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丝毫不敢抬头看。旁边的婢女已经哭成了泪人,抽泣着回答上头的问话:“奴婢打小进宫,做这一行已将近十年了,期间从未出错过。还望祺贵妃明察,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老嬷嬷狠命的戳在婢女的太阳穴上,“你是何等身份,祺贵妃是何等身份,还能故意冤枉你不成!你做采花汲露的工作已有十年,今日出个错也不稀奇。等我报了祺贵妃,把你贬去辛者库做苦力去!”
婢女哭得更厉害,头“砰砰砰”磕在地上:“嬷嬷饶命!辛者库可去不得啊!”说罢,红着一双眼睛扯旁边苏皖鱼的胳膊,急促道:“苏小主,你快帮奴婢说句话。今日之事,万万不能让奴婢来背这口黑锅啊!”
她僵硬着身子,想着事态还是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这婢女的一席话,已将她推至悬崖边上。只消后头的人轻轻一推,她就能摔个粉身碎骨!因此插嘴道:“嬷嬷勿着急。从辰时到现在,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细算下来,祺贵妃刚收到花瓣和露水就长了红疹,不是太快了么?”
那老嬷嬷“哎”了一声,又用大拇哥戳苏皖鱼的太阳穴!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却只能强忍着听侮辱和谩骂:“什么小主。不过是待选秀女,贱蹄子一个!满口狡辩,我看你们是不想招供了!来人!搬竹签上来!”
“竹签”二字出口,苏皖鱼和旁边的婢女皆是一脸惨白!这是宫内的私刑!竹子片的一头削成尖状,然后狠命往指甲里面戳!平日里,指甲被门夹了都让人疼痛难忍!更别提用这么残酷的方式直接剥下来!!
苏皖鱼咬着下嘴唇,看着屏风后面呼啦啦涌出一堆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却都面带狞笑!手持竹片,走得越来越近了!旁边的婢女被捉住,连求饶的功夫都没有,只听“啊!”的一声,就剩下疼痛的哀嚎!!
怎可坐以待毙。苏皖鱼灵机一动,立马对着屏风后面扣头说:“祺贵妃莫恼。在下听说有一味药草可解百毒。审问在下的功夫,何不让这犯了错的婢女去太医院取来。耽误了病情岂不可惜?”
她想让这个婢女去通风报信,找十四公子过来。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就传出来一阵笑声。有一身着华袍锦服的女子施施然走出来,面上带了一白纱罩。此时一边笑着一边解开面纱道:“可你看看,我这红疹是长在脸皮下面的。你就算拿了药,也无处可用啊。”
苏皖鱼隐忍着抬头,却被吓了一跳!这人长得和齐夫人极像,若不是眼尖看到嘴巴下面有一枚黑痣,她还以为齐夫人就是祺贵妃!!对啊,‘齐’和‘祺’,这人竟和齐府沾亲带故,自己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而且,这祺贵妃分明没长红疹!如果不是她自己将面纱摘下来,恐怕苏皖鱼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因此咬着牙回答:“那祺贵妃想如何发落在下?”
祺贵妃冷笑:“我听说你曾在齐府做女夫子,不仅勾引了我侄儿齐悦,还令齐老爷子在寿宴上颜面无存。可有此事?”她不等苏皖鱼回答,自顾自的继续道:“本不欲插手。可昨儿个秦夏却找上门来,说今年待选的秀女有一个是他意中人。由不得我不上心了。”
秦夏!?苏皖鱼咬住下嘴唇:“祺贵妃误会!在下乃民间女子,从未想过能得皇子亲睐。入宫闱参加选秀,也是因缘巧合。若您觉得在下存司马昭之心,不如现在就将我送出宫门,将这层关系断个干净!”
祺贵妃反倒笑得更厉害,挥了挥手让下人都散去。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才柔柔感慨道:“秦夏是我儿,早已过了及冠的年龄却未曾娶妻。你这丫头虽说出身不好,可看面相,是个能生养的。正皇妃你是当不上了,可侧妃却能混个玩玩。你意下如何?”
搞了半天,这祺贵妃是为秦夏来说媒的。可这妇人说媒的手段,当真毒辣!苏皖鱼若答应了,肯定不日就会被赐婚给秦夏,到时候覆水难收,无法回头。若不答应,祺贵妃肯定要借机发飙,利用下毒之事治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