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丫头还在娇嗔道:“才不要。你是没看见煜哥哥的表情。那么生气的模样。若是将我一口吃了,我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
秦煜皱眉。旁边的陈为更是焦躁,继续嚷:“东郭姑娘何必在此时置气。楚太子既然已决定彻查此事,那差役一会儿便到。再不走,便是瓮中捉鳖!十四公子为了帮你收拾残局,已然暴露在党政的漩涡中。若是再因为你而身陷险境,可就不是一个线人被毁的问题了。”
说罢,陈为一个跳跃上去拽着那姑娘衣领。这姑娘显然十分任性,在房梁上几个大力挣扎,竟一不小心直接掉了下来。最后是秦煜从下面接住,抱在怀里。
这回,苏皖鱼算是看清那‘东郭姑娘’的脸了。分明是那天在容楼里,脸白得跟面粉似的天仙美人!她爹还扇了苏皖鱼两个巴掌呢。这事儿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啊。
苏皖鱼抬起手来放到掩住嘴巴咳嗽了一声“嗬咳”。然后才一脸正色道:“那个啥……东郭姑娘给我和楚太子下药,就是为了让十四公子抓奸的?老虎的屁股都敢摸,真是勇气可嘉啊。”
那个东郭姑娘脸色瞬间就红了。刚要张嘴反驳,苏皖鱼就又道:“就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也不该把别人扯到这脏水坑里。大小姐,你侮人在先,动手在后。就算是仗着你‘煜哥哥’的势力滔天,也不该做出这样的混蛋事儿来!”
说“煜哥哥”三字的时候,苏皖鱼觉得分外别扭。可这别扭也阻止不了她对一个没脑子的富家千金大小姐的无语。
苏皖鱼看那姑娘已经泪眼摩挲,心想嘴下留德就别说的太过分了吧。一直不敢与秦煜的视线接触。半晌儿嘟囔道:“陈为?你们还不走?等着被倒打一耙,一起去吃牢饭去么?”
听见陈为支吾了两句,然后便是几人离开房间的脚步声。
苏皖鱼这才觉得浑身上下湿透了。呵呵,抓奸啊?还真是被抓了个正着。
朝阳坊的女子从小就被教育——要懂得利用各种男人。如今她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说好听点是长袖善舞,曲意逢迎。可难听点就是,她分明暗地里与秦煜珠胎暗结,却表面上和那楚戟是情侣关系。
如今,弄得两个男人面对面对峙。就算是她傻到极点,也能明白,今日这事儿一闹,非得鸡飞蛋打不可。蠢!蠢蠢蠢!!
苏皖鱼在这个熏香散去的房间呆呆的坐了好久,才起身离去了。
回到朝阳坊。就那么无聊了好些日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每天早上起来,偷偷拿梁丘姐弄鞋的刷子,给小马驹刷毛。然后回房间,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侍女讲各种奇闻轶事。
至少过了半个月。苏皖鱼才又接到了活儿。是一个小厮过来送信,信上说让她到猎马场去。然后小厮还展示了楚太子贴身的饰物,说“姑娘放心,此事儿是太子殿下安排,绝对不会出差错。”
苏皖鱼抽了抽嘴角。心想再糟糕还能到糟糕到哪儿去?于是换了衣服就上了小厮的马车。
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倒霉的程度。
车子刚走到一半,就听见外面的那个小厮“哎呦”了一声。然后就是马车剧烈的一晃。直接左半边就塌下去了。
苏皖鱼心里也没做准备,滚了出来!“呸呸呸”将嘴里的尘土吐出去,才狼狈的站起来道:“怎么了。这马车是被雷劈了吗,怎么还少了一半去?”
那小厮皱着眉头道:“这马车的构造是辕和辙。结果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竟然将钉子卡在了这车轴上面。马匹的向前的力量大,这钉子卡的位置也赶巧。这么一前一后,就把马车弄塌了。”
苏皖鱼拍了拍身上的土,也听不懂这小厮所讲的‘马车原理’,干脆就嘟囔了一句:“行了,明白了。此处距离猎马场还有多远?”
小厮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姑娘,这还有半天的脚程呢。光走,可得脚上起泡。若不然,姑娘在这儿等小人一会儿,小人去随便借辆车来?”
苏皖鱼直接摇头,又问:“不换马车,今日能到猎马场不?”
小厮也摇头:“那肯定是不行的。”
苏皖鱼提着裙子扭头就走:“那你帮我跟你主子说一声。这马车坏了,今日去不了了。女人家可是麻烦的,我若是重新梳妆打扮也得花上两个时辰。太麻烦,今日就不去了。”
说吧,那小厮拦了一拦。但看见苏皖鱼主意已定,拦也拦不住,便局促的站在一旁搓着手嘟囔:“小人知道了。姑娘的话,小人一定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