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有一个丫头接过梁丘姐手中的纸袋,然后交到了苏皖鱼的手上。手中的东西很轻。撕开封口后,看见里面是一张纸片。迟疑了一下便展开,入目的几个字,熟悉而刺目。
苏皖鱼不禁念出了声:“姓苏的,你去死吧。”
刺目的原因,自然是这话语中的恶毒。而熟悉的原因,则是这几个字也是由碎草叶子拼凑而成,与她偶然在自己房中发现的那封信,如出一撤。苏皖鱼这次不觉得是别人开的玩笑了,这轻薄的纸片拿在手里似乎有千斤重。
“这、这是……”抬头想问,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梁丘美人叹了口气,面上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明摆着呢吧。此事我也不想多管。你总会习惯的。”
苏皖鱼虽然心中后怕,可也不是没有主心骨的人。攥着那封信对着梁丘美人和月姐告别之后,就默默回了房间。
时间好混。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就已经临近黄昏了。苏皖鱼悠哉地倚着二楼的栏杆,晾头发。自然干是最好的,用棉布擦虽然快些,但是会毛躁。
手中拿着那封信正思考着是谁这么无聊,楼底下突然有人“哎呦”一声。而且听声音还挺耳熟。连忙往下面瞅了一眼。好家伙,这两个人何止是熟悉了,简直就是催命的阎王爷!!
喊“哎呦”的那个人是陈为,旁边带着白纱斗笠、身形修长的明显是容昱!
苏皖鱼连忙躲到栏杆下面去,奈何那陈为是扯着嗓子喊:“别藏了,早看见了。就是不知道小哑巴你这么会折腾人,洗个头发,还能到处嘀嗒水。”
苏皖鱼脸有些红,露出笑脸来连说了几个“对不起。”
似乎是听见她的声音后,那白纱斗笠才有了反应,被一双纤长的手掀开。露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来。不过那脸的主人神色并不好,第一反应竟然是“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苏皖鱼恼怒,心想这人是不想看见我啊。不过他貌似比自己还恼怒,声音黯哑地说:“陈为,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知道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旁边的陈为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道:“爷,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
头发上的水还在滴着,大家都在为今晚的商会做准备,因此后院没人。苏皖鱼本来不想理他们,谁知陈为朝她做了几个手势,苏皖鱼不明白,就干脆挥了挥手让他们上来再说。
陈为先几个健步蹿了上来,劈头就问:“梁丘夜鸢可回来了?”
苏皖鱼想着自己也不能说实话,就撒了个谎说:“没。肯定没。”在陈为身边她还自在一些,可奈何后面那人上来了,她就变成结巴了,嘟囔道:“反、反正我不知道,你去找别人问吧。”
白纱斗笠被拿了下来,那少年今日未将头发束起,而是随意的披散着。黑色的发丝映衬着白皙的皮肤,格外让人心动……苏皖鱼本来就喜欢这个家伙,此时一看,心跳得更快了。
因为不想在他面前出糗,便移开了视线,用栏杆上搭着的帕子认真擦头发。陈为又对着她问道:“今日出席的人有哪些。这个你总知道吧。”
苏皖鱼觉得这个应该是能回答的,便数着手指头对他道:“据说左尹要来,主要是楚国的****。还有一些富户,比如城南的李家,城北的黄家。”
陈为沉思了一下,便去那少年耳边嘟囔了一阵儿。少年刚听到一半,神色就变得有些嘲讽,笑道:“她不知?她岂能不知。只是将我们当敌人一般,提防着罢了。”
苏皖鱼听完,心里一阵难受。想着,我也不想瞒你的。
那少年又继续听陈为耳语,听完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无妨,你照做就好。”
陈为点了点头。从背上取下来一个灰褐色的包裹。苏皖鱼此时才注意到原来这家伙是有备而来。只见他从里面拿出一件金丝绣的外套,披在身上。又拿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饰品戴在自己身上。
苏皖鱼不明白陈为在干什么,想要继续盯着看。奈何视线被挡住了……
容昱是比她高,至少高出了两个头。身上还带着花香,让她微微出神。
“你……”苏皖鱼刚要开口。容昱就弯腰了。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面躲,可他直接抓上了她的衣领。这下可好,力量悬殊啊,只得老老实实看着他要干什么。
容昱今日罕见的没有穿白色的衣服,反而是淡蓝色,亦或者是天空的那种水蓝。他皱眉,直接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抹。
苏皖鱼脸红心跳,可半晌反应过来了。容昱你丫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