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散会,开始营业。”店长皱眉道,这些小丫头们就喜欢胡乱嘀咕,一点也不考虑考虑嚼舌根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温雅这丫头也怪难的。”店长小声嘀咕着,一抬头,正和温雅那对无害的黑眸对上,温雅对她笑笑,她也报以微笑--仔细想想温雅这姑娘也真是个不错的人呢。虽然之前出过涉及到人命的事,不过那好像是个误会,平常的她看起来人品也是不错的。对工作认真,很少迟到,也几乎从不请假,难怪总裁会对她格外上心,只不过总裁好像是有正牌未婚妻的人吧,听说是商业联姻,那个许小姐她也打过很多次照面,看起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唉,温雅的命也真是不好。
想着想着,店长摇摇头,觉得自己实在多事,想这些没边没际的东西还不如再去检查一下仓库。
……
“店长……”午间营业结束后,温雅找到店长。
“嗯?”店长见是温雅,心下升起好感,笑着说道,“最近干的不错,加油啊,有什么事吗?”
虽然觉得店长刚夸完她就要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妥,但若是她不去找沈华,一直这么压抑着,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崩溃。于是温雅硬着头皮道,“呃,我午休时间想出去去办点事情,下午可能不能按时到班,麻烦店长安排别人帮我照应一下,我可以匀给她一天倒休。”
果然出情况了!店长第一反应便是林泽业所说的“情况”出现了。
“呃,店长?”温雅看店长迟迟不说话,心里头不免有些害怕,店长刚夸过她,还在全体员工面前表扬她,要是店长不但不同意还生气了可如何是好……店长这才回过神来,“啊,没问题啊,去吧去吧,还匀什么倒休,我帮你照看着点你负责的那两桌就行了,去吧。”
“那谢谢店长了!”温雅说完,便有些着急的走出餐厅了。
沈华工作的地方不在市中心,离餐厅有一段距离,乘车也要半个小时,沈华每天从检察院回家的时间大概是四点左右,现在已经两点多了,要是不赶紧一点也许今天又会见不到他。
温雅心里算计着,早餐和午餐都没吃的她肚子有些饿,这个时候当然来不及坐下四平八稳地吃,她就到旁边的快捷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一边吃着,一边伸手拦车,其实市中心到沈华公司的公车也不是没有,但这可不是该省打车钱的时候,要是去晚了见不到沈华,温雅可再也拉不下脸跟店长说在非休息的时间外出这种事了。
与此同时,餐厅的总裁休息室。
笃笃笃……
“请进。”
“林总,温雅有情况了!”店长推门进了休息室。
在太妃床上闭目养神的林泽业一听店长这么说,立马睁眼,站了起来,剑眉微皱,问,“她在哪里,怎么样了?”
“呃……”店长看林泽业这幅架势,一瞬间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泽业看她的样子吞吞吐吐,更觉得糟心,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嗯?”
“那个,林总,温雅她……走了。”
“走了?”
“嗯……她说要占用下午班的时间出去办点事,具体是什么事没有跟我说。”
店长把温雅要出去办事的原话告诉了林泽业,林泽业这才稍微放心,还以为温雅是身心俱疲,累的休克了还是怎么样,原来是出门办事,也怪这店长太一惊一乍了些。
“好了,知道了,多谢,忙你的去吧。”
林泽业直觉温雅肯定是要去找沈华,觉得不太放心,待店长离开后便去地下室开了一辆不太显眼的越野车准备跟着她一起去沈华的公司。
温雅太过善良软弱,沈华那样的人,即便他们两个挺熟,她一个人对付起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车开出地下室后,林泽业觉得温雅兴许还在拦车,便将车往出租车停靠站开去--也许能捎上她一同去呢。果不其然,当林泽业的越野车开到车站时温雅还在跟一大堆人挤来挤去地拦车,现在正是人们下午上班上学的高峰期,林泽业看到了温雅焦急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汗水,不禁一笑。
“温雅。”摇开副驾驶座位上的车窗,林泽业用并不算大但恰好能听的清的声音叫道。
温雅一听有人叫自己,循着声音看去。
“林总?”
“上来吧,捎你一程。”
“呃……”温雅看着林泽业,觉得不太妥。
林泽业朝旁边拦车的一众人努努嘴,“你觉得你能多长时间打上车?”
