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德国的前一天,文清慧起了个大早,在餐厅吃完早饭后背着大包向酒店门口走,进行她为自己安排的全天游览计划。
临走前,她顺手抽了一张酒店的名片,揣在了包的内袋里,万一迷路了也能通过上面的地址找回来。
沙发上坐了个人,正抬头看着她。清慧略感意外:“早啊。”
不早了,等你半个小时了。“走吧,”谢谨说着带起墨镜。
“走?”清慧站在原地没动。
“你不是要在柏林观光吗?我也一起。”
他不是说无聊吗?怎么今天突然要跟来?“哦,怎么临时改了主意要和我出去?”
“昨天晚上乐姐来找我,说她不放心你一个人,要我陪你一起,她没跟你讲吗?”谢谨问道。
“没。”
冯悦乐昨晚的确曾经问过她“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并且邀请她和他们去购物。清慧是觉得将宝贵的一天全部用在买东西上实在是不值得,便谢绝了,结果乐姐还是为她找了个同伴,可以是可以,不过:“下午三点钟,我约了朋友见面,你可以先回酒店休息。”
谢谨转过身说:“我都答应乐姐了,你不会想让我做人言而无信吧。”
她摇摇头:“不是,你方便就好。”
“可千万不要想多了。”
文清慧瞧着他的侧脸纳闷:什么想多了?又想多什么了?
谢谨一直觉得上午的时间很短暂,起床后洗漱完毕,吃个早饭,再工作一会儿,差不多就到午饭点了。然而,这个早晨他有了新发现:原来早餐后的活动可以如此丰富。根据文清慧科学的时间分割,两个人横跨城区,居然参观完了所有的预定景点,拍照买纪念品等旅游标配也一个不落。
清慧则被谢谨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惊艳到了。当然,好歹四六级她是通过了的。可是,在欧元区国家用英音流利地对话,比她半吊子的美音符合情景多了,而且剩下了不少问路的时间。乐姐真是找对人了。
在约定好的时间前,他们来到一家露天咖啡馆,等着友人的到来。由于中午只吃了些三明治草草了事,两人的肚子有些饿。文清慧便点了一份坚果蔬菜沙拉,谢谨点了一份名字很长的甜点。
清慧坐在凳子上,七分裤随着她的动作上移了一截,露出白皙漂亮的小腿,他的印象中,文清慧除了必要的场合,几乎没怎么穿过裙子,一般都是方便行动的裤装。
上菜前,清慧提前跟谢谨说:“一会儿要见的是比我大一级的学姐,我们之前在同一个社团。一年前她来这里留学,据说已经把柏林混熟了。”
谢谨有些紧张地问:“你抽空来见她,是打算毕业后来柏林留学吗?”
“没有啊,主要是她知道哪家店比较实惠,购物方便点,”清慧笑道:“留学固然诱人,但是国内的历史已经足够研究了,况且我并不打算改变目前的生活,陪在家人身边比较重要。”
“这样啊。”小谢放松下来,端起水杯润了润喉咙。
提起家人,清慧不禁联想到谢谨和他妈妈的关系,作为外人直接干预别人的家事不妥当,于是她说:“有些情况下,把想说的话直接讲出来比较好,否则对方有可能因为不了解产生误会。有了误会再去解释,恐怕有些浪费生命,你觉得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清慧看。片刻,谢谨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要坦白什么一样,说:“文清慧,其实,我xi……”
“久等了,这是两位点的餐,请慢用。”侍者微笑着将菜摆在桌上后走开了。
“你刚刚想说什么?”文清慧拿起叉子问。
“我x——”
“清慧!”一位短发女生走到她身边,开朗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胜男,你来啦,好久不见!”清慧笑着站起身给她了个拥抱。
一句完整话两次都没成功说完的谢谨站在旁边怨念地盯着郑胜男:人以群分,两位明朗病患者凑在一块笑容太过灿烂,正午的太阳都相形见绌了。
郑胜男所言非虚,按照东西的必要程度以及是否方便长时间携带,组合出了最快捷的路线,柏林区的线路图估计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购物的首站地选在了相机专门店,文清慧自青岛回来后,左挑右选,最后决定来德国买莱卡。受到老爸的影响,她树立了长期使用的物品买就买最好的观念。清慧把摄影列为一项准备长久培养的永久性爱好。退税后,相机的价格也没令她太肉痛。
和专门的购物党相比较,清慧买的东西非常少,谢谨更是少之又少。他的购物袋中,有一副舒适的女士用护腕,打字时带着可以减少手臂的磨损。送给谁的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