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经历了一样的事儿。陈老三的老相好又进来了,提了两个食盒,一打开苏皖鱼发现比昨天的饭菜还要好,不过还是没有筷子。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咽了咽口水,慢吞吞走去过,一屁股坐在桌子那里就开始吃。
剩下的那些秦国人却迟迟没过来。苏皖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些人闹什么呢。不过还是觉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就将几个人的份都吃下去了。撑得肚子滚瓜溜圆儿,然后躺倒草席上揉肚皮。
那个老相好“嘿嘿”一笑,指着空盘子问:“今天谁吃饭了啊?”
苏皖鱼打了个嗝说:“我吃了。”然后老相好就继续笑,一直笑就没停下来过,还是陈老三咳速了一声,她才停下,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那行,除了你之外,其余没吃饭的都出去吧。”
那群孩子欢呼起来,陈老三的手脚也利索,很快就给了钱将她们扔了出去,然后锁上天窗的门,回头笑道:“你说你也不长点脑子儿,昨天都那么问了,今天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吗?人家要的是知书达理的,像你这样一年都出不去。”
苏皖鱼不满,哼了一口气就缩回墙角去了。
第三天同前两日一样,刀疤男陈老三的老相好又提了食盒进来,苏皖鱼早就等在桌子旁边,不过这次有筷子。于是就拿了筷子开始扒饭。期间好像有陌生人进来了,不过苏皖鱼光顾着吃就没仔细看。
“是你吗,新来的那个?”有一穿着华丽的人,突然在她前面站定。
“哈?”苏皖鱼嘴里嚼着米饭,这才抬头,可那人直接抓住她头发就往后一拽。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华服美人露出的一口白牙。那妇人张大嘴巴,示意苏皖鱼也跟着这样做。
“……”苏皖鱼刚张开一点,那人就猝不及地将手指伸进了她嘴里。她还吃着饭,那个人也不管。然后又看了手掌。最后扇了她两个耳光,笑着说:“行,是个上等货。估计梁丘夜鸢啊也挑不出什么刺来。来了我们朝阳坊,就先从侍女做起。”
愣了半天。苏皖鱼不知道这华服美人在胡扯些什么,就继续端了饭要吃。还是陈老三制止了她继续吃饭的动作,严肃地道:“你是梁丘选上的人。”
苏皖鱼当时就傻了,嘴里面嚼了一半的红烧肉掉了出来。她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我是梁丘选上的人?梁丘是谁?”
而陈老三只是不耐烦地扣了扣耳屎,歪着脑袋道:“问那么多干嘛,总之你是梁丘选上的人。只要知道这一点,邺城的人都会卖你几分薄面。”
太阳刺目,从天窗出去的那一瞬间,觉得眼睛都要瞎掉了。恍惚间被人戴了顶类似斗笠似的东西,然后牵着手就往右走。街上的人大多披散头发,偶尔有几个束起的,却是七八岁的孩童。秦国都是成年行‘及冠之礼’只有幼儿才散发,这里的习俗却恰好相反。
走了没多久就拐进了一个小门,那是所谓的‘朝阳坊’后院。乍一看,里面各色鲜花盛放,又有娇艳美人拿扇扑蝶,竟如同进了桃源仙境一般。
华服妇人领着她走进后院湖中央的亭子,然后就径自跪坐在地面铺的席子上,拿起了中间的一盏茶。苏皖鱼一时木讷,就呆愣地站着看那几个人喝茶。
“梁丘啊,人我给你带来了。一连三天都吃得欢实,是个好养活的丫头。不过你要这个野孩子干嘛,咱们朝阳坊每年送进来的新人可不少。”华服女子喝了一口茶。
那被唤作梁丘的女子只是笑了一声,单手拿细长的烟杆儿,惬意的依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吐出一口白雾。旁边的侍童立马接过烟杆,放了些烟丝进去,然后又退回自己的席位坐好。
感觉这侍童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怯生生的。
那女子容貌极为出色,介于英气和妖气之间的感觉,又抽了一口烟才开口说:“最近无聊,突然想找个秦国丫头养养。这事儿是瞒着月姐儿的,你可别说漏了嘴。”
“看你说的什么话,”那华服妇人掩面一笑,突然朝着苏皖鱼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快上前去!这是梁丘夜鸢,你梁丘姐姐。日后她会教你很多好玩的东西。”
苏皖鱼被推了个趔趄,一时间恼火就闭着嘴什么都没说。低下头才注意到,那席子后面藏了一只大黑猫,此时正仰躺着,眯眼晒太阳呢。她的举动好像惹恼了华服妇人,那妇人又推了她一把喊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以后你名字就叫‘花叶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