”那婆子张口回答她的动作就如同被放慢了似的。
然而等不及她的回答,苏皖鱼拔腿就跑!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眼前的景物刷刷的往后倒退。直到跑到后院那口井前面,看见一群人围成了个圈儿。里面一位道士正用刀给公鸡放血。苏皖鱼这才觉得眩晕,泪水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最先出现的感情不是悲痛,竟然是愤恨!恨那些夺走白生的人!
哭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哑着嗓子,张着嘴巴,有几秒种自己都以为自己失声了。有人拍着自己的背,是谁呢?泪眼模糊的抬头看,原来是梁丘姐。
梁丘美人淡然地说了一句:“你比白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