温雅一想,觉得在理,也不再多加思索,上了林泽业的车。
“……”
上了车,温雅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昨天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被林泽业这个大BOSS如数看到了。
“去沈华公司?”林泽业一双凤眼轻轻眯起。
温雅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呃?林总怎么知道。”
“不然你以为我在休息时间跑出来就为了在市中心遛弯么?”林泽业挑眉,扭头看向副驾驶位子上的温雅,“你那副软柿子性格,一个人去了,沈华公司上下都是他们一伙的,还不是找捏么?”
温雅明白了林泽业的意思,完全忽略了林泽业将她比喻成“软柿子”这一细节。将感激的眼神投向林泽业,“谢谢林总。”
“不用那么客气。”
我帮过你的那些事,要是一桩一件地摆开了要你感谢,怎么着也够你以身相许了,林泽业心里如是想着,方向盘一扭,向沈华的公司驶去。
“你准备怎么跟沈华说?”林泽业觉得车上的气氛不该太沉闷,如是说着,打开车载音响,CD里播放的音乐是《爱尔兰画眉》
温雅轻轻地将双手绞在一起,“还没想好……”
“那你准备让他干嘛?”
“不知道……大概,是给我父亲道歉吧。”
林泽业顿时有些气结,“噗,就你这样,是跑去叙旧还是算账啊?”
“……”
“你啊,真是的。”林泽业无奈道。
“不,不是的,呃……比起这个,林总很喜欢听爱尔兰画眉么?”其实温雅在心里还是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的,她怎么也不可能不做任何准备就直接去找沈华,这未免太过愚蠢了吧,偏偏林泽业就是将她看的这么愚蠢,然而嗅着林泽业身上的特制香水,坐在他车上,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她又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很蠢的表现……“嗯?”林泽业挑眉,似乎觉得她现在将爱尔兰画眉的话题引过来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接着说,“嗯,很经典的一支口琴曲。”
“那样的话……”温雅伸手将音响的声音调到很小,从包里摸出一只银色的布鲁斯口琴,双手递到嘴边,就着音响中播放的调子吹了起来。
口琴并不是什么难学的乐器,《爱尔兰画眉》这支曲子亦是口琴的初学者普遍选择的练习曲,再加上林泽业见的世面很多,举国闻名的口琴大师的演奏他也听过,原本并没什么值得惊讶,可偏偏从温雅这只口琴中流淌出来的旋律好像就是比其他人的演奏好听,林泽业只觉得温雅这次不存在任何华丽的地方的口琴演奏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场音乐会都来的美妙。
“原来你还会口琴。”
“想必林总身边会吹口琴的人不计其数。”温雅笑道,一支曲子吹下来,温雅莫名的不在同刚才一般局促,也开始调侃起林泽业来。
林泽业并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先是一怔,随即莞尔,“怎么突然伶牙俐齿起来了,嗯……我很喜欢口琴--它的声音被人们称为'穿越生命之音'。”
“嗯,很美。”,温雅面色红润了一些,微笑道,也不再多说什么。
林泽业不太满意如此沉默的现状,开口道,“为什么学口琴?一般是男生学这个来讨女孩子喜欢的吧。”
“嗯,林总也知道我家境不好,从小就是这样。”温雅轻笑,“偏偏还喜欢附庸个风雅什么的,想学一门乐器。”
林泽业静静地听着,温雅用手指敲打着口琴,继续道,“口琴和吉他是最容易自学入门又便宜的乐器,跟爸爸……”说到父亲,温雅喉咙一哽,“商量以后,他觉得我适合口琴,但是家里拿不出多少钱让我学这个,我就到楼下的小餐馆打工,因为老板娘是熟人,我没多久就赚够了买一把口琴的钱,离现在,大概有十几年了吧。”
见林泽业没有开口,温雅忽然觉得自己贸贸然就开始讲自己小时候学口琴的事不太妥,“不好意思林总,我说多了。”
“没有。”林泽业修长的手指略微使劲地握了握方向盘,随即松开,“继续讲,这样的事,我乐意听。”
温雅却不想再讲了,“就到这里了。”
“咳咳,我小的时候,学的家里给我安排的课程,兴趣家教什么的。”
“林总的钢琴好像弹的很好。”
“在我们那样的家庭,孩子弹钢琴是必备技能吧?”林泽业挑眉。
“真好。”温雅眉眼黯淡。
林泽业发现温雅眉间眼角的落寞,轻声道,“哪里好了,从小被安排着学这个学那个,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自己的爱好,不管是学音乐还是美术,都跟平常的孩子上文化课一样辛苦,一点劲也没有。”
温雅抿嘴笑,“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么。”
“嗯。”林泽业也笑了,“我以后啊,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孩子就要有个孩子的样子。”