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走了,”手指移向桌面的胭脂盒,苏皖鱼突然有些后悔。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借着烛光,能从铜镜中窥探到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他一袭白衣刺目,发丝松散的垂在脑后。单手揉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嘴里还嘟囔道:“这么早。”
“还早?”苏皖鱼无奈,扭过头就一通乱嚷:“十四公子可以移驾了吗?要是想要亲事黄掉,你这个新郎继续在这儿赖着,不赶回宅邸也行。”
然而他只是闷闷的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缓缓道:“阿鱼原来这么迫切的想嫁给我啊。那,可喜欢我昨晚做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舒服得如同躺在棉花上是吧?”
“秦煜,你闭嘴!”苏皖鱼羞恼,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秦煜笑得温柔,姿态却桀骜。自上而下俯视着她。澄澈的目光中,有戏耍,有情深,有冷漠,有高傲。偏偏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高高扬起的脖颈,能看到他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成婚后。我不乱猜忌,不乱杀人,只真心喜欢你一个。”
他的话,却让苏皖鱼觉得压抑。她僵硬地转过身子,摸着梳妆台前摆放的凤冠霞帔。然而他一袭白衣,确实刺痛了她的眼睛,不禁喃喃:“十四公子就不怕我突然反悔,不嫁你了?”
“嗯?”秦煜歪了一下脑袋,单手捂嘴笑道:“我对你,自然是势在必得的。还有,别痴心妄想了苏皖鱼,这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秦煜的表情分明淡然,可嘴里的话狠辣至极,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即便你日后死了,尸体也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你果然疯了……”苏皖鱼懊恼,立马挣开秦煜的钳制,起身就要离开铜镜前。秦煜却好似未卜先知,直接伸手掐住她两侧的腰,牢牢地按在凳子上,让她动弹不得。
秦煜眼睛微眯,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重。她暗叫不好,刚要起身跑掉就被一把扯住,牢牢锁在怀里。苏皖鱼眼睁睁地看着白衣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根发带儿,然后一头咬在嘴里,一头绕在指尖。往自己的手腕缠去……
“求你了秦煜,别用它绑我,疼…”苏皖鱼刚要求饶,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砰砰砰”响了几声,有一个嗓门粗噶的婆子高声催促道:“老奴听见争吵声了,苏姑娘可还安好?还有两个时辰迎亲的队伍就出发啦,切忌别误了时辰。”
苏皖鱼尴尬地咬住下唇。而秦煜则是低声说:“回答她,否则我会很难办。让下人知道,新郎昨个儿已在新娘房里待了一夜,传出去,岂不是个笑话?”说完,他自己还笑了两声。
气得直喘气,苏皖鱼对着外面嚷了一句:“催催催!催什么催!该急的人不急,这不该急的人反倒抓耳挠腮催个不停了。”说完,特意转过头来瞪了秦煜一眼!
外面敲门的声音登时就没了,只听见婆子支支吾吾道:“姑娘勿发火,老奴半柱香之后再来。大喜之日动肝火,伤肾。”
秦煜还在那里笑。苏皖鱼羞愤,上去就抢了他手中的发带儿,直接扔地下了。继续嚷道:“你若是真心想娶我,为何穿这一身白衣?你心中也对亡魂有愧,当初动杀意的时候,可有过一丝犹豫?”
“你还在介意……”他的神情微愣,好看的眉毛皱起。冷然道:“可我别无选择。”说完,秦煜就握住苏皖鱼的手腕,手指缓缓钻进苏皖鱼束起的头发里……猛然一扯,发带被扯了下来,乌丝散了一肩。
秦煜“啧”了一声继续道:“认清自己的身份,苏皖鱼。不,是碗里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