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颜珲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后,苏皖鱼和她的关系就上了一层楼。基本上属于背地里谁的坏话都能说得那种——就是天王老子也不例外。
孟南柯的躺枪次数最多。颜珲这丫头也总是三句离不开人家,苏皖鱼悠哉的躺在仙人椅上,一边捣鼓手中的玩意儿,一边调侃说:“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干脆挑个好日子嫁了,我当证婚人。反正你们也是灵肉相合的关系,还有何可避讳的?”
颜珲的脸,在听到‘灵肉相合’四个字的时候刷一下就红了。果然是伶牙俐齿,张口回道:“那也不及妹妹你两面三刀——邺城的姑娘有多少因为你这个狐媚子得不到心上人,在夜里伤心落泪。真应该拿张镜子来,让你看看自己那张欠揍的脸。”
苏皖鱼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人是不是都和梁丘姐一个性子——都是猩猩养大的。怎么一开始的拘谨劲儿过了,混熟了,就通通变成了疯婆子的样子了?
只好明哲保身,暂且闭嘴。
恰好外面有侍女进来,福了福身道:“比赛安排在申时。有小厮通知说今日要彩排,姑娘们可去?若是不去,我便回了他。让他自个儿跟上头的人交代。”
“去。自然要去。”苏皖鱼咬着下唇想了想,“上次被东郭天仙整治了一番,若我大度也就算了,可偏生我也是小肚鸡肠惯了的。被反复骚扰,着实让人觉得困扰。这次就去看看,找找刁难她的方法。”
颜珲神色迟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皖鱼眯着眼睛笑:“怎么了?”
颜珲却闭口不言,只是摇头。
简单梳洗了一番,两人便骑马来了所谓的比赛场地。苏皖鱼刚勒住马的缰绳,就有小厮上来放了落脚凳。她便直接翻身下马,指着前面问道:“这就是第二场比赛的场地?没有戏台,只有一湖清水。莫非是让我们在上面泛舟,吟诗作对不成?”
小厮恭敬的弯腰,语气不卑不亢的回答,“姑娘好眼力。这第二场比赛便是要在独木舟上比诗词歌赋。”然后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引着她往湖边上走。
颜珲是将门之后。容貌生来带几分英气,如今骑在马上更是英姿飒爽。等到翻身下马,也正赶上小厮领着苏皖鱼往岸边走,于是便快步跟了上去。却将那小厮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小厮笑了一下:“这位姑娘也是一并参加比赛的?”
颜珲挺胸抬头,不爽地嚷嚷:“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认不出了?”
估计是被骂得不爽,那小厮神色倨傲的打量了一番。没想到脸上竟有了诸多的表情——诧异,不解,懊恼,接着就是彻彻底底的敬意。最后竟大惊失色,直接“噗通”一声跪地上了!
“原来是颜、颜小姐。奴才不知道,奴才是真不知道您在这儿!若是、若是知道,便不敢接这活儿干了……”
颜珲神色不满,不爽的嘟囔了一句:“你乱叫什么。我和你又不认识。且说今日可有一位名唤东郭的姑娘来过了?那人指定船舶了没有。有的话,直接带我们去看。”
这话说的盛气凌人。而且从骨子里透着一股疏远感。虽说颜珲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训斥下人是家常便饭,可如何对着一个陌生的小厮也能脱口而出这番——只有主人才能说的话?
苏皖鱼将这事儿暗自记下。
那小厮浑身发抖,磕了几个头才回答:“奴才只是放风的。东郭姑娘的船,奴才如何敢动手脚?小姐您也知道。这事情复杂着呢,我们下面的人可不好办。”
颜珲眉头皱得更紧,连忙打断他的话道:“没人告诉你言多必失么。当着朝阳坊苏姑娘的面儿,你也满口胡言?快些带我们去找那东郭小贱人的船只就是了。啰嗦什么!”
小厮狠狠朝地上磕了几个头,起来的时候看着额头都是青紫的。一边“哎呦哎呦”的捂着脑袋,一边步履蹒跚的朝着最边上的那只小舟的方向走。
苏皖鱼在原地顿了顿,然后跟上去了。
第二场比赛确实带着几分危险性。先别说这一个鞋底宽,一人长的独木小舟。就是这波澜起伏的湖面都让人觉得不安。今日的风小尚且如此,明日呢?谁清楚?
苏皖鱼皱着眉头看角落里的那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