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还想说,梁丘姐你可别忘了自己说的话,要叫我奶奶的。结果看见梁丘那怒气冲冲,插着两条大白腿踹人的架势,自己就怂了。乖乖起床,穿衣,直接就来了。
也没想着,原来自己是可以带着梳头的婆子参赛的。
这不是作弊么?
随后,那侍女像是知道苏皖鱼在想什么似的说:“这衣物,饰品确实如同大赛章程所写,是要统一的。可毕竟都是女子,若与别人一般无二也凸显不了各自的特色。因此,同意带梳头的婆子,是前几日新出的条款。想必姑娘不知道。”
苏皖鱼叹了口气,随后便跟着那个侍女进了‘第一美姬大赛’的后台。
后台里的姑娘都有各自的雅间。一些身份低贱的,才会在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给自己描眉施粉。苏皖鱼正想问“我的房间在哪里”。那侍女就被人叫走,然后就剩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旁边有参加选秀的女子,搭讪道:“你是哪家的姑娘,长相还是蛮顺眼的。若是幸运,还能过了第二轮。听说这第一关是识别香料。你要是觉得自己没信心,不如跟我组一队,如何?”
苏皖鱼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位****才擦了一半,张着猩红大嘴巴说话的姑娘。她虽然看上去并非高贵的身份,甚至有些滑稽,却凭借着爽朗的个性,赢得了苏皖鱼的好感。
苏皖鱼笑道:“啊,也许连第一轮都过不了呢。但是组队还是罢了。之前草草看了章程,说是私下组队的行为时犯规呢。”
她刚回答完那个姑娘,旁边就又一个插嘴道:“还算你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连第一轮都很难过关。我替煜哥哥把这话给记下了。”
一头黑线。苏皖鱼听见“煜哥哥”三个字的时候,又是浑身上下不舒服,然后扭过头来,一脸假笑说:“不知道东郭姑娘也在这里。有何见教?”
“哎呀哎呀哎呀。”那仙女掩面假装害羞,然后才嘟囔道:“就我这个会做混蛋事儿的人,怎么好意思给苏姑娘指教什么东西呢。”这话显然是讽刺,“就算是指教,苏姑娘这个蠢笨的人,我也没信心能够教会呢。”
苏皖鱼听惯了这些污言秽语,此时早已不在乎了。一边扣耳朵,一边嘟囔:“哦,那我们赛场上再见呗。”说吧就要走,可此时那个消失了好久的侍女才慌慌张张的过来。
侍女慌乱的说:“苏姑娘,房间满了。怕是您要站在这院子里面梳洗了。”
苏皖鱼抬头看了那东郭一眼,知道跟她有关系,但是也没觉得自己吃了大亏。顶多是休息的时候做的不是椅子,是石头和树桩罢了。也行。
于是便嘟囔道:“哦。随便也成。”
再看那仙女东郭,果然被气得够呛。苏皖鱼则是心中想,这是世上的人为何都如此简单的就将情绪展露出来了呢?就算是怨恨,也不要让人家知道,偷偷在背后下手,岂不更加明智?
苏皖鱼随意找了个木桩坐下,从怀中掏出白玉簪子来。摸着这根白玉簪子,她突然想到了好朋友白生。不,并非好友。她苏皖鱼何曾体会到白生所经历的痛苦?甚至不能帮她分担一丝一毫。所以不配自称白生的朋友。
情绪低落,旁边突然有人尖叫。就更让她感到烦躁。
等到面前站了一人。她才反应过来,抬头道:“有事儿?”
那人带着白纱斗笠,手中拿着一盒胭脂。一身白衣被风吹起来。看的苏皖鱼有些恍惚。因为逆光,她便眯着眼睛,仰起脖子盯着他。
重复了一遍:“有事儿?”
他轻声嘟囔:“没事。”
苏皖鱼只觉得下巴一凉,竟是他用手指将她的下巴挑了起来。
旁边又有姑娘开始尖叫。如果刚才不知道这些人为何如此嘈杂,如今她苏皖鱼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
这‘第一美姬比赛’的后台,只有未婚夫妻或者热恋情侣方可进入。而秦煜此时虽带着白纱斗笠,却手拿胭脂大摇大摆的进来。容家的遗腹子,一直以白衣白纱世人。楚国女子无一不知。
所以此时,尖叫的大多也是楚国女子,还有一些不明所以,跟风的。
“哇,是容家的那个?”
“是是是!!”
“……好俊的模样!”
好吧,苏皖鱼承认自己心中飘飘然,有几分得意的。这种得意,在看见仙女东郭气得发白的脸庞的时候,更是被放大了一百倍!因此,即便是下巴被抬起——这么轻佻的动作,大庭广众之下,苏皖鱼也没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